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原本這一次蕭璟琮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雲城這邊由他親自抵擋住二皇子獨孤雲流的攻勢,而章華天則率領輕騎去探查北梁的軍營,看看顔紫曦是不是被孤獨雲流給綁了。
然而事與願違,章華天并沒有在北梁的軍營發現顔紫曦的下落,換句話說,顔紫曦很可能落到别人手上了,而這其中最有嫌疑的便是元夏太子李元蕭。
蕭璟琮曾經親眼目睹那元夏太子李元蕭和孤獨雪柔秘密接觸過,兩人在屋子裏不知道談論了些什麽,蕭璟琮因爲擔心被發現,也沒有潛伏下去細聽,所以并不知道他們兩人在密謀什麽事。
不過以蕭璟琮推測,很有可能跟顔紫曦的事有關。可眼下蕭璟琮抽不開身來,方才又沒有在敵軍的陣仗中見到李元蕭,想必李元蕭應該不在此地。
蕭璟琮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便對章華天說:“章城主,有件事希望你能幫幫我。”
“王爺但說無妨,隻要微臣能夠做到,定當竭盡全力,肝腦塗地。”章華天抱了抱拳,鄭重其事的對蕭璟琮說道。
蕭璟琮便朝章華天招了招手,附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章華天一一記在心中……
……
北梁中軍大營。
“該死,那蕭璟琮到底是從何得到消息,知道我們要出兵,竟然一早就回到了雲城進行防守。”
剛一回到營帳裏,獨孤雲流就大發雷霆,坐在兩旁的将軍們各自低下了頭,無一人敢觸獨孤雲流的黴頭。
久攻不下,折損了數萬的兵士不說,還大大打擊了士氣,這樣的結果無論怎麽看都是他們敗了。獨孤雲流正在氣頭上,那些将軍也隻能緘口不語,聽着獨孤雲流在那裏破口大罵。
獨孤雲流重重地一拳砸在了案桌上,吓得那些将軍面色大變,紛紛跪在了地上。
“二皇子殿下息怒!”
“是啊,二皇子殿下切勿氣壞了龍體,如今戰事未定,我們還需要殿下您的英明指揮呢!”
獨孤雲流目光一掃衆人,微微擡了擡手,“全都起來說話吧!這次未能攻打下雲城,是本皇子的責任,與你們無關。”
聽到孤獨雲流這麽一說,那些将軍才長出了一口氣,先後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們倒是說說,如何攻破雲城打敗蕭軍啊?”獨孤雲流坐回了帥位,和諸位将軍商議着對策。
衆人沉默了片刻,然後一個肥頭大耳的将軍從自己的位子上站起身來,抱拳說道。
“二皇子殿下也不用太過心急,以末将之見,雲城雖然城高池固的,可是那蕭璟琮手上畢竟隻有兩三萬的人馬,絕對不可能支撐太久了,不如我們圍而不打,任由那蕭軍自取滅亡!”
孤獨雲流聽到這裏,陰沉着臉,瞪着剛剛說話的那個将軍,冷冷哼道:“圍而不打?你知道要将雲城這樣的大城完全圍堵需要多少的人馬?三十萬!我們最多也不過十萬的人馬,想要圍城談何容易?更不要說雲城的糧草足夠支撐一年半載,沒等到蕭軍敗退,我們的糧草都會率先不濟!”
“這……”聽完孤獨雲流的分析,剛剛還一臉得意提出建議的那名将軍立刻黑着一張臉,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
“還有誰有計策嗎?”獨孤雲流環視着衆人再次詢問了起來。
這下子沒有人再敢站出來進言了,獨孤雲流把目光投到坐在左手第一位的那個蓄着長髯的将軍身手,沉吟問道:“陳老将軍,您是我大梁的老将軍了,不知道可有什麽破城良策啊?”
陳老将軍聽到獨孤雲流指名點出了自己,當即便站起身來,開口回答道:“回禀二皇子殿下,雲城城高池堅,蕭璟琮又是大蕭的無雙将軍,有他坐陣,隻怕這雲城一時半會是打不下來了。”
陳老将軍兩年之前曾經被蕭璟琮的大軍打的落花流水,丢盔棄甲,自然對蕭璟琮畏懼三分,所以他的主張是不可對其鋒芒。
“陳老将軍,你也是軍中的重臣了,爲何在這關鍵時刻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難道我堂堂大梁好男兒還抵不過他區區的一個蕭璟琮嗎?更别說這次還要元夏國助陣……”提到元夏國,獨孤雲流忽然想起了元夏太子李元蕭。
李元蕭詭計多端,如果他肯幫忙設計獻策,絕對有辦法可以攻克雲城。原本之前獨孤雲流和勾結雲城城主章華天的主意就是李元蕭提出來的,當時李元蕭就強調,一定要從雲城内部來瓦解,要避之鋒芒,否則貿然攻城隻會損失慘重。
獨孤雲流采納了他的意見,也的确和雲城的城主章華天互通了書信,隻是讓獨孤雲流沒有想到的是,明明都已經談的要妥當了,那章華天突然中途反悔,而是更是失去了聯系。要不然有章華天這個城主作爲内應,雲城豈不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隻能說棋差一着,人算不如天算吧。
現在看到整個中軍大帳裏竟然無一人可用,獨孤雲流十分氣惱,也許隻能再次向李元蕭請求對策了。
然而上次李元蕭來的時候,他的态度令自己很不滿意,更何況人家現在手裏還藏着一張王牌,怕是沒有那麽好說話了。盡管如此,獨孤雲流還是不想放棄,嘗試一下總沒有錯的。
想到這裏,獨孤雲流便向手下的人傳令,立刻飛鴿傳書給李元蕭,讓他速速來大梁的駐軍營地商讨破城對策。
……
書信傳到了元夏太子府别院,當李元蕭得知獨孤雲流已經出兵攻打了雲城,并且大敗而回的時候,心裏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怎麽?蕭璟琮已經接到消息回防雲城了嗎?這怎麽可能?”李元蕭有些不太相信,蕭璟琮這個時候應該正滿北疆的尋找顔紫曦的下落才對,怎麽會收到大梁出兵的消息,第一時間趕回了雲城防衛呢?難道是有什麽細作混進了大梁的軍營嗎?
李元蕭不得而知,但是現在并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獨孤雲流的八萬大軍在城下對峙,若是不快點攻下雲城,勢必會懈怠,時間長了,軍心渙散,士氣低落,甚至連糧草都會供給不足,到時候就真的危矣。
想到這裏,李元蕭便立刻吩咐下人備好了馬車,準備星夜兼程,趕赴大梁的駐軍營地。
坐在屋子悶悶不樂還在生着蕭璟琮氣的顔紫曦透過窗子,看到李元蕭在準備馬車要出門了,急急忙忙地從屋子裏沖了出來,叫住了李元蕭,嘴裏問了起來:“元蕭,你是不是要出門了?”
李元蕭也沒有想到顔紫曦會跑出來,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顔紫曦見此,似乎猜到了什麽,試探性的問了起來:“元蕭,你……你是要去前線打仗了嗎?是不是要去對付蕭璟琮了?”
面對顔紫曦如此直白的提問,李元蕭握了握拳然後又松開,這才轉身走到了顔紫曦的面前,看了顔紫曦的一眼,溫柔的說了起來:“紫曦,你放心,我隻是去見大梁的二皇子而已,不是去和蕭璟琮打仗。”
“見大梁的二皇子?二皇子是不是已經出兵了?璟琮呢,璟琮他有沒有事?”雖然心裏頭一直記恨着蕭璟琮,可是一聽到蕭璟琮可能有事,顔紫曦就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李元蕭看到顔紫曦依舊如此在乎蕭璟琮的樣子,心中仿佛在滴血,卻又無法表露出來。
“紫曦,具體的戰況我還不太清楚,隻有等我到了大梁營地才知道,抱歉了,我要離開一會兒,你就留在别院不要亂跑,我很快就會回來陪你的。”說着李元蕭轉身便欲坐上馬車,卻被蕭璟琮從背後給叫住了。
“元蕭,求求你,求求你帶我一起去好嗎?”淚水不受控制的從顔紫曦的雙眼當中滾落下來,顔紫曦緊緊拉着李元蕭的衣袖苦苦哀求了起來。
“紫曦,你這又是何苦呢?就算真的讓你見到了蕭璟琮也如何呢?先不說他是死是活,就算他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你覺得你們還能走到一起嗎?”李元蕭試圖勸說着顔紫曦,讓她盡早放棄蕭璟琮,死了這顆心。
可是顔紫曦又怎麽會輕易放棄呢?
在沒有親眼見到蕭璟琮之前,在沒有親口聽到蕭璟琮說出那番話之前,顔紫曦就算是心裏怨恨蕭璟琮一萬遍,也絕對不會就此死心的。
“元蕭,我求求你,你就帶我一起過去嗎?我想見見蕭璟琮,哪怕見到他絕情的對我說出那番話,我也心甘情願了。”顔紫曦淚眼朦胧地凝視着李元蕭苦苦說道。
李元蕭擔心顔紫曦的身子骨因爲傷心過度再次昏迷過去,猶豫再三,終于點頭同意,答應了下來。
“好吧,我答應你,不過路上你凡事一定要聽我的,否則到了大梁,即便是我也無法保證你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