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看來平平無奇,但實是黑衣劍客一生功力所采,達到了化腐朽爲神奇、大巧若拙的境界。
王君臨神色一凝,心中凜然。
黑衣劍客的劍法重氣勢,置諸死地而後生,勝敗決于數招之内,此時施展出絕招,威力與與剛才幾劍又有所不同。
王君臨雙目精光閃動,腳下踏着最近從聶小雨處學的奇異步法,隻在丈許的距離遊走,使人感到他并非直線進擊,而是不斷改變角度方向,但偏又好像隻是直線疾進。那種難以形容的感覺,隻是旁觀已教人感到頭痛,與他正面對敵黑衣劍客的感受如何更是可想而知。
黑衣劍客一聲暴喝,閃電橫移,竟在王君臨龍雀刀切向他胸口之前,不迎反避,來到了王君臨左側丈許處,恰好閃到王君臨刀勢最弱處。
王君臨喝了聲“好”,猛地後退。
氣機相引下,黑衣劍客手中長劍化作驚濤駭浪般的劍影,大江傾瀉地追擊而去。
王君臨好似早預知了有這種戰果,冷靜得像個無風無浪的深潭,臉上靜若止水,疾退數丈,将對方劍勢最強瞬間避開之後,突然又折返而回,且橫刀封架。
他的一退一進,就像春秋之景一般自然,本身已具有春秋刀法渾然天成的味兒,教人生出難以言喻的奇異感覺。
“當當當!”在電光石火的迅疾光景中,兩人交換了三招。
一時刀光四射,劍氣橫空。
劍芒刀勢,籠罩着方圓三丈處,有從外面殺到此處的幾名紅刀坊的高手下意識避往他處。
王君臨忽地刀勢收窄,隻緊守一個窄少的空間,憑其奇異的步法,在黑衣劍客有如驚濤怒浪般大開大阖的劍影中,鬼魅般一見招拆招。乍看似是他落在下風,但在旁邊給王君景和陳丹嬰壓陣的聶小雨知道,這實是王君臨此時對付黑衣劍客最高明的策略。
要知凡以攻爲上的招數,最是耗損真氣,假若王君臨能把目前的情況延長下去,到黑衣劍客力竭時,就是王君臨反守爲攻的一刻了。
當然,黑衣劍客累積了六十多年的功力,氣脈悠長,可能王君臨未捱到那刻早已一命嗚呼。
聶小雨知道王君臨尋找對手于生死之間磨練刀法的目的,所以沒有急着插手幫忙。
黑衣劍客此時心無旁骛下唰唰唰一連三劍連續劈出,每一劍取的都是不同角度,力道忽輕忽重,任誰身當其鋒,都會生出難以招架的感覺。但偏是王君臨長刀疾快的一一化解,還刀勢突然擴張,取得了少許主動,其勢并且保持下去。
另一邊,陳丹嬰終于支持不住,被波多法王打的連連後退,眼看着便要露出破綻,被其所傷,甚至被其擊斃。
聶小雨終于出手了,她看似很随意的刺出了一劍,沒有凜冽的劍氣,但這一劍卻籠罩着波多法王所有進退之路,所取的時機和角度之玄妙,天下間隻有聶小雨一個人能夠做到。
波多法王臉色一變,不得不停下對陳丹嬰的追擊,集中全力來應付這可怕的一劍。
“轟!”
手掌和劍相交,發出悶雷般氣勁交擊的低鳴。
波多法王長袍袖子斷了一截,手指滴血,心中凜然,再加上這麽長時間也不見獨孤家百名高手殺進來,知道今天行動已經失敗,眼下關鍵是能不能全身而退的問題,眼前這兩個年輕女娃連手已經有殺死他的能力。
腦海中迅速有了決斷,波多法王拼盡全力将聶小雨和陳丹嬰擊退,發出一聲長嘯,另一邊兩名手持鐵棍的随從聞聲,拼着受傷,将景田、田蓉兒等人擊退,飛身而來。
然後波多法王身形一閃,就要離去,聶小雨和陳丹嬰持劍上前阻攔,但被波多法王兩名随從以同歸于盡的招數拼了命的纏住,待她們将兩名随從殺死時,波多法王已經離了賭場,到了外面的前堂,接着慘叫聲連串響起,旋又沉寂下來。
與王君臨拼殺的黑衣劍客見波多法王離去,心急如焚,用盡全力都難以脫身,等陳丹嬰和聶小雨上前将他退路封死時,他心中已經絕望。
此時景田和田蓉兒已經帶着紅刀會一衆高手疾奔而出,去外面幫忙對付獨孤家百名高手,沒過多久,獨孤家留下部分屍體,撤離而去。
強敵環伺,獨留他一人,黑衣劍客心中開始慌亂,沒過多久,被王君臨抓住破綻,一刀将其砍傷,聶小雨一劍刺出,向其咽喉刺去。
“我命休矣!”黑衣劍客一臉絕望。
“不要殺他。”
王君臨在最後時刻喊道,聶小雨的劍尖觸在黑衣劍客咽喉的瞬間停了下來,黑衣劍客從鬼門關走了一趟,臉色慘白,滿頭大汗,一臉劫後餘生之色。
……
……
“三爺,我們一百人隻回來了四十一人,另外袖裏乾坤陳坤和奪命劍慕容寒沒能逃出來。”東城獨孤家的一座莊園裏面,一名護衛首領跪在獨孤陌玉面前,臉色蒼白,身上滿是血迹。
“什麽,這怎麽可能,隻是一小小黑道幫派,他們怎麽會有如此實力。”獨孤陌玉大吃一驚,一臉的難以置信。
“卑職也不知道,此事或許……那位從西域來的大師知道。”護衛首領略一猶豫,咬牙說道。
獨孤陌玉看了一眼護衛首領,寒聲說道:“這件事情你不用給二爺和家主說了,我會親自去說。”
護衛首領身體一顫,低頭說道:“卑職明白。”
“退下吧!”
“是!”
待獨護衛首領離開之後,獨孤陌玉陰沉着臉進了内院波多法王的房間,後者臉色異常難看,看了他一眼,說道:“是王君臨,他提前知道我們的計劃,設下了埋伏。”
“是他,他與那紅刀會是什麽關系?我們的計劃他爲何會知道?”獨孤陌玉臉色數變,自從兩年前他目睹王君臨以一桶毒毒死上萬人之後,一直對王君臨心懷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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