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弟子被亂箭射死,這身穿八卦道袍的老者和身着長袍的美婦心中已然怒極,眼見麥鐵杖等人要逃走,身形閃爍,如鬼魅一般跟了上來,跑到後面的死士接連被殺。
直到這一追一逃從巷子口沖出時,兩人面前沖來一隊由宇文成都帶領的鐵甲騎兵,猶如泥石流一般直直向他們撞了過來,氣勢驚人,即使是這兩人心比天高,也是臉色大變,長嘯聲中,身形猛的拔高趕緊躲避。
但宇文成都是何等人物,在兩人拔高的瞬間,一揮手,五百鐵騎兵左手中強弩齊齊發射,同時麥鐵杖帶領剩下的黑衣死士也從兩邊射出弩箭。
兩位方外高人一聲怒吼,手中長劍舞動的水潑不進,不但将所有弩箭擊飛,而且部分弩箭被他們以極爲巧妙的勁道以不弱于射出的速度撥弄的倒飛而回,将七名鐵甲騎兵和十多名黑衣死士射死射傷。
但這一耽誤,迫使兩位高人未能躲開騎兵沖撞路線,當他們落下來時,宇文成都帶領五百騎兵也終于撞了上來。
這五百騎兵是按照大隋律法,駐守東宮唯一成建制的騎兵,楊廣恨不得将他們武裝到牙齒,所以每人都有一把明晃晃的馬槊,此時對準了兩位高人,閃爍着妖異寒光。
八卦道袍老者和美婦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怒喝聲中,毫無懼色的迎了上去。
兩人長劍也不過十來斤的樣子,但在他們手中或挑或刺,看似非常簡單,可是面對那些沉重的馬槊分量,劍槊撞擊聲中,卻每每将馬槊崩開。
最前面的五個騎兵被其中那名美婦挑飛出去,而且每一個士卒被挑殺之後,必然會撞得後面四五名軍卒骨斷筋折。
而那名道袍老者手中長劍與宇文成都的杆鳳翅鎏金镗狠狠撞在了一起,前者雖然以巧妙的卸力之法轉移大半力道,但宇文成都天生神力,且又是破功期的高手,力量何止兩千斤,再配合寶馬沖撞之力,老者便倒飛了出去,臉色微白。
不過,宇文成都一聲大吼之中,也被打下馬來,首次遇到這種對手,讓他臉色變得異樣的漲紅。
五百騎兵沖刺,竟然被兩人所阻所破,宇文成都神色變得凝重的同時,眼睛深處流露出瘋狂的戰意,翻身上馬,帶領剩餘的騎兵再次向兩人發起沖刺。
八卦道袍老者和美婦自認爲比世俗之人高人一等,什麽時候如此狼狽過,心中同樣殺氣沖天,竟然沒有想過逃走,憑借缥缈的身法和悠長的氣息,長劍翻飛,一次次破了五百騎兵的沖鋒。
遠處巷子口,裝扮成中年士子的王君臨将魚子默和沈果兒救了出來,此時看着這邊的拼鬥,沈果兒一臉的震驚之色,王君臨神色肅然,已經能夠輕輕走動的魚子默則是一臉羨慕和狂熱。
兩人被這一幫神秘人物劫持走之後,倒也沒有受到任何折磨,隻是限制了他們的自由而已。
“這兩人修煉的是傳說中的内家真氣,卻是沒有想到武藝如此可怕。”麥鐵杖一邊指揮黑衣死士放冷箭,一邊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麥将軍,請你率部先纏住這女賊。”宇文成成都一聲厲喝。
麥鐵杖答應一聲,率領還剩下三百多黑衣死士沖了上來,死死的将美婦纏住。
另一邊,宇文成都已經徹底打出了火氣,一聲虎吼:“全都給我閃開在旁邊壓陣,待本将軍誅殺此妖人。”
吼聲剛落,宇文成都騎着一匹雄駿紅馬,自這隊騎兵中便沖上前來。
馬似蛟龍,人若猛虎,手中一杆鳳翅鎏金镗,眨眼間就到了老者跟前,二話不說,一镗力劈華山,兇狠砸落下來。
鳳翅鎏金镗挂着銳嘯,勢若千鈞。
老者好似不屑躲閃,揮劍輕輕與鳳翅鎏金镗一擊,隻聽铛的一聲響,老者身形再次向後飄飛數步,臉色變得蒼白,嘴角隐隐有血迹浮現。
而宇文成都的戰馬也後退不止。
宇文成都身高九尺,面似冠玉,生的膀闊腰圓,此時一件唐猊寶铠挂在身上,緊握兵器的手,不停的在顫抖。
“你就是号稱大隋天下第一的天寶将軍?”老者此時臉上已經沒有了高人一等的狂傲,神色中終于出現了凝重之色。
宇文成都卻厲聲喝道:“爺爺就是宇文成者,隻是你這妖道可惜了,一身好本領,不思爲國效力,卻裝神弄鬼,圖謀不軌。”
道袍老者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一臉譏諷之色。
……
……
另一邊,美婦則被麥鐵杖帶領數百黑衣死士團團圍住厮殺不已。美婦曼妙的身形左沖右突,每一次出手,都會殺人,但她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顯然消耗很大。期間她每每逼開對手之後,做勢騰空躍起,想要從上三路逃走,可是旁邊四百多騎兵要不向她落腳之處飛快的沖擊過來,要不用手中強弩覆蓋射擊,每一次都将她從半空中逼下去,不得不再一次陷入苦戰。
“無恥!”美婦再次被一片箭雨逼落而下,忍不住怒叱一聲,手中長劍連連刺出,幾名搶攻上來的黑衣死士當場斃命。
麥鐵杖見此情形,不由得暗自蹙眉。
這美婦内家真氣深厚,雖然不至于生生不息,但若想将其真氣耗盡然後殺死,隻怕已方要死傷慘重,他回去不好向太子殿下交待。
想到這裏,麥鐵杖拎刀撲來,沖到最前面,帶人持續不斷的殺向美婦,讓後者沒有絲毫空閑休息,且還無法躲閃,隻能硬碰硬的一次次的與沖上來的死士交鋒,消耗開始加快。
……
……
“妖道,再吃我一镗。”胯下馬希聿聿長嘶一聲,宇文成都縱馬再次沖向了老者。
一聲脆響,老者的長劍脫身而飛,不過卻崩開了宇文成都的鳳翅鎏金镗。
老者怒吼一聲,騰空而起,迎着宇文成都縱身撲去。
他赤手空拳……豈不是找死?宇文成都心中正感到奇怪,卻不料老者在半空中突然違背常理的一個猛加速,瞬間已經到了宇文成都跟前氣沉丹田,掄拳轟擊。
宇文成用的是長兵器,一時間無法回轉,于是一提缰繩,胯下楊廣去年賞賜汗血寶馬希聿聿長嘶一聲,前蹄騰起,正擋住了老者的拳頭。
那寶馬慘嘶一聲,鮮血噴灑。
老者的拳頭,如同鋒利的寶刃,直接沒入寶馬胸口。
隻見老者渾身是血,大吼一聲,生生将一顆血淋淋的馬心掏出來。
戰馬噗通摔倒在地上,正壓住了宇文成都的身子。
老者一臉殺機,撲向宇文成都,欲趁機将其殺死。
不料,就在這時旁邊射來一片箭雨,将老者逼退,卻是壓陣的數百騎兵,一陣弩射。
宇文成都抓住機會一聲怒吼,将馬屍推開,再次沖向老者。
他雖然失去了戰馬,雙手舞動鎏金镗,聲勢更加兇猛。
……
……
另一邊麥鐵杖用一槍換一劍的拼命大法,被刺傷了肩膀,但也在衆黑衣死士不要拿的打法配合下,終于讓美婦的大腿也被他鐵槍刺傷。
麥鐵杖不再自己拼命,而是指揮還剩下近三百死士,蜂擁而上,美婦臉色蒼白,漸漸沒有了血色,内家真氣快要消耗一空。
另一邊,宇文成都漸漸恢複冷靜,同樣一邊拼殺,一邊指揮騎兵抓住機會沖殺,讓老者沒有任何時機休息,消耗很快的同時,終于出現一些忙亂,露出小小的破綻。
宇文成都是何等人物,豈能放過任何破綻,一個不留神,老者的胸口被鳳翅鎏金镗掃中,慘叫聲中飛了出去,半空中噴出一大口血。
不等落地,老者忍着疼痛,左手揮動,三枚嬰兒拳頭大小的灰色球狀物突然飛出,于半空中炸開,現場方圓十米範圍瞬間被一片奇異的灰霧覆蓋。
宇文成都擔心有毒,趕緊死死的封閉呼吸的同時,猛的向後退去。另一邊一片驚呼聲中,麥鐵杖等人同樣如此。
待灰霧消散之後,不論是老者,還是美婦都消失不見,之前老者掉落在地的寶劍也消失不見了。
巷子口,王君臨也不見了,牛進達帶着猞猁毛毛在旁邊看護着魚子默和沈果兒。
……
……
距離剛才戰鬥之處八百步外,中間隔着一片房屋的一個牆角處,那身着八卦道袍的老者剛剛落地,王君臨突然出現在他眼前,随他而至的,自然還有那四枚特意塗抹過某種毒藥的鐵刺。
道袍老者對王君臨跟上來早有察覺,一聲不吭的閃動身體,避開了那四根鐵刺,然後便對着王君臨直直地一劍,劍光如水,形如閃電,殺向王君臨的面門。
雖然剛才觀看了半天老者與宇文成都的拼殺,但當自己面對道袍老的劍時,依然讓王君臨有一種無處躲閃的感覺。
下一刻,王君臨體内的真氣狂湧,出于某種目的或者原因,他同樣沒有發出聲音向距離不遠的宇文成都和麥鐵杖示警,龍雀刀閃電般橫劈而出,迎向那柄顔色灰暗,古意盎然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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