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光帶人抓獲了不少以各種方式敗壞和抹黑王君臨的人,這些人中有官差,有商人,有在當地素有民望的宿老。
三天之内,沈光抓獲了一百七十四人,顯然這些人是受人指示的,不用王君臨吩咐,沈光便開始嚴刑逼供,然後通過這些人又挖出了二十多名身份地位頗高的人,這些人大半是金城郡的貴族和大地主,還有少部分卻是金城郡州府和縣衙中的下品官員和軍中将官。
王君臨讓沈光将這些人的底細查過之後,發現這些人在金城都是頗有身份之人,不說威望地位,身邊都多多少少有一些護衛,而且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他們的爪牙的失蹤,肯定引起了他們的警惕,心虛之下,必然是提高警惕,将自己保護的更好,想要抓捕并不容易,畢竟沈光的人多是一些探子,高手并不是很多,而且一些人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
就在王君臨思考着如何将這些人抓捕時,沈光終于打探到了一個好消息。
将那些敗壞和抹黑王君臨的人暗中抓起來之後,沈光便帶人在金城郡全力尋找那些神秘失蹤的地主貴族,終于讓他們挖出一窩……地主和貴族。
挖出一窩地主貴族們并不容易,特别在這災年光景,貴族地主們因爲有多年積攢的糧食,所以成了香饽饽,一不小心便會被餓瘋的流民群起攻多。更何況這次雪災來臨之後,某個勢力龐大的黑手便開始暗中操控金城郡的貴族地主,幫助他們藏了起來。
再說,能夠成爲貴族和大地主的人,本身就是這個社會上的精武英雄分子,心智和見識絕不會差到哪去,更絕不可能是愚笨之人。當然這些普通貴族和大地主比起真正的門閥世家和官員來說,心智、見識和勢力還是差了不少。
總之,這些普通貴族和地主處于金字塔的中層,無論世道太不太平,聰明人總是比較容易出頭的,所以亂世裏的聰明人登高一呼,成了造反領袖,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取了江山,而在太平年景裏,聰明人依靠才智也非常容易發家緻富。
所謂“才智”,其中就包括見風使舵和察言觀色,不但看人的臉色,也懂得看老天的臉色。當然也包括自保的能力。
從去歲隆冬開始,這些普通貴族地主們是最先瞧出氣候不對勁的一群人,當然,有經驗的老農也都看出來了,不同的是,農戶對老天沒辦法,但地主有辦法。
囤糧,轉移糧食,這是題中應有之義,但凡地主門戶,不論任何年景,家裏的糧食總不會缺少的,聽說過災年餓死的農戶,但有誰聽說過災年餓死的地主?任何時候地主家裏都不缺糧。
而到了災年,自家莊戶人心惶惶之時,有良心的地主不用等朝廷的赈濟,他們會主動給農戶發放赈糧,積德行善的同時,也給自己攢下人品和聲望,哪怕是最沒良心的地主,爲了防止自家莊子的農戶造他的反,也會迫不得已給農戶減租免租,意思一下開個善棚之類的。
當道德成了這個時代的主流,再惡劣的人終歸也會露出善良的一面,不論情願或不情願。
當然,赈濟農戶的糧食隻是小部分,地主家餘糧真正的大頭還是牢牢把控在地主手裏,而且他們會在災年即将到來前毫不猶豫地把糧食轉移出去,山裏挖個洞,地裏挖個坑什麽的,災難面前,地主必須最大限度地保證自己和家人的肚子,留存大部分的糧食以待來年再起,像過冬的松鼠似的,在冰天雪地即将來臨前,先把松子和堅果藏在樹洞裏,有多少藏多少。
總之一一句話,地主貴族們手中絕對有大批的糧食,而這也是王君臨要找這群富戶地主的最大原因。
……
……
沈光帶着‘鬼眼’的數百探子找到這窩地主可謂是大不容易,當大規模的農戶變成了難民,并且大批朝金城方向遷移逃難時,貴族地主們在某個勢力龐大的黑手操控之下,早已跑了個精光不說,也将家裏的糧食也藏得妥妥當當,難民隊伍裏某些心術不正的人結伴闖入地主家時,人家早已人去屋空,事實上除了非常點背的地主,這些心術不正之人真正搶到的糧食少得可憐。
一個聰明的群體,凡事料先是必備的素質,當然不會把滿倉的糧食留在家裏等人來搶。
糧食轉移了,按照正常邏輯,地主們貴族們攜帶部分糧食進城獻給官府避難,然後等災後再出城回自己的宅子,收回自己的土地,順便再将主家死去的一些無主土地巧取豪奪到手,以壯大自己,千百年來,曆史上一直便是如此。然而,這一次雍州北方三郡受災,絕大部分地主貴族們竟然沒有進城避難,而是集體神秘失蹤了。
“侯爺,在雍州能夠能夠暗中操控七上以上的地主貴族,并且影響整個民間輿論,恐怕隻有一個勢力能夠做到這件事情。即使是王通以刺史之尊去做這件事情,也難以辦到。”許敬宗眉頭緊緊蹙起,肅然說道。
王君臨眼睛一眯,想了一下,突然心中一動,說道:“敬宗莫非說的是隴西李氏。”
許敬宗點頭道:“沒錯,正是隴西李氏。”
“敬宗所言隴西李氏莫非是唐國公李淵所在隴西李氏?”王君臨目光閃動,想起了原本曆史上大唐開國皇帝李淵便是出自隴西李氏,但他記得李淵剛開始與隴西李氏本家關系并不是很好。
“唐國公李淵?”許敬宗愣了一下,然後想了一下,才恍然道:“侯爺所言唐國公李淵是我大隋開國八柱國之一李虎的後人,雖然算是隴西李氏,但其實卻已經是隴西李氏的分支末流。據卑職所知,李淵與隴西李氏關系并不是很親密。”
王君臨點了點頭,說道:“我對隴西李氏的來曆和勢力不是很清楚,敬宗不妨先給我詳細的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