所以他才靈機一動,使出手段,令春三娘生出莫測高深的好奇心,然後再以自己才是春秋使者的驚人之語讓春三娘心神瞬間失守,從而搶先出手。
兩名護花男子怒喝一聲,拔刀搶前,迎向王君臨,但卻已遲了一線。
春三娘還是首次遇上面對她時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心,且突然對自己痛施辣手的男人。
最糟糕是她發覺自己忽然由獵人變成獵物,那種突變和窩囊的感覺,更令她心散神弛,而因爲她們天魅門功法的特殊,越是不夠自信,便越難以發揮出正常的功力水平。
王君臨迎面劈出的一刀,看似簡單,實已到了大巧若拙的境界,封死了春三娘的反擊和閃退的路線,其中暗藏的變化,更使她生出高深莫測之感,根本難以看清楚。
不過因爲功夫的特點屬性,春三娘面上依然是巧笑倩兮的,絲毫不露出心内的驚駭,纖手微揚,抖出一把金光燦然的短劍,身子飄動,金劍似攻非攻,讓王君臨一時間全然無法捉摸她究竟是要硬撄龍雀刀的鋒銳,還是要退閃挪移。
“砰”!
這個時候,聶小雨撞破船艙樓頂的天花,來到守在艙頂四女的上空,刹那間刺出四劍,分襲敵人,而陳丹嬰繞向一邊,襲殺向五女中最厲害的那名中年美婦。
兩邊的戰場,同時拉開戰幕。
“叮!”
春三娘的金劍挑上王君臨的刀鋒,嬌軀劇顫,猛往後移。
她的後撤早在王君臨的預料之中。
他算準像春三娘這類女子,生性自私自利,爲了自己活命,會毫不猶豫的犧牲旁人。
不過此女卻比王君臨想象中還要高明,剛才她所施展的身法妙至毫巅,連王君臨都感到難以捉摸,更使他好不容易創造出的搶先進攻之勢未盡全功,不過也多多少少讓此女吃了暗虧。
此時,兩道刀光分由左右襲至,封死了王君臨攻向春三娘的前路。
另一邊,艙頂上的四名女子均是天魅門新一代好手,個個美豔動人,且實力高深,合力施展一種陣法,竟然讓聶小雨短時間内都難以擊殺。而最後那名美婦分明是一位破功期的高手,和陳丹嬰一時間打成了平手。
這個時候,王君臨被兩名男子纏住,春三娘從船尾趕來,一言不發加入戰團,和美婦聯手向陳丹嬰痛施殺手。
王君臨見此,倏地後退,待兩名男子刀氣暴漲之時,王君臨卻忽又沖前,撞入兩人刀鋒間的間隙。
這種改變,除了聶小雨教他的神奇步法外,主要原因還是他的刀法已經大成,能夠一眼看出這兩人出刀之間的破綻。
在最近刀法未取得進步之前,王君臨或許也能夠勉力做到,但卻絕不如眼下變化的這般自然和迅快,令兩名男子頓時陷于險境。
高手過招,厮殺之間,可不隻是招數武功的高低,眼光和判斷更是重中之重。
兩名男子施出的兩刀同時擊空。
王君臨一聲冷哼,龍雀刀閃電劈往右方男子,而左手一拳直搗而出,砸向左方那男子胸脅之處。
在旁觀者眼中,王君臨隻是身子晃動一下,身法迅捷無倫。
左方男子慘叫一聲,被王君臨一拳擊飛,跌出甲闆,往河中堕去。
另一人慘叫一聲,在龍雀刀光疾閃下頹然倒地,再不動彈,當場死去。
王君臨卻看都不看戰果,毫不停頓的将手中龍雀刀化作一團刀光,随着玄奇深奧的步法,追擊春三娘。
春三娘哪想得到兩名滞固期的随從連王君臨的一招都擋不了,而王君臨挾殺兩人之餘威,氣勢更是有增無減,驚人的刀氣,縱是在十步開外,她亦如身在冰窖,寒冷得連血液也似凝固了。
她心知肚明自己在氣勢的較量上已經一敗塗地,哪敢逞強,尖嘯一聲,從圍攻陳丹嬰的戰團中脫離,迎着王君臨虛刺數劍,一劍比一劍快,瞬間竟然化爲十幾道劍影,然後再飄身後退,以一個曼妙的姿态,落在鄰舟的甲闆上。
此時,他們的打鬥叱喝聲,早驚動附近船上的人,不過人人都躲在艙裏偷看,有些還弄滅了燈火,怕殃及池魚。
王君臨瞳孔一縮,卻是沒有想到此女還身懷這種保命絕招,锵锵锵锵聲中,他揮刀奮力将一片劍影擊碎,春三娘卻已經趁機蜻蜓點水般跑出十數丈之遠,身法如鬼魅一般,單論身法分明還在王君臨之上。
王君臨略一猶豫,沒有追上去,而是朗聲說道:“前輩别忘了告訴你們門主月狐,我才是真正的春秋使者。”
遠處岸上,春三娘嬌哼一聲,眼中射出怨毒無比的厲芒,一言不發地掉頭消失在黑暗之中。
此時接連傳來四聲慘叫,聶小雨将四名天魅門女子一一擊殺,全部都是一劍穿喉。
接下來,三人圍攻那美婦,最終将其擊傷,将其活捉。
同一時間,另一邊目标真正的藏身之船上,景田、衛子奇、葉鷹、單雄信帶領一百多名高手也将那船上五十多名敵人斬殺大半,活捉了小半。
可以說,今晚上的行動,雖然沒能找到高颍,但機緣巧合之下,除了讓春三娘逃走之外,也算是大獲全勝。
雖然是在京城之外,但是這裏是渭河碼頭,有朝廷河運衙門存在,這邊厮殺動靜不小,牽扯到仙隐門之事,王君臨不想讓朝廷知道太多,命令景田等人帶着俘虜立刻離開。此時城門已關,王君臨帶着聶小雨和陳丹嬰,親自押着那名美婦前往距離此處不遠的武林公會總部,準備連夜從此女身上拷問出春秋使者和高颍之間的計劃。
王君臨領先而行,陳丹嬰挾着那名天魅門的美婦居中,聶小雨負責殿後。
三人忽而躍落橫巷,忽又穿房越舍,行進路線更改不定,教人難以尋覓。
走了近三裏路,武林公會在望時,依然沒有王君臨預料之中可能出現攔截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