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妃悲憤欲絕,幾次昏死過去。”李元蕭如實禀告道。
獨孤雪柔一聽,旋即便拍掌叫好,臉上更是抑制不住的喜悅,“很好,活該那小賤人!可惜,沒能夠親眼見到那小賤人的悲慘模樣!”
李元蕭倒是一直都保持着淡定的神色,似乎對獨孤雪柔的充耳不聞似的,完全沒有在意。隻是當獨孤雪柔稱呼顔紫曦爲“小賤人”的時候,李元蕭的心中才微微動容。
獨孤雪柔止住了笑容,又繼續問了起來:“顔紫曦那小賤人有沒有懷疑書信的真僞?”
“自然是懷疑的,不過她說信物和字迹的确都是蕭璟琮的,也隻能相信了。長公主殿下果然神通廣大,擁有蕭璟琮的信物就不說了,想不到連他的字迹都能模仿,着實令我佩服不已。”李元蕭拱了拱手,意味深長的對獨孤雪柔說道。
“沒什麽,我在蕭璟琮的身邊潛伏了三個多月,自然對他的一切了如指掌,包括他的字迹,想要模仿并沒有什麽難的。對了,我聽說你把顔紫曦那小賤人帶在身邊,難道就不怕她向蕭璟琮告密嗎?”獨孤雪柔提醒着李元蕭。
李元蕭微微一笑,“這個就不勞長公主殿下費心了,我既然願意将她帶在身邊,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好,那随便你吧。小心駛得萬年船,女人的心可是海底的針,你還是提防着吧!”說完獨孤雪柔一揮衣袖轉身便離開了此地,隻留下李元蕭獨自一人看着眼前靜靜流淌的潺潺溪水……
……
梁軍駐軍營地。
顔紫曦忐忑不安地坐在營帳裏,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李元蕭回來了,要是這個時候有人突然闖了進來,她該如何應答啊?
一念還未想完,門口便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簾門掀開,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徑直走了進來。
顔紫曦見到那男子當即就吓得慘白,愣在了原地——原來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大梁的二皇子獨孤雲流。
從顔紫曦剛進軍營的那一刻,獨孤雲流就注意到每次看她的時候她的目光都在躲閃,分明是藏有秘密,如此行徑可疑的人他必須查個清楚,所以獨孤雲流便趁着李元蕭被她姐姐叫出去的時機,過來找顔紫曦問話了。
“一個小小的書童,見到本皇子竟然不下跪也不行禮,你好大的膽子!”獨孤雲流面帶怒色的訓斥了起來,顔紫曦這才打了一個機靈,回過神來,連忙跪在了地上,向獨孤雲流求饒了起來。
“二皇子殿下饒命,二皇子殿下饒命啊!小的被二皇子殿下的威嚴之容姿給震懾住了,這才失了神忘了行禮,懇請二皇子殿下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小的這一回吧。”
獨孤雲流平複了一下怒氣,冷冷掃視了一眼跪在腳下的這個“書童”,旋即又開口說道:“你站起來答話。”
“是……”顔紫曦的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幾乎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這才雙腿顫抖着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起身之後顔紫曦也一直低着頭,完全不敢和獨孤雲流對視,然而獨孤雲流卻再次下了命令。
“擡起你的頭來,看着我!”
顔紫曦輕啓朱唇,連忙開口說道:“二皇子殿下天姿,小的做下人的怎麽敢看您呢?”顔紫曦試圖蒙混過去,可是獨孤雲流卻不吃這一套。
“擡起頭來,别讓本皇子再說一遍。”
顔紫曦心下一緊,知道無法蒙混過關了,隻好聽從獨孤雲流的吩咐,緩緩将自己的頭擡了起來,可是目光卻依舊看向了别處。
獨孤雲流仔細地辨認了顔紫曦一番,然後試探性的問了起來,“本皇子看你細皮嫩肉的,怎麽好似個女子一般?”
“回……回禀二皇子殿下,小的自幼跟随太子殿下伴讀,太子殿下對……對我很好,沒怎麽受過苦,所以才生得細膩……”顔紫曦腦袋靈光一閃,急忙爲自己解釋了起來。
“是嗎?據我所知,李元蕭的身邊可從來沒有什麽書童的,更不要說他小的時候了!”獨孤雲流臉色一黑,忽然厲聲喝問起來:“說,你到底是什麽人,扮成書童潛伏在李元蕭的身邊到底意欲何圖?!”
“我……我……”顔紫曦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獨孤雲流卻步步緊逼,根本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就是要逼着顔紫曦不打自招。
顔紫曦的意識幾乎快要崩潰,眼見着被獨孤雲流逼到了營帳牆角的時候,李元蕭終于從外面趕回來。
剛進營帳便看到獨孤雲流正在厲聲威逼着顔紫曦,心裏暗道不好,急忙走上前去,擋在了顔紫曦的身前,雙目冷冷地盯着獨孤雲流看着,嘴裏驚問了起來:“二皇子殿下,你想幹什麽?”
“哦,元蕭兄莫要誤會,我見這書童行徑可疑,神色慌張,怕是敵軍派來的細作,正要代元蕭兄詢問一番呢。”獨孤雲流見李元蕭回來了,收斂了臉上的怒色,勾起了嘴唇笑着解釋了起來。
“不用了,二皇子殿下,他是我的貼身書童,已經跟随我多年,絕對不可能會是敵軍的細作。二皇子殿下若是信任不過,那我現在就離開軍營。”
“哎,别别别,元蕭兄,有話好好說。”獨孤雲流趕緊拉住了李元蕭,“你也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上次我們的軍機怎麽走漏的都還沒有查出來,我也隻是慎重着想罷了。既然元蕭兄都這樣說了,我又豈會不信任呢?”
獨孤雲流說完便走到了顔紫曦的面前,輕輕拍了拍的肩膀,“小兄弟,不好意思,剛剛吓着你了,以後都是自家兄弟,你就好好陪着你主子留在軍營吧。”
“是,多謝二皇子殿下明察……”顔紫曦戰戰兢兢地回了一句,急忙躲開了身子,往李元蕭身後鑽了過去……
獨孤雲流倒也沒有在意,跟李元蕭寒暄了幾句之後,這才退出了營帳,不過在走出營帳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繼而變得陰沉萬分,兇狠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