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不喜歡海瑟薇的話,但她說的是事實。"阿爾玟也開口道,"還請店長閣下小心爲先!"
淩打了個響指,罪業铠将他的周身覆蓋。
"這樣應該夠了吧?"他聲音有些空洞,"準備開始吧。"
"安全回來!"
龍姬沖淩微微一笑,神情像極了等待愛人回家的妻子。
這讓白琉璃不開心了,她也學着龍姬樣子笑笑,但淩怎麽看怎麽覺得像是魅魔要吃人的前兆。
"路上可能會有有點颠簸,但是稍微堅持一下就好。"
阿爾玟說着,将手覆在一塊魔源紫水晶上,七色光芒逐漸将那扇巨大的拱門填滿。
淩對前來送行的衆人揮揮手,轉身走進了光芒中。
"唰"
衆人隻是眨眨眼的功夫,淩便與那七色光芒一同消失了。
"各位,在店長去寂靜花園的時間裏,咱們先把計劃需要的東西準備好。"龍姬開口打破了沉默,"等店長一回來咱們直接去铎隆維坦造神!"
"遵命!"
按照雜貨鋪的規矩,淩不在或不幸身亡的情況下,由龍姬代理店長,直到淩回來或找到新的繼承人。
當然,最好的繼承人是淩的子嗣。
淩行走在七色光芒組成的隧道中時不斷有曆史影像從他的身邊劃過,他目不斜視地朝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仿佛那些影像不存在般。
光隧道的盡頭是一片虛空。
淩面不改色地踏上虛空,朝不遠處那位坐在石中劍後的金甲戰士"飄"了過去。
"幾萬年了,終于又有想要進入寂靜花園了嗎?"金甲戰士張開眼打量了淩一番,"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有名字!"
淩"锃"地拔出猩紅黎明,刀尖直指着對方:"但我知道進入寂靜花園的規矩,打敗你,看門人阿諾斯,動手吧!"
"倒是爽快!"阿諾斯站起身,猛地從石座中拔出七色劍,"但你知道挑戰看門人失敗的後果嗎?"
"堕入虛空,我會一直下墜,直到時間盡頭。"淩微笑道,"但我和裏面那家夥一樣絕對不可能失敗。"
"年輕人,我佩服你的勇氣,但你要記住,在這裏魔法是不起作用的!"阿諾斯握了握劍柄,"你隻能憑鎮真正的實力得到進入寂靜花園的資格!"
阿諾斯大喝一聲,身體化作弧光朝淩奔襲而來,淩不退反進,迎着那七色流光沖了上去。
罪業铠上燃起黑紅色火焰,将淩映襯得猶如地獄騎士般。
七色流光與黑紅火焰在虛空中跳躍碰撞幾個來回後,隻聽得"叮當"兩聲,七色流光率先被擊落。
"你這小子還有兩下子的,不想!"阿諾斯擦去嘴角的血,"接下來我會使出全力了!"
"那我也要以全力迎戰了!"
淩落在地上,雙手握着刀柄将刀高高舉起——比起阿諾斯他也好不到哪去,身上的罪業铠被打崩打裂了好幾處。
猩紅黎明同樣被黑紅色火焰點燃,刀刃上的符文在黑紅火焰加持下顯得異常詭異。
他的手腕一晃,七團黑色火焰落地,将淩與阿諾斯連在一條線上。
阿諾斯不屑一笑,說道:"我說過,任何魔法在這裏都是..."
隻見淩輕盈地踏着那地上的七團火焰,等阿諾斯反應過來時,淩已經翩然而至。
滾燙的刀刃不帶任何感情地刺進阿諾斯腹部。
"任何魔法在這裏都是無效的,但這不是魔法。"淩聲音冰冷,"你應該知道猩紅黎明是用什麽做的吧?"
說完,淩将刀鋒猛地抽出,帶出的一蓬鮮血立馬被猩紅黎明吸引至刀刃上吸收殆盡。
"猩紅黎明...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讓開了!"淩收刀入鞘,拍拍手,"從此刻起直到我的生命終結之日,你都不得阻止我進入寂靜花園!"
"寂靜花園會在你的生命終結時呼喚你的靈魂。"
阿諾斯留下這句話便與周遭的虛空一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鳥語花香、陽光明媚的河灘。
清風拂過,帶起無數花瓣。
白袍男子正在坐在河灘旁的那棵菩提樹下垂釣。
"來了?"他的語氣平靜,對淩的到來絲毫不感到吃驚,"很少有客人來拜訪我,所以不管什麽事都放一放,先坐下陪我這個老人家聊聊吧!"
淩解除了身上的罪業铠,走到男子身邊坐下。
男子轉過頭來時淩因爲震驚而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很奇怪嗎?"男子絲毫不覺得奇怪,"你真的以爲前任店長是把你從你現在那個世界撿回來的嗎?"
"你...什麽意思?"
"天機不可洩露,還要勞煩你自行體會。"
魚竿忽然動了,男子輕輕一提便将那隻足有淩手臂長的魚拎了出來。
"你的目的我清楚,隻是我早已不想再過問白夜騎士的事。"男子将魚從魚鈎上解下丢回水中,"我現在想做的,就是和我的命中三女厮守至盡頭,不出所料的話,火應該快要熄滅了吧?"
"你就不想再次拯救世人嗎?"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近三萬年的時光裏到底還有什麽是放不下的呢?"男子笑了,"舊的敵人被打倒,新的敵人就會崛起。
我們看着故國銀月被毀滅,又見證了在廢墟上誕生的新帝國,周而複始,始而複周,
這其中受難的隻有百姓而已,可能終結也是一種解脫吧。"
"劍聖..."淩有些呆住了,"您..."
"我不會再出手,但不代表白夜騎士不會。"男子從口袋中拿出了個繪着銀色眼睛的徽章,"如果火焰尚未燃盡,那麽你們的戰鬥就有意義,如果柴薪已然耗盡,那歡迎你來寂靜花園成爲我的鄰居。"
他深邃的眼睛看向遠方。
"若是火焰熄滅,這方宇宙會堕入黑暗,但在近乎永恒的黑暗裏終究會誕生出一縷微弱火焰,那會是全新世界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