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九嶺江支脈流經的一片特殊地帶,有一口峽谷橫亘,将開闊的江面收斂,形成一道急促的江流,奔湧而下,來往的船隻到了這個峽谷,紛紛減緩速度,且最多隻能三隻大船并肩而過。
峽谷兩岸是一片連綿的山巒,古樹蒼翠,險峰入雲,别有一種險峻之美。然而這裏,卻并非一處賞景之地。
由于地處沂州和南疆交界處,兩方官府害怕産生沖突,都疏于管轄,這片地帶,形成一個無法之地。有不少惡人屠夫,盜賊罪犯,皆是逃匿于此,過着無法無天的生活。
因此,方圓百裏都無良民,盡皆幹了不正當的雞鳴狗盜之徒,浪迹于此,而那口峽谷,則是他們生存的主要來源之一。
時常有順江過路的船隻,被這裏的盜賊打家劫舍,搶奪銀兩布匹 ,甚至于殺人。這等罪孽之事在這裏屢見不鮮,然而官府很少管制,許多過路人經過此地之時,皆是膽戰心驚。
當然,若有世家大族,江湖大派,甚至于朝廷軍隊過河,是沒人敢阻撓的,那無異于将胸口往槍子兒上撞,自尋死路。
此時峽谷一岸的險山之上,便有一種長相兇悍駭人的壯漢,他們目光兇厲,盯着江上行人船隻,手中提着大刀闊斧,這是要上班了。
爲首的男子,是一名三四十歲的彪形大漢,一身疤痕,甚至于一隻眼睛上都有一道顯目的疤痕,顯然經曆過無數殺伐,最終淪落到這裏做一個山頭大王,做搶奪盜竊之時。
這個人被稱呼爲爲刀疤,是這一帶賊人的首領,專門強奪過往的弱者,享受财富。他人如其名,隻一眼看過去便可以感到兇狠至極,絕非善人。
“大哥,聽說南疆鎮南王舉行的祈天大禮已經結束,現在江上之人怕都是一些參加大禮的沂州大家族,我們要不要幹這一票,風險很大。”隊伍的軍師分析請問道。
“先看看,老子再怎麽說在江湖上也是聲名赫赫,豈會畏懼一些普通的家族,唯有頂級世家才不可硬幹,但是一些二流氏族也沒什麽怕的。”
刀疤狠狠道,眼神狠辣,兇光畢露,盯着船隻,繼而道“兄弟們,今日要不要跟着我刀疤幹一票大的,若成功必然可以搶到大量錢财甚至珍貴的兵器丹藥等稀世寶物。”
“大哥說幹咱就幹,兄弟們時刻準備着!”一個個黑衣大漢紛紛回應 一時間頗有一種豪氣幹雲的氣氛。
“好,既如此,熊二你帶着貓六鼠九下去查探一下情況,選好下手對象!咱們就幹他一票大的,他娘的!”刀疤吩咐軍師熊二帶着老六老九下山,前去江面旁邊細細打探。
“是,老大。”三人領命,便縱身而去,在山中像一個猴子一樣麻利,身法不凡,而且不是凡人 竟有二重天以上修爲。
尤其,那熊二,氣息雄厚,力道超絕,且腦子最爲好使,是隊伍的二當家。
三人下山,扮作一個漁夫模樣,駕駛一隻鐵甲大船,行駛到了峽谷口,這裏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
隻見一個個大船駛過,竟是一些錦衣華服的貴族,在船上喝酒吃肉,悠然自得,卻不知危險将近。當然,熊二眼珠子麻溜的轉動,在尋找合适的對象,以求一舉成功。
“二哥,我看這些船上人都差不多,是沂州的大氏族無虞,不如随便選一個弄吧,咱們百八十号兄弟在這峽口遇到誰也無懼!”貓六在一旁道,他有一招鐵爪神功,偉力極強,可以撕裂岩壁,戰力絕對在二重天大乘水準。
“你懂個屁,要是遇見五重天以上的高手,你就是多少人也不夠人家殺的,還打劫。”熊二斥喝一聲,繼續觀望,那貓六便也不再言語。
“哈哈,六哥你腦子屬實不好使,這麽簡單的道理我鼠九都懂。”鼠九嗤笑一聲。
“閉嘴,老子的鐵爪可不是你能吃得消的。”貓六一肚子火,這家夥就知道幹這種落井下石的勾當,老子幹不過二哥還把你這鼠崽子沒法?
此時已經将近十日行程,南疆之行的沂州諸族前前後後,皆已跨過數以萬裏行程來到了沂州地界。走過那口峽谷再行百裏,便可到達沂州。
牧氏諸人也是面色欣喜,多日形成,終是要抵達沂州境内。這要是陸地上星路,起碼得半個多月才能到沂州。
“那口峽谷好美呀。”未來過此地的楚楚觀望遠方山色,扶住牧離驚呼道,眼睛中溢彩連連。很是得意,這幾天可是将公子牢牢握在手上。沒給那妖精可乘之機。
當然,青禾也沒有過于糾纏牧離,更多時候都在修行或是欣賞景色,隻手偶爾問一些問題。因此被楚楚給纏的緊,拉着他非要談論詩文。
“呵,果真沒見過世面,這種峽谷放在仙門啥都不算,還好美。”青禾此時譏諷一句楚楚,面色冷冽,看着二人緊靠的身軀無來由的憤怒。
“那你不去仙門修行,見識大世面大景色,來這裏幹嘛。”楚楚不以爲然,吐吐舌頭,冷冷地反問一句,讓青禾一時無言。
“本姑娘喜歡來,你管的着嗎。”青禾挺直身子,仰頭傲嬌。
二人可謂水火不容,一開口就要争吵,牧離每到此時,都是默不作聲,以免招來大禍。就連其餘少年男女都是嬉笑連連,道“公子招來大麻煩,生活不易呀。”
二女相争,公子默不作聲。
牧離無言,隻得臭罵幾句牧氏其餘弟子出出氣。
牧輕舟等人對此十分可憐。卻是無能爲力。
“你們别鬧了,這片地帶官府疏于管轄,有諸多賊子惡人橫行,搶劫行人,我們要小心了。”行近峽口,牧野囑咐衆人一句,幾個長輩都是提起精神,四處巡視。
“傳聞中的江洋大盜嗎?”楚楚等女子發問,略是吃驚。唯有青禾一如既往的冷靜,對此似乎毫不放在心上。
“差不多吧。”牧野點點頭。
牧離走去,提醒青禾“小心點,你可别小瞧江湖中人,有些強者可不必你們仙門大人物差,隻不過他們貪戀人世繁華,不願斬斷紅塵,專注求道而已。”
“而且這種大盜賊子心狠手辣,嗜殺成性,爲了錢财什麽都做的出來。你一個如此美貌佳人,他們難免不起色心。”說到後面,他取笑一下冷冷看着自己的少女。
“哼,誰敢動本姑娘,我就斬了他腦袋。”青禾殺氣綻放,也不是個好惹的主,有凜凜劍氣溢出體内,襲向牧離,險些将少年體膚撕裂。
“你…”牧離受驚,一時發不吃聲來。
“咋了,不害臊的臭家夥。”青禾不給他好臉色,似乎在生他抱了楚楚的氣。
“楚楚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有什麽。”牧離不明所以,無奈搖頭。
“我說什麽了,不要臉。”青禾詭辯一聲,不再看他。
“…”
砰——
這時候,一道絢麗的煙火在天際綻放,逐漸凋落,諸人隻感覺殺氣沖天而起,隻見一道道黑色身影沖天而起,縱身跳到江上的一隻鐵甲大船上,大呼“殺”
驚動了之人,一時間,這裏亂套了,十幾條船的人在峽谷聚集,遭遇了大盜。
隻見那船隻竟然徑直駛向牧氏旁邊的一條船隻,将近百人持刀立于船頭,截住那條船。
刀疤上前大呼“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财!”
“真他娘文雅,連搶劫都說的如此詞藻華麗。”牧離聞言冷冷開口,他知道,旁邊的一船人麻煩了。
隻不過這些家夥倒狡詐,這麽多船,非要打劫那條船的氏族。
“我們乃沂州開陽城王氏,二等速速讓開,膽敢攔路便滅了爾等。”被阻截的王氏領頭人大喝,威壓向那群江洋大盜。
“媽的,管你是王氏狗氏,老子說了,留下買路财,否則便滅了爾等,膽敢威壓老子,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子刀疤何等人也。”
“哈哈老大連官府都幹,你個小老兒算個雞毛!”船上江洋大盜紛紛笑呼,聲音尖銳狂放,盡是賭命之徒,過慣刀口舔血的生活。
“混賬。”
那王氏中年男子冷喝,他氣息雄厚,絲毫不懼,對着前方轟出一拳,罡風四起,引得江面極不平靜,江水亂流,甚至濺出來,沖上湖面,形成一個個水柱。
一道道雄厚的真氣自其體内釋放而出,形成驚人的威壓,随着拳印而去,殺向了刀疤。
“媽的,找死!”刀疤激怒,手持一杆大刀,揮手斬了過去,将那拳印粉碎,且大刀刀氣升騰,有金色光華閃耀,被刀疤握住,縱身躍起,脫離了船隻,橫空劈斬下,将江水都是一刀隔斷,刀印破碎了船隻。
王氏諸人陷入險境,那領頭人臉色鐵青,沒想到如此倒黴,遭遇了這些個亡命之徒,此番大大出手,他們絕不是對手。
然而若是妥協,他們王氏臉面何處安放?好歹也是開陽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江洋大盜們一個個奸笑出聲,舔舔舌頭,便提着殺器要上前搶劫,這時候有其他船隻動了,一身形偉岸男子掠向空中,踏波而行,速度極快,幾息便趕過來,援助王氏。
“爾等亡命之徒膽敢欺我沂州氏族,當我沂州無人不成!”他兩袖清風,挺身立于江面,風姿卓絕,正氣凜然。
“居然是那家夥。”牧野暗暗一歎,認出了此人。沂州城許家許平亂,名爲平亂,喜好打抱不平,在沂州江湖上都是聲名遠揚,沒想到此次來了南疆。
“許平亂。”
牧離也是暗歎,此人他也聽過,和他父親牧長風是一輩人,天資驕縱,武力非凡。
同樣,許平亂的加入,讓沂州諸族都是心中搖動,有要出手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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