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樓下是一家專做鹽貨生意的店鋪,也屬紅刀會的生意。事實上京城的大小幫會,都大多會涉獵水運生意。
一向以來,各幫會都有自己專門的生意,獨占利潤,各有各的勢力範圍。隻不過紅刀會如今有小雨劇院的分紅,又有王君臨的支持,财富已經遠非其他幫派和黑道勢力所能相比。
陳丹嬰忽然低聲對王君臨說道:“假若春秋使者和仙隐門的高手也在船上,我們這些人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而大白天的,我們也不适合出動大批人手,這該怎麽辦?”
王君臨想了一下,說道:“可先弄沉他們的船,再在混亂之中尋找時機。”
陳丹嬰說道:“那就要拟好逃走的方法和路線,否則有誰落單被追上,便難逃一死。這樣一來,不但殺不死高颍,恐怕還要賠上小命。”
以陳丹嬰的高傲自負,竟說出這番話來,可見她對遇上春秋使者和仙隐門各派的高手能否保命沒有多少信心。
此時景田一臉喜色的走上來,向王君臨禀報道:“啓禀侯爺,找到目标了。”
衆人聞言,不由大喜,王君臨也是眸中精光一閃,但他深知高颍和春秋使者的狡猾,并沒有立刻便下令動手,而是說道:“景田先坐下,将發現目标的過程先說一說。”
“謝侯爺。”景田坐下,輕咳一聲,這才說道:“剛才卑職親自裝扮成稅官上船,果然發現了蛛絲馬迹,這三艘船根本不是做生意的船,而且卑職屬下中有人曾看見一些戴有臉紗的女子從船上走下來,當時是在夜晚之中,行蹤詭秘。而卑職屬下之所以記得這般清楚,是因爲那些女子身形妖娆,讓人望之着迷,所以留下深刻的印象。”
王君臨搖頭道:“高颍麾下應該沒有這樣的女了,反倒是和仙隐門中的天魅門的女子很像,隻是以天魅門人的身手,怎會輕易讓你那些屬下看見。”
衆人聞言,心中一凜,對景田打探到的消息開始懷疑,當然不是懷疑景田,而是懷疑這會不會是敵人設下的陷阱。
此時太陽最後一道餘晖消失在西方的天際,京城内已是萬家燈火,渭河邊船舶停泊處,更像一條條燈龍般沿岸盤繞延綿。
不知是否因下過雨的關系,今夜天空特别澄明通透,空氣清新之極。
雖已是傍晚,但仍有人挑燈卸貨,不過碼頭區大部分的地方已經是一片忙碌後的平靜。
便在此時,蹄聲突然踏響,六個騎士簇擁着一輛馬車沿着渭河疾馳而來,抵達其中一個碼頭時,勒馬停了下來。
其中一人嘬唇發出一聲哨響,顯然是與泊在碼頭處的某艘船上的人發信号。
王君臨看清那六個騎士中的一個,眸中殺機一閃,欣然道:“不管是不是陷阱,目标總算是出現了。”
沈光也大喜道:“這是昌平王之子邱福。”
景田突然說道:“侯爺,邱福左手的人是京城黑道勢力血虎幫大當家李虎。”
衛子奇緊跟着說道:“侯爺,其他人都是關中一帶江湖高手。”
王君臨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消失的這一年中,邱福和高颍也沒閑着,做了不少事啊!至于這血虎幫,事後得想辦法除去。”
血虎幫大當家李虎的衣着有點不倫不類,在文士服之外卻加穿一件武士的罩衣,散發披肩。年紀在三十許間,相格粗放狂野,樣貌大緻上也算不錯,留了一撮山羊須,别有種不修邊幅的魅力。
衆人居高臨下指點談論之時,一艘他們之前沒有絲毫留意的大船的船艙中走出一位國色天香,雙十年華的美人,身形步姿動人,充滿誘人的美态,在兩名俏婢的侍候下,緩步下船。
王君臨與聶小雨交換了個眼色,王君臨皺眉道:“是她!”
此女是什麽身份王君臨不能确定,但今天卻是第二次見面,前幾天他和聶小雨、獨孤武都在城外秦嶺山下荒村中救下獨孤明月時,曾經被仙隐門各派高手帶着數百人圍堵,而當時帶領那數百人的便是此女,按理說此女應該是天魅門的人,但王君臨記得很清楚,此女當時提到什麽‘天女教’。
此女登上馬車後,邱福等人簇擁着馬車美人,毫不停留的呼嘯去了。
王君臨一個眼色,沈光便帶人從樓後飛身而下,親自帶領幾個好手追了上去。
景田看着那兩名婢女回到船艙,臉色異常難看,說道:“卑職該死,弄錯了目标,還請侯爺責罰。”
王君臨說道:“的确好險!我們差點被對方的假目标所迷惑。”
剛才那女子離開的客船與景田之前打探到的三艘目标船隻隔了數百步,中間泊了十多條其他的船舶,假若剛才那女子是天魅門的人,這件事情絕不會是巧合。
一直沒有說話的葉鷹說道:“多虧侯爺目光如炬,顯然這三艘船都是空船,也是高颍和仙隐門精心布下的陷阱,看看是否會有人中計。或者說本來就是沖着侯爺而設的。”
衛子奇突然心中一動,道:“不若我們來個将計就計,假裝發現那三艘假目标,并且發起攻擊,算是進行試探,然後暗中觀察他們真正藏身的船上都有何人。”
王君臨雙眸一亮,笑道:“不錯,衛子奇的想法正是我的想法。待會聽我的命令見機行事,隻要春秋使者不在船上,我們便集中全力對他們藏身的船隻從水下面和水上面同時發起進攻,記住不能讓任何人逃走。這邊事了之後,說不定還有下一場好戲等着我們。”
衆人恭敬稱是,按照之前的計劃分頭開始行動。
……
……
聶小雨和王君臨、陳丹嬰三人坐上快艇,在各個船隻間靈活自如地穿插着,裝作一副尋找某個目标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