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随着他們要當官的日子逐漸接近,他們越加感受到了門閥世家對他們的敵意,特别是滿朝官員對他們的排斥,即使皇帝陛下已經表明會是他們的後盾,可天子畢竟高高在上,他們不可能事事去找天子,而後者日理萬機,也不可能一直如保姆一般将心思放在他們身上,這個時候他們便需要有更合适的人庇護。
這十三人中的一些人不是沒有想過暗中投靠門閥世家或者東宮和大皇子,但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将會是徹底惹怒皇帝。要知道,皇帝要對付門閥世家出身的官員,有着各種顧忌,不得不與臣子進行勾心鬥角,借王君臨這樣的利劍施以手段以極其正當理由或罷免或殺之,否則很容易引起反彈。
但皇帝要對付他們這些寒門出身的官員,也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重則被殺頭不說,還連累家裏面人,輕則被打回原型。
所以,今天這十三個寒門士子來拜見王君臨,如房喬、韋雲起這樣的或許是爲了感恩而來,但其中一部分人純粹是爲了找一個最合适的靠山,一個不會惹惱皇帝的靠山。而這個靠山,整個天下間,隻有王君臨是最合适的。
十三人在秦安侯府門口徘徊良久,也低聲商議良久,終于驅除了一些心中緊張,懷着各種各樣的心情,邁步向秦安侯府走去,有護衛上前客氣擋住他們,門房裏面自有前院管家之類的仆從出來,房喬連忙遞上早已準備好了的名貼。
門口護衛和門房管家早就注意到這十三個士子打扮模樣的人物,滿臉狐疑地接過名貼一看,卻發現是最近京中傳了許久的那十三個中榜的寒門士子。秦安侯府下人都知道自己家侯爺大發善心,出手幫助十三名出身寒門的士子中了榜,爲此惹來不少麻煩,原來就是眼前這十三位,便神色有些複雜的趕緊恭謹請入門房,讓他們上茶侍候着。
十三士子知道這是高門大族規矩,但凡客人上門,都得先在門房飲茶待報。
沒過多久,卻是一名穿着藍色文士長衫的年輕人走進門房廳中,潇灑的向十三人一禮,說道:“讓諸位久等了,請跟在下進入中院赴宴。”
“子明,你怎麽會在這裏?”十三人聞聲望去,有認出來者身份的人不由一怔,一臉意外,房喬更是失聲問了出來。
劉子明微微一笑,說道:“好叫各位知道,在下如今已經是秦安侯府一等幕僚。”
“恭喜劉兄,恭喜啊!”韋雲起率先反應過來,拱着手真心表示祝賀,其他人見此,也紛紛表示祝賀。
“同喜!同喜!”劉子明大大咧咧的接受了衆人的恭賀。
在劉子明的帶領下,衆人來到中院客廳。
“諸位,今天是大朝會的日子,侯爺今天一早就去了宮中,現在還沒有回來,但侯爺對于諸位到來早有交待,諸位不妨先一邊敞開心扉聚宴,好吃好喝,一邊等侯爺回來。”劉子明安排着衆人在客廳兩邊矮幾後面坐下,向衆人作了一個揖,笑着說道。
衆人面面相觑,這才發現他們消息何等的匮乏,連大朝會的時期都不知道。
“既然是侯爺安排,我等敢不遵從。”房喬和韋雲起對視一眼,後者率先大聲說道,其他人紛紛出聲表示附和。
劉子明拍了拍手,一衆漂亮的侍女便端着美食、美酒從側門進來,一一擺在他們面前矮幾上。劉子明代表王君臨敬了衆人三杯酒,将氣氛活躍起來,然後說道:“美食美酒在前,怎能沒有歌舞相伴。”
衆人今天來秦安侯府,雖然還沒有見到恩主,但畢竟是有客觀原因,可恩主竟然早有吩咐,備下美食美酒招待他們,這讓他們有一種倍受重視的感覺,眼下見劉子明竟然還想歌舞相伴,不由紛紛出言表示不用。
劉子明揮了揮手,說道:“侯爺早有交待,說諸位是我大隋棟梁之才,能夠登門使府中蓬荜生輝,當盛情款待。諸位不用客氣,更不用見外。”
話音一落,不等衆人再說什麽,又拍了拍手,門外便進來一隊舞女,幾位位懷抱樂器的樂女也緊接着魚貫而出,邊走邊輕輕彈奏樂器。
九名舞女待至案幾前已成前四後五的舞陣,琵琶作裂帛一聲,樂聲大作,衆舞娘或作飛天狀,或單腿站立,嫩白的足腕綁着白色的銀鈴,一擡腿,一移步鈴聲清脆,竟然穿透叮咚作響的琵琶聲平地裏生出幾分活潑。
衆人滿眼隻見長裾飄飄,彩衣飛舞,嫩藕般的手臂急促的撥動各種樂器,他們何時見過如此水平的歌舞,不由目馳神炫。
有了歌舞助興,場間的氣氛也就越加熱烈起來,衆人不知不覺中感覺與秦安侯府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特别是當宴會之後,展鵬帶人拿來十三把鋼.弩和各自五十根弩箭送給他們每個人,并且帶到提前準備好的場地,現場教授他們使用鋼.弩,讓每個人現場進行操作和瞄準訓練。
雖然秦安侯府上下沒有說爲何給他們送鋼.弩和弩箭,但他們心中清楚,今後他們官場生涯,必将會步步兇險,其中不乏會有人刺殺他們,而這鋼.弩和弩箭卻讓他們多多少少有了幾分自保之力。
十三名寒門士子沒有等到王君臨回來,走的時候劉子明按照王君臨之前的吩咐,給他們各自準備了一百兩銀子。
十三名士子此時的心态已經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莫名的變化,潛意識中已經将自己當成了秦安侯府一系,所以沒有過多推辭,便将銀子坦然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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