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鵬帶領着的斥候在更遠處四處奔馳,在黑狼陉出口旁邊視野最好的地方,有一座不大的山巒矗立在那裏,而東.突厥啓明大可汗心腹大将羅哥森那雙鷹隼一般的眼睛,一直默默地看着黑狼陉的出口,他在這裏已經等了五天,眼看着就要失去耐心,獵物終于出現了。
他看見了王君臨帶領的不到三百人的騎兵,和自己得到的情報數量一樣,他也看見了王君臨,畢竟,王君臨胯下那匹血紅色的高頭大馬和其身邊如銀色閃電一般馳騁的猞猁是那樣的耀眼。
關于王君臨的情報并不是李風雲提供的,突厥人最大的敵人就是大隋,他們在隋朝豈能沒有自己的情報組織,王君臨堪稱是這一年最耀眼的大隋新貴,而且是以西突厥慘敗和四分五裂爲主要功勳崛起的大隋開國侯,這樣的人物,東.突厥上至啓明可汗,下至每名戰士都不可能不去關注。
更何況羅哥森身邊的漢人謀士陳平明面上的身份是啓明可汗身邊第一謀士,實際上暗中還有一個身份——突厥對隋朝情報組織‘海東青’的首領。
沒錯,啓明可汗聽取陳平的建議,于十年前建立的情報組織就叫‘海東青’,是啓明可汗親自定的名字。所以,即使羅哥森不認識血鬃馬和猞猁毛毛,陳平也會認出來的。
“陳先生,這就是大隋秦安侯,鎮遠将軍,有着毒将之稱的王君臨和他的護衛?”
羅哥森輕聲問道,他似乎在擔心聲音稍微大一些就把那群眼看着就要進入埋伏圈的小老鼠吓跑。
陳平略有些興奮的回答道:“沒錯,血鬃馬在西域傳說已久,至今除了這位毒将之外,無人能夠馴服,還有那隻個頭比尋常猞猁大不少的銀色猞猁,我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夠養一隻猞猁,而且個頭還這般大。所以,眼前這些人絕對是我們的獵物。這一次,就讓我們在這裏把他們都埋葬掉吧。”
羅哥森想起十年前自己部落和族人被漢人全部殺光的情景,想着眼前這位秦安侯在漢人中的地位和名望,有些興奮的一臉猙獰搖頭道:“不埋葬,我要他們的屍體被野狼吞掉,我要讓他們的靈魂永遠不得升天,隻能沒日沒夜的在這片荒原上哀嚎。”
陳平對羅哥森說出這樣的話并不感到奇怪,因爲十年前他北上投靠突厥人的時候,啓明可汗就告訴他,突厥人是狼,漢人是羊,狼吃羊天經地義。
然而,就在這時,血鬃馬突然停住了馬蹄……
羅哥森萬分的失望,隻要王君臨一行再前進三百步,就能完美的進入埋伏圈。
牛進達撕扯了一口幹羊肉,費力的吞咽下去,喝了一口水說道:“侯爺,要不卑職試試看,能不能把突厥人引出來。”
王君臨笑道:“不用,以血鬃馬和毛毛的反應來看,展鵬的斥候已經進入人家的圈子半裏地了,要是再前進,就會被人家亂箭射死的,更何況我們爲什麽要把突厥人引出來呢?我們這個時候最正确的反應是,好像發現了什麽,立刻掉頭逃走。”
牛進達看着血鬃馬和猞猁毛毛,由衷的贊歎道:“有血鬃馬和毛毛在,這天下間再無人能夠伏擊侯爺,突厥人竟然認爲我們不會發現他們,真是白癡。”
王君臨一聲令下之後,三百騎兵不但沒有繼續向前,反而在緩緩地後退。
羅哥森有些失望……
陳平卻歎了口氣,對羅哥森道:“我們應該早就想得到,那血鬃馬和神猞都不是凡種,對危險有着提前感知的能力,剛才我看得很真切,不是王君臨停了下來,而是血鬃馬和神猞自已停了下來,給王君臨示警。”
“他們不進來,我們就出去吧。”羅哥森一臉殺機,狠狠的說道。
陳平想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擔憂,提醒道:“那李風雲要殺王君臨的理由很充足,但是他殺了王君臨必然會惹惱魚俱羅和隋朝皇帝,這個時候他需要一份大功來彌補,而我們可能就是被其盯上的大功。所以,将軍此行一定要小心。雖然殺了王君臨,會讓我們此次任務完美,但前提是将軍要保住至少八成屬下,畢竟可汗的每個銀狼王騎都是族中百裏挑一的勇士,損失任何一個都太過可惜。”
羅哥森此時卻沒心情聽陳平絮絮叨叨,他指着快要離開視線的騎王君臨一行,對陳平道:“你這幾天派出大量探子,一直都沒有發現張掖城中隋軍調動,你怕什麽。更何況,我等了足足五天時間,丢下隋軍押往西平郡的糧草辎重不去劫燒,費盡了周折,才等到眼前的局面,豈能讓那位毒将侯爺逃過這一劫。”
“而且,既然伏擊不成,我們就堂堂正正的向對方進軍吧,我們五千銀狼王騎是這片土地上最強大的騎兵,我不相信,三百多隋軍能夠逃出我們的追殺!”
陳平對可汗的這位第一愛将的性子琢磨的很清楚,這人有時候精明的可怕,謹慎的讓人無法描述。可是,有時候他的膽子又非常的大,大的讓所有人吃驚。
王君臨一行剛剛出現在視野裏的時候,按照陳平的意思,埋伏起來的突厥大軍就該合圍,包抄,一旦将這支隋軍堵截住,今日的戰果就出來了。
而羅哥森卻選擇等待,想讓王君臨一行徹底進入伏擊圈,以确保對方一個都逃不走,畢竟那位毒将大人以往事迹太過吓人……
所以,剛才那一番廢話,陳平可以非常确定的說,那是羅哥森在給他自己的失策,強詞辯解!
陳平有些無語,暗自歎息一聲的時候,羅哥森已經快速下令,四周各處埋伏起來的銀狼王騎,以最快的速度從隐蔽地點出來,羅哥森已經帶領親兵沖了出去,所有銀狼王騎兵迅速聚攏在他身後,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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