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臨心中一凜,說道:“不知老王爺要說何事?”
楊林盯着他的雙眼看了半響,才說道:“那什麽于家的《長壽天經》到底是真是假?”
王君臨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楊林已經懷疑這件事情背後是他搗的鬼,但雖然與楊林關系不錯,最近更是蜜月期,可這種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認的,更何況楊林也隻是試探而已。
“所謂空穴不來風,更何況于家前兩代家主和剛死去的于家老祖宗都是長壽之人,所以晚輩估計《長壽天經》是真的存在,但那什麽《長生天書》十有八.九是謠言。”王君臨不動聲色的以一種旁觀者的口氣說道。
楊林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君臨,笑着說道:“聽你這樣說,老夫就放心了!來,喝酒!”
……
……
王君臨離開靠山王府時,天色已快黑了,坊官敲着鑼扯開嗓子大聲提醒着行人百姓回家,京城開始宵禁了。
靠山王府外,王君臨的一行護衛已在等候,見王君臨出來,衆人急忙上馬準備回秦安侯府。
一行人出了風頭坊,打算朝銀光門行去時,一馬當先的王君臨忽然發現銀光坊的坊門下,一乘馬車靜靜停在路中間,馬車兩旁站着足足近百名親衛,前面兩人打着燈籠,看四馬并轅的儀仗,竟是親王儀仗。
王君臨皺了皺眉,正打算下令避開時,對面馬車的簾子忽然掀開,裏面露出一張有些眼熟的年輕男子的臉,年輕男子正朝他笑,笑得很燦爛,很熱情。
王君臨眼睛一眯,愣了一下,然後也笑了,主動下馬朝前走了兩步,行了一個臣子禮,說道:“臣,秦安縣侯王君臨,拜見漢王殿下。”
馬車裏的人不是别的皇子,正是一個多月前被聶小雨當街毆打的漢王楊諒,一反當初嚣張蠻狠的流氓模樣,今日此刻的楊諒在王君臨面前表現的很和氣,很親切,看着王君臨的目光簡直像是多年後重逢的親人。
“秦安侯,你這頓酒可喝得久呀,從下午到晚上,天都快黑了,你才從靠山王府出來,本王在此恭候多時了,要不是害怕那老……咳咳,要不是害怕王叔不滿,本王這急性子真恨不得沖進去把你搶出來才好。”
王君臨從來沒有想到過漢王楊諒會在路中間堵他,而且釋放出這般濃厚的善意。
要知道,雙方是仇人好不好!
所謂事出反常既爲妖,王君臨面上不露聲色,但心中已經警惕萬分。
龍生九子,沒一個是好對付的。
現在看來,這位漢王楊諒絕非他表面上看起來那般草包,或者說他身邊有高明的謀士和幕僚。
拱了拱手,王君臨客氣地問道:“不知漢王殿下等臣是爲了……”
楊諒一擺手,說道:“秦安侯不要客氣,本王等你自然是爲了和你喝酒。”
“臣不勝酒力!”王君臨心中越發警惕。
楊諒見他戒意甚深,不由歎了口氣,歎氣道:“秦安侯放心,上次你我之間發生的誤會純粹是我們互不相識,中了小人的奸計,本王得知真相之後便不再對你有絲毫恨意,今日請你一坐,絕無惡意。”
王君臨恍然大悟的拱拱手,臉上堆笑,心中戒意更深了:“不知漢王殿下今日想和臣在何處小坐……”
楊諒哈哈一笑,拽住王君臨的手便往馬車上拉:“王府飲宴,久慕秦安侯文采,飲宴怎可少了你?本王知你性子孤傲,派人來請必然回拒,于是親自來請,秦安侯定要給本王這個面子。”
不管楊諒是何目的,王君臨其實都不想去,急忙說道:“殿下不可,不是臣不識擡舉,實是城内各坊要宵禁了,臣太晚恐怕回到不家中……”
“宵禁怕甚?睡在我府中便是!”
“可是殿下……家中有嬌妻在等……”
“你已經娶了夫人?本王怎麽不知道,快上車!”
…………
…………
顯然漢王也知道,若是發請柬,或者派其他人去請,王君臨肯定會拒絕,所以才親自堵在路坊門口,用這種客氣得有些誇張的請客過程,不管王君臨心中對漢王什麽态度,但後者畢竟是親王之尊,面上最基本的禮儀和面子是要給的。
王君臨向來藝高人膽大,眼下既然推脫不過,索性便任由楊諒拉上了馬車。而且在關系并不是很好,甚至依然是仇人的情況下,這一位難道不知道他的毒将之名,竟然敢和他如此親密,更是同乘一輛車。
要不是提前做一些事情,留下後手,以免到了漢王府……
馬車外王君臨的一衆護衛面面相觑,分出一人回府報信,其他人趕緊跟上。
坐在馬車上,看着楊諒笑吟吟的模樣,王君臨不動聲色。
一位以前有過仇怨的皇子忽然盡棄前嫌,一臉熱情的把昔日的敵人拉上車,而且要去自己的府中,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要把他弄到府中,那裏或許有鴻門宴。二是确實有事,而且是神神秘秘見不得人的事。總之,絕不可能真的隻是小坐這麽簡單。
既來之則安之,王君臨也不推辭了,心中保持警惕的同時,索性放開了,和楊諒不卑不亢的說着閑話。
車廂内金碧輝煌,楠木包着镏金,地上鋪陳波斯羊毛地毯,中間置一矮桌,桌上放置着書籍,香爐,筆墨和硯台,桌下有四格抽屜,正中的主位下還鋪着一張完好無損的虎皮。這輛馬車确實很大,粗略望去,裏面坐十個人都有綽綽有餘,這是一乘四馬拉轅的寬廂大馬車,一輛車行在京城最寬大街上,都占了差不多半邊路,前方還有王府的侍衛厲聲呵斥着行人避讓。
皇子威勢,親王氣派,委實令人側目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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