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蕭已經在這裏修養了三天,身上的傷勢也沒有什麽大礙了,基本可以下床行動了。李元蕭收拾了一下東西,正準備離開客棧的時候,門外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客官,有個姑娘說要見你。”
“姑娘?!”李元蕭嘴裏叨念了一遍,心裏想着知道他這個住處的也隻有顔紫曦了,難道是顔紫曦來了?
想到這裏,李元蕭便滿心歡喜地跑到了門後,拉開了房門,然而房門打開後,映入眼簾的卻是李元蕭最不想看到的那張臉。
“怎麽是你?”李元蕭驚訝的說了一句。
原來來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剛和蕭璟琮見過的梁國長公主獨孤雪柔。隻不過獨孤雪柔換上了一身農家姑娘的粗布麻衣,并沒有那麽起眼,可是李元蕭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獨孤雪柔,單單是那雙鳳眼就令人難以望目。
“我們能進去說話嗎?”獨孤雪柔見李元蕭站在門口未作反應,忍不住問了起來。
盡管李元蕭十分的不情願,不過還是把獨孤雪柔給迎了進來,然後讓店小二出去忙他的了。
關上門之後,李元蕭便有些不耐煩的詢問起那獨孤雪柔來,“說吧,長公主殿下,找我有事嗎?”
“哼,難怪這麽多天過去了,你在雲城一點動靜都沒有,原來是受傷了啊?”獨孤雪柔的瞥了一眼角落裏散落的帶血紗布,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李元蕭受了傷。
“長公主殿下真是觀察入微,真是勞您費心了。”李元蕭面無表情的回應了一句。
獨孤雪柔倒也沒有在意,因爲她此番前來這裏找李元蕭并不是爲了獨孤雲流和北梁攻打雲城的事,而是爲了顔紫曦一事而來的。
念及至此,獨孤雪柔便冷聲詢問起李元蕭來,“李元蕭,你應該知道,我這次來找你是爲了什麽罷?”
李元蕭故作一臉不知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拱手回答道:“元蕭愚笨,還請長公主殿下名言!”
“哼,李元蕭,你不要在那裏給我裝糊塗!我問你,顔紫曦呢?你把顔紫曦那個小賤人弄到哪裏去了?”獨孤雪柔努力按壓着心中的火氣,雙目冰冷的瞪着面前的李元蕭,咬牙切齒的喝問道。
李元蕭聞言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驚詫之色,故意挑眉驚問起來:“長公主殿下何出此言啊?顔紫曦在哪裏,我怎麽會知道?”
“你不知道?别裝蒜了!李元蕭,你以爲本公主這麽好騙嗎?你先前抓了顔紫曦那個死丫頭,如今又把她送到了雲城,交還到了蕭璟琮的手中,你以爲你這樣做,顔紫曦那個小賤人就會感激你,對你另眼相待了,别做……”
“夢”字還沒有說出口,李元蕭便不顧手臂的傷勢,一把擒住了那獨孤雪柔,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李元蕭,你想幹什麽?你敢對本公主無禮?”面對李元蕭突如其來的襲擊,獨孤雪柔也稍稍有些慌神,這似乎并不在他的預料當中,所以也難免有些手足無措。
李元蕭黑着一張臉,面色十分難看,帶着一絲怒色,警告着面前的獨孤雪柔,“長公主殿下,你若是再在我面前說紫曦姑娘一個賤人,當心我擰下你的腦袋!”說完一股強大的氣勢沖天而出,無邊的殺意更是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如此近的距離,獨孤雪柔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李元蕭的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身子不禁微微顫抖了起來,連聲音都變得有些不自然,“李……李元蕭……你放開我……”
李元蕭沒有答話,直接甩開了孤獨雪柔,然後便背起自己的行囊,打算離開這裏。
“站住,李元蕭!”獨孤雪柔氣急敗壞,沒有想到李元蕭竟然敢如此對自己,這如何能夠讓他忍受的了?
一個蕭璟琮對他這樣也就罷了,現在就連這個李元蕭也是如此這般,獨孤雪柔的火氣也在這一刻被點燃了。
“李元蕭,我警告你,今天你要是敢邁出這房門半步,我會立刻讓顔紫曦知道你和本宮一起合謀之事!”獨孤雪柔咬了咬牙,再次威脅起李元蕭來。
李元蕭卻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完之後,語氣也變得冰冷無比,“長公主殿下,事到如今,你以爲我還會在乎這些嗎?你願意去揭穿就請自便吧,我不會在奉陪了!”丢下這句話後,李元蕭背起行囊,拉開了房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
隻留下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一臉茫然的獨孤雪柔,良久,獨孤雪柔才從震驚中恢複了過來,旋即,她的銀牙便咬得“咯咯”直響,“李元蕭,本宮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
千裏之外,蕭國國都,京城二皇子府邸。
大蕭二皇子蕭煜冼正坐在高位上喝着茶,大廳裏跪着一位蒙面的密探正在向他彙報着什麽消息。
蕭煜冼聽完之後,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歡喜之色,随即揮了揮手,讓那個密探退下領賞。
這時,二皇子妃也從簾子後面走了出來,見到自己的丈夫正笑的開心,便連忙走了過去詢問起來。
“夫君,何時如此開心啊?”
“夫人來的正好,我剛剛得知了一個天大的喜事……”蕭煜冼叫來了他的夫人,旋即便湊到了他的耳邊說了起來。
二皇子妃聽完之後,也喜上眉梢,“當真如此?看來那蕭璟琮氣數已盡了,哈哈,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哼,隻要蕭璟琮一死,整個蕭國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妨礙我了!”蕭煜冼的眼神露出一絲狠色,似乎一切都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說完他便獨自走到了府内後院,來到了地下密牢當中。
順着台階走了下去,幽暗的地牢關押着一個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男子。
如果蕭璟琮在這裏的話,一定可以認出,這個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從北疆邊關趕回來向蕭璟琮通風報信,報告軍情的蕭炎——那個蕭璟琮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手下。
守在地牢裏的牢役見到蕭煜冼來了,急忙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然後便跪在了蕭煜冼的面前向他行禮。
“參見二皇子殿下。”
“哼,他怎麽昏過去了?”蕭煜冼冷眼瞥了一眼被綁在地牢裏蕭炎,哼了起來。
“啓禀二皇子殿下,按照您的吩咐,我們日夜鞭打折磨他,可這家夥就死不肯背叛蕭璟琮,也不肯說出任何的軍事情報,一連打了好幾天了,就算是頭彪悍的野獸也支撐不住了,更别說隻是一個普通人了,昏死過去也很正常。”那名牢役如實地向蕭煜冼彙報道。
“是嗎?”蕭煜冼伸手掏了掏耳朵,輕哼一聲,“去,用冷水潑醒他,本皇子有話要跟他說。”
“是!”
牢役一聽,立刻屁颠屁颠地去外面打來了一桶冷水,然後全都潑在了蕭炎的頭上。
“嘩啦啦!!!”
一桶冷水潑下去之後,蕭炎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然後便慢慢的睜開了那雙帶着血色的眼睛,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當看到牢外正一臉陰笑着的二皇子蕭煜冼時,蕭炎氣得渾身直抖,奮力地想要掙開鎖住他雙手雙腳的鐵鐐铐,擊打着鐐铐噼裏啪啦一陣作響。
“不用掙紮了,蕭炎,這鐐铐是寒鐵打造而成的,就算是武林高手來了也無法掙脫,更别說你一個小小的武将将軍了。”蕭煜冼自鳴得意的說了起來。
“蕭煜冼,你這個狼子野心的王八蛋,爲了自己的權勢,竟然要置整個大蕭于不顧,若是讓你當上大蕭的國君,大蕭豈不是要忘在你這個卑鄙無恥之徒的身上?!”蕭炎雖然被折磨了許久,身上毫無氣力,可是看到蕭煜冼就在面前,依舊憋着一口氣在那裏大罵了起來。
蕭煜冼一聽臉上露出了一絲怒色,立刻對旁邊的那個牢役使了使眼色,牢役打了一個機靈,一下子就會意了,拿起懸挂在牢籠旁邊的皮鞭,打開了牢門走了進去,照着蕭炎的身上就是一陣毒打。
十幾鞭子抽下去之後,蕭炎殘破不缺的衣衫之下又多了十幾道新的傷痕,血肉模糊一片,和布料粘在一起,看得人一陣頭皮發麻。
然後蕭炎從頭到尾都沒有叫喊一聲,似乎對于這樣的折磨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了。
“哈哈哈哈,打啊,怎麽不打啊!繼續打嗎,有本事就打死我啊!”蕭炎忽然癫狂的笑了起來,一心求死的他根本毫無畏懼,也許死亡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然而蕭煜冼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冷笑了一聲回應道:“蕭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就這麽容易死的。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你最敬重的那位蕭璟琮蕭将軍一個月前已經領兵出征北疆,對抗北梁和元夏的聯軍去了!”
“什麽,你說什麽?!”蕭炎聽到蕭璟琮的消息後,立刻不淡定了,嘴裏連忙追問道:“蕭将軍他怎麽樣了,你快說!”
“怎麽,現在知道緊張害怕了?很好,我就是喜歡你這副恐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