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有全副武裝,武裝到牙齒的後世傭兵,也有身着鐵甲的騎兵,但不管是什麽的存在,他們都是自己的敵人,都跑過來殺自己。
自己拼死反抗,殺了一個又來一個,無休無止的,好像要把他活活的累死,甚至這些人腦袋掉了之後,手臂還拿着兵器沖着自己揮舞,連人帶馬腿都被自己斬斷的騎兵,竟然拖着半個身子,從地面爬過來抓着自己的腳脖子死不松手,最後猶如野獸一樣,狠狠的咬向自己的腳腕,直到被自己打碎了腦袋。
他砍殺了很久,殺了很多人,但敵人好似無窮無盡,永遠也砍殺不完,低頭看看自己的雙腳上已經拖着無數的斷手,每走一步都非常的困難,王君臨拿着刀子把自己腿上的斷臂一一砍下來。其中一刀居然砍到了自己,非常的疼,王君臨經不住大叫起來。
叫喚完了才發現自己一聲大叫,竟然将殺不完,殺不退的所有敵人吓跑了。
所有的敵人幾乎是瞬間便消失的一幹二淨,他拖着龍雀刀走在坑窪不平的路上,這個該死的地方居然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整個天空就是晨曦裏的那一抹魚肚白,分不清是早晨,還是黃昏。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石棺,和他穿越到這個時代的時候一模一樣,他打開了石棺,長枯子在裏面坐着,睜開眼睛看看着他笑,笑的很詭異:“你吃了我的道心,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
……
長枯子一直在說這句話,持續不斷的再說,聲音就響在王君臨耳邊,讓王君臨感覺腦袋都快要炸開了。王君臨憤怒的大聲喊叫:“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行了吧!”
長枯子一下子就閉嘴了,然後他閉上了眼睛,石棺自己合上,然後就那樣消失了。
但沒過多久,敵人又來了,和剛才一樣的多,一樣的殺不完,殺不退,王君臨忍不住憤怒的大聲喊叫:“你們他媽的沒完沒了是吧?”
這句帶有明顯後世口語意味的怒吼,讓世界一下子又變得安靜了,因爲敵人又讓他吓跑了,王君臨認爲自己的怒吼聲對這些殺不完的敵人很有效,所以他就決定唱歌,好多的歌曲他已經記不起來了,于是他就從兩隻蝴蝶開始唱,唱了好多的歌曲。
歌唱的累了,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好像是在做夢,所以他就很想醒來,可是不論他怎麽用力,就是醒不來,眼睛就是睜不開。
不行啊,得回去,昏睡前記得自己好像是故意讓自己發燒來着,怎麽弄假成真了。迷迷糊糊的他又忘記了自己是在做夢……
這個鬼地方算不得很大,可是走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出口,媽的,這是什麽地方,該死的給個方向也好啊!
實在是沒力氣走了,腿軟的厲害,要是血鬃馬在這裏就好了,他認路一直比自己好,而且跑的又快,肯定能找到回家的路,可惜啊,血鬃馬不在。
天上突然下雨了,把臉澆的濕漉漉的,但是衣服沒濕,最重要的還有一股子青梨的味道和腥味。
媽的,這是血鬃馬的口水,還有小猞猁毛毛的口水。王君臨領教這兩種味道不是一次兩次了,血鬃馬和小猞猁總是喜歡用自己的舌頭表示自己的善意和喜歡,血鬃馬自從上一次吃過青梨之後,最近又喜歡上了吃青梨,時間一長,嘴裏面便有了青梨的味道,隻是這味道再混合着他嘴裏面本來就有的味道,實在是不怎麽好聞。反而是小猞猁雖然吃肉,但是因爲喜歡往王君臨的懷裏面鑽,所以經常被王君臨強制性的漱口,味道反而要好聞很多。
“滾開,你個笨馬,把你的臭嘴拿開。”王君臨一下子睜開眼睛,眼睛很模糊,眨了好幾下視線才逐漸清晰,果然,血鬃馬的那張長臉就出現在面前,見到王君臨在看它,高興地叫了一嗓子,噴了王君臨一頭一臉的口水。小猞猁毛毛也發出驚喜的嚎叫,使勁的用他帶有毛刺的舌頭舔着王君臨的臉頰。
這兩個家夥是來特意找王君臨的,王君臨連着幾日沒有給他們親自喂食,沒有陪他們玩耍,沒有人能夠阻攔他們來尋找王君臨的步伐,除非殺了他們。
結果,他們來了,用他們的舌頭将王君臨舔醒了,或者說将王君臨從無邊的夢魇中拯救了回來。
耳朵似乎也逐漸恢複了作用,王君臨聽見一個女人發出了一聲開心的驚叫聲,他聽出來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陳丹嬰的聲音,充滿了驚喜。
晉王府的禦醫走了進來,抓起王君臨的胳膊,感覺了一陣子脈搏,笑着放下來,滿是皺紋的老臉,充滿了欣慰,這幾天昏迷,王君臨的脈搏一度極爲虛弱,如今活了過來,他在旁邊照看着總是有一分功勞的。
沈光的臉,展鵬的臉,牛進達胡子拉碴的臉,一一從上方閃現。沈果兒雀躍不已的喊叫:“老天保佑,侯爺總算是活過來了。”
瞅着滿屋子的人,待晉王府的禦醫走了之後,王君臨漸漸回過神來,徹底回到了現實中,忽然對沈光說道:“孫思邈是否來了,皇後是否還活着……”
沈光愣了一下,連忙說道:“回禀侯爺,孫思邈今天剛到京城,此時已經被太子殿下親自迎進了宮中給皇後看病。”
王君臨眼見屋中都是信得過的人,目光掃過衆人,在陳丹嬰絕美容顔略微頓了頓,說道:“展鵬,你想辦法堵住晉王府禦醫的嘴,讓其不要将我身體恢複的消息說出去。記住不允許傷到他,試着給他一份重禮。”
展鵬答應一聲,便快步走了出去。
王君臨又看向其他人,最後将目光停留在沈光身上,說道:“沈光,你派人在皇宮附近盯着,孫思邈離開皇宮之後,你便想辦法将他請到我們這裏來給子默和果兒看病,記住此事一定要隐秘,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孫思邈在我們這裏。”
沈光心中疑惑,但沒有多問,躬身稱喏之後,便轉身離去。
衆人離開之後,魚子默拄着一個拐杖,在兩名護衛的相扶下走了進來,看見王君臨果真醒來之後,這個天生便身懷兇煞之氣,十五六歲便魁梧的跟座小山似的少年竟然欣喜的嚎啕大哭起來。
一直以來,他總覺得這個如師如父的師叔,強大的可以和天地對抗,他也從果兒那裏聽說了,師叔爲了給他報仇,在斷了楊嵘手臂之後,又設計殺了楊素的兩個孫子楊豐和楊熊。
可是自從師叔昏迷不醒之後,他才發現師叔竟然也有軟弱的時候,他單純的以爲師叔之所以倒下,是因爲前一天受到刺殺所緻,而師叔受刺純粹是爲了給他報仇,從而與權勢滔天的越國公楊素結下了死仇,才接二連三的受到對方的報複。
強大如山的師叔也有虛弱不堪的時候,魚子默隻恨自己武功不夠強,以緻于剛到京都便被楊嵘所擒,結果傷了腿,不但不能幫師叔殺敵,而且還招惹來無盡的麻煩,師叔的府邸被人燒成廢墟,還有受到的刺殺,死了的護衛,最主要的是師叔因此而差點醒不過來了。
“哭什麽,等你腿好了再幫師叔殺回來就是。”王君臨看着身體比成年人還要魁梧,但臉上滿是稚氣的魚子默,心中感慨,不管怎麽說,這小子還是一名十五歲的少年而已。
……
……
“郎君擦一下臉吧!”待魚子默也離開之後,陳丹嬰将一塊天竺布做的面巾用溫水潤透了,擰幹送到王君臨面前,溫柔的說道。
“噢!”王君臨接過面巾,用力在臉上揉了兩把。面巾上的溫潤使得他心中越加感動。
他這次剛開始假裝發高燒,特意将陳丹嬰請來,一方面固然是因爲他假裝生病之後,他這一方沒有破功期的高手坐鎮,另一方面卻也存在着順便試探一下陳丹嬰的想法。但不料自己是真的生病了,甚至差點永遠醒不過來了。而這個過程中,陳丹嬰假裝爲他的小妾,悉心的照顧着他,從頭到尾都無怨無悔,像極了一名賢惠溫柔的妻子,這怎麽能不讓他感動。要知道他們兩個固然已經互生情愫,但畢竟認識還不到一個月而已。
想到這裏,他心裏不覺湧起十分的溫柔,伸過手去,一邊幫陳丹嬰洗面巾,一邊說道:“我自己來吧,這兩天辛苦你了。”
簡簡單單一個動作,卻讓陳丹嬰有些驚訝的同時,也感到了甜蜜,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貴族男子是絕對不會幫助女人做這種事情的,即使他們再恩愛,尋常情況下也不會。
“丹嬰,你怎麽了?太累了嗎?”王君臨發現陳丹嬰有些走神。
王君臨的話讓陳丹嬰回過神來,擡起頭,她看到的是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裏面帶着五分關切,三分憐惜,還有兩分,好像是,好像是愧疚。
PS:非常抱歉,今天考了一天的試,下午又從坐火車從蘭州回到天水,所以更的遲了,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