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檢查過蘇媚兒體内傷勢之後,王君臨從懷中掏出近日所煉制調理内傷的藥丸,喂蘇媚兒吃了幾粒,然後将蘇媚兒扶起,盤膝坐到她身後,右掌貼于她後心緩緩輸入内力,幫其進行調理。
過了近半個時辰,蘇媚兒才悠悠醒轉,忽然感覺背後有強烈的男子氣息,又有手掌貼着自己的後背,還以爲有人對她心懷不軌,情急之下本能騰地站了起來。王君臨正爲她療傷,兩人内息綿然連成一體,蘇媚兒這突然站起叫王君臨一時措手不及,隻感到胸口如受重錘撞擊,體内真氣亂成一團,心知不好忙運功調息,卻覺内息如萬河奔流一波又一波的巨浪沖襲而來,無奈之下隻好緊守靈台一分清明,咬牙苦苦堅持。
蘇媚兒一動之後才反應過來,頓時明白剛才是王君臨出手救她,伸手想爲王君臨穩住體内氣息,可剛觸及王君臨身體便被彈開。隻好神色複雜的站在旁邊盯着王君臨,讓其自行療傷。
而王君臨此時也顧不上蘇媚兒是否有歹意,全神貫注地一心緩緩疏理體内雜亂不堪的真氣。
沒過多久,蘇媚兒便徹底恢複冷靜,想起師尊想法設法讓她接近王君臨的目的,心中不由大喜,仔細觀察王君臨全身上下,最後注意到放在旁邊的龍雀寶刀,不由眼睛一亮暗忖道:“若是對其身體做手腳,以他的本事多半會發現,而衣物上随時都可能換下,唯有這把寶刀不管什麽時候都會随身帶着。”
這樣想着,她從懷中拿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金盒,打開從裏面拿出一個米粒大小的粉色顆粒,然後輕輕拔出龍雀寶刀,将這粉色顆粒捏成粉末緩緩的灑進刀鞘之中,這顆粒體積如此小,碎成粉末着實不多,灑到刀鞘之中,每次就算出刀時帶出一絲,也根本發現不了,而隻要這粉末在刀鞘裏面存在一絲,她的任務便算完成。
做完這些事情,蘇媚兒将龍雀刀輕輕歸鞘,放回原位置,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君臨,轉身走了幾步,看着依然陷入昏迷的沈光,蹲下捏了捏沈光臉蛋,嬉笑道:“一心想要娶我,倒是個好兒郎。”
說完,蘇媚兒歎了口氣,就此飄然而去。
……
不知過了多久,王君臨才緩緩睜開眼睛,見沈光一臉愧疚的看着自己,目露關切之色,眸中精光閃動,喝道:“蘇媚兒呢!”
沈光一臉羞愧,道:“卑職該死,之前竟然被此女所魅惑,害得侯爺受傷,索性侯爺無事。這妖女已經逃離了,請侯爺治罪處罰。”
王君臨冷哼一聲說道:“此女雖然修煉有魅惑秘法,但你被其迷惑,說明你心智還是不夠堅定,以後再遇上此女時萬不可再着了其道。”
沈光越加羞愧,咬牙道:“侯爺放心,卑職下次再見到此妖女時,一定将其殺了。”
王君臨搖頭道:“那大可不必,此女留下還有用,你若有本事,将她武功廢了就是。”
……
……
雍州金城距離大隋京城并不是很遠,八百裏加急快騎接力,消息路上一刻都不停息,一天一夜便送到了京城。
王君臨以鷹揚郎将的身份,擅殺十四名雍州官員一事在京城内外傳揚開來,不出王君臨所料,全城炸開了鍋,尤爲震驚的便是朝臣們,特别是文官們。
前一段時間,因爲流言一事,三分之二禦史和一百多位官員每天都在彈劾王君臨,讓皇帝楊堅下旨将王君臨打入天牢,甚至将其處死,以安撫十數萬災民,同時也是給上天一個交代。然而,這一次皇帝楊堅表現得異常強硬,再加上長孫晟、裴世矩、韓擒虎等幾名重臣爲王君臨開脫,房喬等十多名寒門出身的官員在朝堂上據理力争,又有長公主楊麗華在暗中發力,才一直拖到王君臨籌集到糧食,解決了流言之劫。
但沒想到,流言之事剛過,王君臨又惹出事來,重新成爲大隋最熱門的話題人員,而且比起之前流言一事的模棱兩可,這一次的事情更加嚴重和犀利,一名郡府鷹揚郎将竟然未經朝廷允許,甚至未得到州府刺史、司馬的同意,就擅自殺了十四名州府官員,其中甚至還有一名正五品的官員,這是大隋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事情。不說王君臨,即使是楊素這等第一權臣也沒有權力做這等事情,更何況是一個小小鷹揚郎将。
不可否認,王君臨在這短短一年多時間裏面對大隋社稷有功,而且是最卓著的開疆辟土和保家衛國的軍功,不誇張的說,功勞不弱于任何一個開國功臣,這一點即使是他的仇敵楊素都不得不承認,可是不論立了多大的功勞,王君臨如今也隻是一名從三品的武将,資曆底蘊相差太多。
幾乎所有人在聽說王君臨擅殺十四名官員之後,都認爲王君臨是瘋了,簡直是找死,而且是那種無人能救的找死。即使是長孫晟、裴世矩等與王君臨親近的重臣這一次也沉默了,王君臨這一次犯的事太大了,大到他們都不知道怎麽求情。
一夜之間,王君臨成爲了衆矢之的,第二天上朝,超過七成的官員彈劾王君臨,讓楊堅下旨處死王君臨,以正視聽,以明國法。
不比上一次流言之事的虛妄,這一次他們的理由很充分,無人能夠辯駁,畢竟大隋不同于突厥、吐谷渾這些遊牧國家,雖然也立了汗國,但律法并未成型,依然奉行的是赤裸裸的弱肉強食的規矩,隻要手中有兵有人,殺了人也沒有人敢說什麽。
可是華夏曆代皇朝遠遠不是遊牧民族所建立的松散汗國可比,大隋雖然在很多時候同樣遵循強權,誰拳頭大誰說了算,但明面上律法還是要遵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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