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食用展鵬派人送來的早飯之前,王君臨先讓人抓來一隻野狗喂食了一些,再确定沒有毒之後,衆人才開吃。
王君臨自然不會懷疑展鵬,隻是以那些妖人的神通,想要瞞過展鵬給吃食裏面下毒,輕而易舉。
吃過早飯後,王君臨坐在小湖邊上涼亭裏面,皺眉沉思。
猞猁毛毛喜歡上了玩水,在小湖淺水處跳來跳去,妄圖用爪子捉湖裏面的魚,玩的不亦樂乎,但總是徒勞。
但就在王君臨轉身準備去看看血鬃馬時,毛毛發出一聲歡快的叫聲,王君臨轉頭看去,毛毛咬着一條足足有十多斤的鯉魚向他跑來,邀功似的将魚放在王君臨腳下。
魚還活着,但可能是被毛毛給咬傷的緣故,雖然在地上翻騰,但力度不大。
“侯爺,這是毛毛孝敬你的,卑職讓人給你炖成魚湯。”牛進達在旁邊示意護衛提個水桶過來,一邊笑着說道。
王君臨卻揮手阻止,盯着魚看了半響,上前将魚抓住,放到涼亭裏面的石桌子上,用龍雀刀開始把那條魚一點點的解剖,先是魚皮,接着是魚肉,不一會,骨頭上的最後一絲魚肉也被剔了個幹淨。
看着王君臨一臉的緊張,牛進達和一衆護衛的心也不由得跟着緊張了起來,一個個像個傻子一樣的看着王君臨把魚的大骨頭切開,刀刃似乎受到了阻力,王君臨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個手帕,拉斷了魚骨頭,除了一隻細如牛毛的鋼針,裏面沒有其它的東西。
“這是毒針……”牛進達等人大吃一驚,後心直冒冷汗,剛才若不是自家侯爺阻攔,這魚被炖成湯,被侯爺吃了……
“卑職該死,請侯爺恕罪。”一想到差點因爲自己的一個提議,讓自家侯爺中毒,牛進達便大汗淋漓。
王君臨擺了擺手,說道:“這不能怪你,毛毛辛苦了半天捕獲來的魚,正常情況下自然是不能扔了。”
牛進達擦了一把汗,心中把下毒之人恨的要死,但有了昨晚上的經曆,知道對方神通廣大,恐怕除了侯爺,其他人在對方面前沒有還手之力。
王君臨仿佛看穿了牛進達和衆護衛心中的想法,說道:“不要将對手想的有多厲害和神秘,其實就是一些裝神弄鬼,喜歡用下三濫手段,且見不光的賊人罷了,正面拼殺,他們不見得是你和兄弟們的對手。”
牛進達和一衆護衛一聽,頓時精神一振,臉上驚懼和擔憂之色蕩然無存。
……
……
烏鴉又來了,呱呱的叫着非常的讨人嫌,牛進達尤其對烏鴉極爲厭惡,派兩個護衛去驅趕,但想起昨晚上的經曆,特意交待兩個護衛在遠處直接用弩箭射烏鴉。
兩個護衛很聽話,嚴格按照牛進達所說的,各自射死了一個烏鴉,但今天的烏鴉和昨天的烏鴉不同,不但沒有将其吓跑,而且瘋了一般,撲向兩名護衛。
兩名護衛雖然悍勇,但也被吓了一跳,各自用弩箭又射死一隻烏鴉,提刀邊劈砍邊退,十多息過去,二人砍死一半烏鴉,但其中一個護衛臉上被抓破了點皮。牛進達等人沖上前,一輪弩箭發射,将烏鴉全部射死,世界才算徹底清淨下來。
然後,被烏鴉抓破臉的護衛突然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最後七竅流血,在王君臨來不及做任何事情之前,便全身蠕動了一下,睜着大眼,直接沒有了呼吸。
所有人臉色大變,幾名與其交好的護衛本能的要去檢查屍體,王君臨一聲爆喝給阻止了。護衛們明白自家侯爺的意思,吓了一跳,一個個又本能的退了開來。
這是什麽毒藥?據王君臨所知,在這個時代,能夠在瞬間讓人身死的毒藥,除了牽機藥之外,還沒有聽說過有其他毒藥。
要知道,人的生命力其實是很頑強的,如果不是後世氰化.物等化學合成毒藥,沒什麽毒藥能這麽快的要走人命。
以王君臨的見識,自然一眼便能看出護衛毒發症狀與他所知道後世化學合成之毒極爲相似。
就如昨晚上出現的乙醚一樣,按理說這不應該出現才對,要知道這個時代人們所使用的毒藥都是生物毒素,或者植物毒素,使用合成毒素的時代還遠沒有到來。
這樣想着,王君臨上前,進一步确定這名護衛的心跳,脈搏都沒了,才确定這名護衛真的死了。
他仔細檢查了身體,貌似護衛身上唯一的傷口是被烏鴉抓破的臉皮,但王君臨仔細看過傷口,又研究了烏鴉的爪子,不認爲護衛的死與烏鴉有關。他想起一種可能,所以不露聲色的歎了口氣,沒有說出自己判斷出來的結果。
這個時候,王君臨才發現,自己身邊的一衆護衛一個個雖然一臉殺氣,一副要爲同伴報仇的樣子,但眼睛深處的恐慌還是難以掩飾。王君臨知道,并不是他們怕死,而是對看不見、摸不着敵人的的恐懼,這與是否勇敢無關,是人類的本能。
血鬃馬若是想去什麽地方,除了王君臨,很少有人能夠攔得住。這不,等不來王君臨過來給自己喂食,便直接從隔壁的馬場跑了過來,後面幾個專門伺候他的馬夫遠遠追了上來。
衆人被血鬃馬到來的所吸引,擡頭看去,但就在血鬃馬從一個花園經過時,突然停了下來,前蹄擡起,發出一聲嘶鳴。
王君臨與血鬃馬早已達到能夠互相交流的地步,瞬間便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喝道:“将那花園包圍,格殺勿論。”
簡單下命令的同時,王君臨已經彈身而起,身形如弩箭一般帶頭射向那片花園。
幾乎就在王君臨動的瞬間,花園裏面突然躍起一個灰影,沒有逃跑,而是射向血鬃馬。
王君臨見此,一臉冷笑,不管這家夥是想奪馬逃走,還是打着以血鬃馬爲人質的想法,都注定了他的悲劇,因爲他不了解血鬃馬。
砰的一聲,伴随着那人一聲怪叫,那人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王君臨和牛進達等人看得真切,在那人沖向血鬃馬的同時,血鬃馬發出一聲怒吼,也迎着那人沖了上去,而且速度竟然在瞬間便提到了極快的地步,猶如一道血色的影子,即使那人實力高深,猝不及防之下,也躲閃不及,隻來得及雙掌拍在血鬃馬的腦袋上,便被撞飛了出去。
而就在此人臨空的瞬間,奔行中的王君臨左手擡起,一連四根鐵刺便從微型連發鋼.弩中射出,将賊人去勢全部覆蓋,遠遠看去,好像賊人直直撞向四根鐵刺。
王君臨手裏的鋼.弩雖然小,但力道卻比尋常鋼.弩還要強勁,又是四連發,再加上王君臨昨晚上特意在弩箭上塗抹了一些料,那灰衣人怪叫聲中,竟然于半空中身體違背常理扭動着,險之雙險的将三根鐵刺躲開,另有一隻鐵刺也隻是擦着他的耳朵,留下一串血珠。
而當灰衣人剛掉在地上的同時,王君臨手中龍雀刀已經化爲一道霹靂,當頭斬下。
灰衣人剛才矯健如猿,速度快如鬼魅一般身法突然不見了,身體如喝醉酒一般勉強從袖中彈出一柄奇形長劍,擋住了龍雀刀,但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發出三兩聲無意義的慘叫和呻吟,倒在了地上全身發抖。
牛進達和衆護衛此時才追上來,見賊人被自家侯爺和血鬃馬拿下,發出一聲歡呼,圍了上來。從昨晚上到現在,他們被賊人欺負的厲害,剛才還死了一名兄弟,可是一直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看見,如今終于拿下了對方一人,這一下也證明了剛才侯爺所說,這些人隻是裝神弄鬼且見不得的賊人而已。
灰衣人還沒死,王君臨也沒有阻止,此人努力的從懷中拿出瓷瓶,一口将所有藥丸吃了下去,但看起來并沒有好轉,除了渾身顫抖之外,心跳和呼吸都還沒有結束,隻是剛才被鐵刺射傷的耳朵發黑,嘴唇也發紫,正是中了王君臨鐵刺上面毒的體現。
“狗賊,殺了你,爲鍾三郎報仇。”之前和死去的護衛一同去驅趕烏鴉的那名護衛,此時紅着眼睛便砍向灰衣人的腦袋。他與死去的鍾三郎關系很好。
“住手。我們需要情報,這家夥很重要,不能殺。”王君臨揮手阻止。
那名通紅着眼,好似被仇恨沖昏頭腦的護衛趕緊退到一邊,哭喊着說道:“侯爺,這狗日害死了鍾三郎,你可一定要給三郎報仇啊!”
王君臨能夠理解這名護衛報仇心切,轉頭看了他一眼,準備安慰解釋一下,但突然在這名護衛臉上發現了什麽,神色瞬間變得一片冰寒,看着今天話有些多的這名護衛說道:“你是誰?”
那個護衛在王君臨變臉的瞬間,手已經捏在發刀柄上,此時第一反應就是揮刀砍向王君臨,可是随着一片弩矢的脆響,他隻能乖乖的倒在地上,卻是旁邊其他護衛手上本來就捏着上弦的鋼.弩,見這名護衛竟然刺殺侯爺,本能的擡起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