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等春秋使者說話,高颍歎了一口氣,又說道:“我倒不是想長王君臨的威風,隻是此子手段向來不依常規,千變萬化,各種詭異本領和絕藝層出不窮。最主要的是,他身懷絕世毒術,更是讓人防不勝防,所以我們才要将他率先除去。”
邱福又接口道:“楊廣生性跋扈,狠毒霸道,絕非民主。如今各個世家門閥大多數都暗中支持大皇子繼位,此乃人心所向。若是再能夠得到春秋先生的支持,大皇子必是如虎添翼,事後絕不會薄待春秋先生。”
王君臨暗忖終于到主題了,隻不知春秋使者會如何回答?
“本座絕不會出世當官,更不是爲了錢财,到時候貴主隻要幫我做一件事情即可。”
……
……
春秋使者和高颍談話結束離開之後,王君臨便借着夜色的掩護,悄悄離去,回到了侯府。
春秋使者和高颍聯合起來,勢力龐大,手下高手衆多,他雖然急于給魚成岡報仇,但也不敢輕舉妄動,以免報仇不成,反而打草驚蛇。
更何況他既然已經探知到高颍在京城的藏身之處,自然是要好好計劃一番,确保将對方一網打盡,或者利用此事得到最大的回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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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秦安侯府來了一位客人。
一個意料之外又算是意料之中的客人———宇文化及。
該來總會來,除了父母,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前天宇文家又是折節結交,又是送重禮,不來找他,才是見了鬼了。
宇文化及不愧是出身名門,登門的禮儀無可挑剔,先遞名帖,再送禮單,管家張晉忠進内院通禀時,他便在門外廊下靜靜地等着,臉上永遠帶着溫和有禮的笑容。
王君臨接到名帖後長歎口氣,然後整了整衣冠親自出迎。
按說以宇文化及現在的官職和爵位,還不至于讓王君臨如此隆重迎接,隻不過這家夥背後是宇文述,是整個宇文家族,而宇文述也好,宇文化及也罷,都是喜歡躲藏在暗中毒蛇一般的存在,是那種絕對不能輕易得罪的人,而若真到了非得罪不可的地步,隻有盡快徹底鏟除,否則後患無窮。
二人相見,互相行禮,王君臨熱情地将宇文化及引入前堂,各自坐下。
王君臨吩咐設宴,其實此時才上午時分,上不挨天,下不挨地的時辰,但設宴的重點不是吃喝,而是主人家的态度問題。在大隋,主人家表示熱情,不管什麽時辰,隻要客人登門,通常都是設宴招待。
趁着府裏下人準備宴席的空檔,賓主各自落座,開始沒營養沒意義浪費時間,且極爲虛僞的寒暄廢話。
一邊說着今天天氣哈哈哈之類的廢話,王君臨抽空不經意似的打量着宇文化及。
不得不說,宇文化及的賣相很好,英俊潇灑,氣質俨然,溫潤如玉,相比宇文成都在大多數時候都面色冷峻,不苟言笑的表情,宇文化及永遠帶着笑容,笑容溫和,說話時眼睛總是直視對方,很容易讓人發現眼中的真誠之意,讓人産生信賴,怪不得曆史上楊廣對他那麽信任,直至被後者親手絞死。
若不是王君臨早就将他爲人性格了解通透,甚至連他還沒做的事情都知道,肯定以爲此人是個溫潤君子,所以打從一開始,他便對宇文化及保持高度的戒備心。
當然,一個能夠殺死曆史上最有争議皇帝的人,不管是任何人都絕不能小觑,即使這個人在殺死楊廣之後做的事情很愚蠢,但是後世曆史記載大事可信,具體過程細節是根本經不起推敲的,特别是大隋之後的大唐,将大隋的真實曆史修改的早已面不全非,說是全部按照唐太宗李世民的喜好編寫的大隋曆史也不爲過。
不速之客也是客,更何況這個不速之客很危險,客人又是按規矩按禮儀登門,主人也要按規矩按禮儀接待。
所以王君臨也很客氣,從門口迎進宇文化及,一直到前堂坐下,王君臨隻覺得臉上的肌肉都笑得有些僵硬了,很擔心當着客人的面忽然裝不下去了,是不是不太禮貌……畢竟他在後世時是傭兵、殺手、戰士,甚至盜賊,但絕不是說哭就哭,說笑就笑,說偷稅就漏稅的明星演員們。
沒辦法,這家夥的曆史太惡劣了,名聲比茅坑裏墊腳的石頭還臭,跟這種人來往,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冗長的廢話過程結束,府裏下人也将酒菜準備好了,王君臨笑着舉杯敬酒,宇文化及急忙回敬,二人互視,大家都笑得很真誠,仿佛突然在自己的人生中發現了一位可以共奏高山流水的知己一般,各自開懷不已。
“早聞秦安侯爲當世英傑,爲大隋社稷立功無數,如今更得太子殿下看重,來日必然會調入三省六部重用,或者派往邊疆鎮守一方,若幹年後秦安侯拜相封王亦是情理中事了。”
這種事情聽聽就過了,誰要是當真誰就會蠢死,王君臨打着哈哈,謙虛了幾句,目光充滿期待地看着宇文化及,真心希望這家夥能趕緊步入正題,沒營養的廢話說幾句就差不多了,不能沒完沒了,大家都挺忙的。
在王君臨期待的目光注視下,宇文化及和煦的笑了幾聲,然後緩緩地道:“……中秋将近,天氣漸漸轉涼了,眼看冬天要來了,據說城外老君觀長風道長掐算過,說是今年入冬早,下雪也早,明年我大隋又是一個豐收年,實在是可喜可賀……”
王君臨垂頭盯着手裏的酒杯:“你他媽,廢話說不完了是吧…………”
浪費别人的時間等于謀殺,如此說來,自己已被這家夥捅了好幾刀了……他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與獨孤家商議香水生意的具體運做,還有召集自己手中各方力量對付高颍與春秋使者的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