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低頭看看自己武裝帶上挂着的伊莎貝拉。
他無奈地聳聳肩，使用過麻藥粉的人根本感覺不到恐懼，他們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
這也是爲什麽憐熙城絕對禁止麻藥粉，連醫用都需要嚴格的審批手續，一套流程走下來，包括淩和崔妮蒂審核簽字，加起來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這三個月裏十三街雜貨鋪的情報機構會把申請使用麻藥粉的醫生底細刨個幹幹淨淨，甚至連他們在那方面能堅持多久都能給翻出來。
如果發現問題，馬上就會有城防部隊上門，不需要請示任何人就可以直接帶走，遇上反抗直接處死，罪名落實當街斬首，屍首丢出城市喂狗，不許收斂。
哪怕是店長自己也不行！
如果一套流程下來沒有問題，憐熙城醫療協會就會以極其高昂的價格向醫生賣出，那價格高到醫生根本就不可能從成瘾者身上賺回來。
淩曾經看過單子，制作十份止疼藥用的一小包就要一萬五千金币。
畢竟這東西的危害實在太大，何況憐熙城裏從不缺逃犯，要是因爲這東西搞出來大樂子，那可很難收場了。
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嚴刑峻法。
"你們想幹掉我？"淩好奇地看着他們，"你們知道這是在哪裏嗎？這是憐熙城！"
"是憐熙城又怎麽呀？！"一個混混陰陽怪氣地說道，"難道憐熙城和外面有什麽不同嗎？！"
"我覺得沒什麽不同。"另一個混混附和着，"除了這裏不讓吸麻藥粉之外，所以我們在這裏弄死了你，然後挖個坑埋了，絕對不會有人知道。"
"我知道了，看來你們是真想殺了我。"
淩微微一笑，好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坐進指揮室之後就再也沒有拿起長劍沖鋒陷陣了
就算用劍，對付的也都不是人形生物，淩生怕自己的劍術生疏了。
今天有這樣的機會，和他們玩玩也好。
伊莎貝拉無聲無息地出鞘，淩依舊微笑着看着這些混混。
"如果我是你們，我會立刻丢下刀子，趁這黑衣男人還沒起殺心的時候就跑。"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蒼***的聲音，"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有一千個你們這樣的人，他殺掉你們也是眨眼間的事情。"
老婆婆推着一輛裝有藥水的推車，慢慢地從巷子裏走出來。
淩見過她，她經常在第九街和第十街連接處的光輝門賣些止咳藥水之類的常備藥，她的藥水有奇效，不管是人類還是其他種族都能保證藥到病除，所以經常是被搶購一空。
聽人說這老婆婆前半生曾是個女法師，不過因爲種種原因很是凄慘，很多年前就在憐熙城落下腳來，然而從來就沒有親人來看過她。
雖然淩并不知道她有沒有行醫和制藥執照，不過看在她一個孤寡老人且她的藥經過崔妮蒂檢查各項都達标的份上，他特意叮囑醫療協會别去找她的麻煩。
甚至連懶得做這些無關痛癢的常備藥的龍姬都去買過幾次。
"哦，是嗎？！"最開始陰陽怪氣的混混頭子不屑地瞥了那老婆婆一眼，"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呢？"
"我隻是個過路的鄉下老太婆，漂泊了一生。"老婆婆顫巍巍地說道，"承蒙十三街雜貨鋪的店長閣下關照，才能在憐熙城安頓下來，勉強讨個生活。"
"那就滾到自己該去的地方，别在這裏礙老子的眼！"
"年輕人，戾氣不要這麽重，對老人家尊重點的好。"淩笑了，這幾個人根本沒有聽出老婆婆話語裏的潛台詞，"有句話不是叫不聽老人言，死在我面前嗎？"
"小夥子說的不錯。"老婆婆笑了，臉上被歲月沖刷出的溝壑更深了，"不聽老人言，死在我面前！"
"那我還就不聽了！"
那混混頭子勃然大怒，上前一腳踹翻了老婆婆的推車，瓶瓶罐罐摔得粉碎，湯湯水水灑了一地。
他倒是聰明，不敢去招惹握着把劍的淩，将老人家作爲了撒氣的對象。
"這你可得賠償啊。"老婆婆不緊不慢地說，"這是免費贈給附近一些有需要的人的，你就這樣弄灑了..."
"我賠償你個鳥蛋，要我賠個精壯漢子給你嗎？！"
混混頭子哈哈大笑起來，那些混混也跟着大笑起來。
老婆婆擡手給了那混混一記響亮的耳光，不過她的表情倒是沒有生氣的意思，反倒是淩有些忍不住了。
第一，他看到老婆婆手腕上有個熟悉的刺青，但沒看清楚到底有幾個星星，第二，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地盤上居然有這種混蛋。
"向這位老婆婆道歉，不然的話我把你的舌頭***再讓你們自己吃下去！"淩聲音雖平靜，但他的怒意已然摻雜其中，"我數到三！"
"我還數到十呢，你敢把我們怎麽呀？！"混混頭子上前放肆地用手指戳着淩的胸口，"我們有十個人，我一聲招呼還會有五十個，一百個，你呢小白臉？你就一個人，你信不信我找人把你幹到地裏？！"
"有時候清理垃圾，一個人就夠了。"淩不怒反笑，"别說，多動手，我說了，這是憐熙城，這裏隻相信實力！"
結果淩還是沒有動手成功。
一支巡邏隊聽到了動靜，趕過來之後看到了劍拔弩張的幾人，以及那個熟悉的男人。
"店長閣下！"隊長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隻要您一聲令下，我馬上把這幾個人帶回去。"
淩聳聳肩，得了，這下沒得玩了。
那幾個混混就像見了亡靈一樣頓時面如土色。
"喏，這幾個人帶回去審審吧，說不定你們就能挖出個販賣麻藥粉的團夥。"淩指指那幾個小混混，"如果你能成功搗毀這個團夥，我就讓亞曆山大給你晉升。"
隊長立馬興奮起來，他招手讓自己手下那一對裝備有線膛槍的士兵威逼住這幾個混混，然後将他們捆起來帶走。
現場就是剩下了淩和老婆婆。
"你要找我，對吧？"老婆婆的聲音忽然變成了年輕女子般，"我在這裏呆了很多年，你還是第一個發現我的人。"
淩轉過身，發現老婆婆背也不駝了，紫色的眼眸變得炯炯有神，肌膚變得光滑。
不過她身上的衣服就不合身地變成了露臍短袖。
這樣淩就能看清她手腕上的刺青了，他隻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