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從聞言,恭敬的應了一聲,立刻去了外廳。
“秦安侯王君臨……”宇文化及聞言先是微微一怔,然後恍然,這一位如今雖然被罷了官,但也的确有資格被太子這般鄭重對待。
“正是此子,隻是他與越國公府仇怨不小,待會王君臨出現時,楊玄感多半會在言語方面有所失禮,化及等會見機行事,不要讓王君臨太過難堪,此子神通本事不小,趁其低谷之時将其收歸麾下,不管是眼下,還是将來都可堪大用。”楊廣看了一眼另一邊楊玄感,頗有些頭疼的說道。
越國公府是他堅定的盟友,而秦安侯王君臨是他無論如何都要争取拉攏的大能之人才。因此,楊廣是不願意看到雙方之間有什麽沖突的。
宇文化及是聰明人,也聽其父說過王君臨的不凡,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肅然說道:“殿下放心,楊大人那裏待會我會見機行事的。”
便在這個時候,剛剛離開的下人又走了回來,隻不過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回事,秦安侯呢?”楊廣皺眉問了一句。
“回殿下,秦安侯不在東宮。”那下人立刻回道。
“他今晚沒來?”楊廣眉頭皺的更深,他雖然知道王君臨脾性有些桀骜,但凡是有大本事之人脾氣怪異也不算什麽,但以他的判斷,王君臨今晚上肯定是會來的。
“不是,不是。”那下人急忙解釋道:“秦安侯今晚是來過的,但是,但是,就在剛才,他被周管事趕出去了。”
“什麽!”楊廣猛的一拍桌子,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秦安侯是他極爲重視之人,可以說,今夜的宴會舉辦其中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爲其舉辦的。然而先是下面的人将其安排到了外廳,如今又被東宮的管事趕出去了?
外廳的人看見太子臉色惱怒的從内廳走了出來,然後徑直往剛才那名被趕走的年輕人所在角落走去,一個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神色驚疑,無不疑惑發生了何事,讓太子殿下臉色這般難看。
來到外廳最偏僻,代表地位最低的位置,楊廣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壓着怒火,沉聲道:“是誰将秦安侯安排在了這個位置?”
旁邊一名負責上酒菜的管事立刻說道:“啓禀殿下,是陳沖陳執事将秦安侯帶到這裏的。”
“讓陳沖來見我。”楊廣寒聲道:“不用了,來人,将陳沖拉下去杖責五十,然後仍出東宮。”
廳外,得到消息的陳沖剛好聽到楊廣最後一句話,吓得直接軟倒在地,哭喊道:“殿下,是小王爺讓我……”
“閉嘴,還不将這蠢貨拉下去。”不等陳沖将話說完,旁邊張繼科一聲厲喝。楊廣聽了陳沖已經喊出的半句話,眉眼一跳,心中罵了一句‘逆子’,然後對張繼科點了點頭,表示對剛才其反應得當且迅速的贊賞。
“殿下饒命,卑職不知道剛才那人是秦安侯啊!殿下饒命啊!”那名之前爲讨好楊玄感開口讓王君臨離開的管事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給楊廣磕頭,他已經在東宮多年,豈能不知道自家主子心狠手辣。
“閉嘴,現在告訴本宮,剛才這裏發生了何事,秦安侯是怎麽離開的。”楊廣一聲輕喝,那管事立刻閉嘴,臉色慘白一片的将剛才的事情快速的說了出來。
這個時候,之前那挑起事端的書生已經臉色慘白的站在那裏渾身發抖,他此時心中一片迷茫和絕望,不說太子不滿,他竟然敢對傳說中的毒将秦安侯那般對待,以那位的狠毒,他還能夠活下去嗎?
楊廣先是深深看了一眼站在内廳門口沒有過來的楊玄感,心中冷哼一聲,沒有對其說什麽,但對越國公的不滿卻也更甚,當然他在登基爲帝之前,表面上絕對不會将這一點表現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看了一眼那書生和管事,眸中閃過殺機,說道:“來人,将這擅自做主,羞辱我東宮客人的管事拉出去杖斃。将這搬弄事非的白癡腿打斷。”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殿下……”那管事剛喊了一句求饒,便被兩名擁上來的東宮侍衛打暈,拉了出去。
而那書生卻好似是被吓傻了,任由東宮侍衛将他拉出門外,打斷了腿,發出一聲慘叫,然後昏死了過去。
“繼科,麻煩你走一趟,讓昭兒去一趟秦安侯府,帶上禮物,替本宮給秦安侯陪罪,就說改日本宮再單另宴請他。嗯……讓他去秦安侯府的時候,将這搬弄是非的白癡帶上,交給秦安侯處理。”楊廣轉頭對張繼科說道。
張繼科立刻恭敬稱是,然後轉身離去,太子的長子,晉王楊昭因爲身體不适,所以沒有參加今日這宴會,眼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楊昭出面的确是最合适的。
便在這時,突然東宮正門方向傳來一聲尖叫聲,楊廣眉頭一皺,說道:“這怎麽一回事,聽起來像是暕兒的聲音。”
……
……
離開客廳,往外面走的時候,王君臨便已經想到那名安排自己座位的陳沖,那個妄想引起太子注意的書生,還有那名爲讨好楊玄感讓自己離開的管事,這三個人多半會很慘,因爲他知道楊廣是多麽的心狠手辣。
要知道,這一位是真正當人命當成草芥一般的存在,按照曆史記載,死上數百萬人都不能改變他哪怕一個決定,更不用說這三個壞了他好事,且無足輕重的人。
“侯爺,章豫王殿下讓您稍等片刻,殿下他馬上就會過來,有要事和侯爺商談。”聶小雨剛剛從門衛那裏拿回自己的風影劍,楊暕派來的那名下人便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