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場中無數少年看見那沉浮在虛空中偉岸無邊的蓋世身影,無不崇拜向往,心中大歎,如此強者,才是大丈夫該有的模樣。
即便李憶年,此時挺身坐于馬背上,心中也頗不平靜。暗歎,父親的成就太高,就修爲而言,他還須追逐數十年,就朝廷王位,或許他終身也達不到。
畢竟他所追求的是道理,是學問,而父親,則征戰一生,曆經鐵血殺伐,肝膽赤心爲大武國,才被封爲鎮南王。父子二人的道路和初心就不一樣。
當然,若有朝一日父親需要他,南疆九十萬大軍需要他,他會毫不猶豫的回來。
這時候諸人聽見一道聲音猶如驚雷炸響,那兇獸蜚,居然口吐人言,聲音中似乎蘊藏着無盡的恨意
“李玄罡,你将本座鎮壓在人世間二十載,整整二十載,本座每一天都不能呼吸新鮮空氣,修爲倒跌,你知道本座是怎麽過來的嗎,本座今日要滅了你!”
話落,蜚巨足移動,山崩地裂,妖氣沖天而起,遮蔽了四方風雲,虛空都被妖氣覆蓋,不見天日。
如若這氣息不被鎮南王隔絕,必将這方圓百裏一切生命化作死地,寸草不生。
蜚直呼鎮南王姓名,似乎與他有驚天恩怨,它目光幽暗無邊,泛着嗜血的光華“你最好将計蒙給放出來,那是本座兄弟,膽敢傷他,十萬大山妖族大軍必滅了南疆億萬生靈。”
“蜚,二十年過去你還是如此不知所謂,有本王在,南疆會永存,妖族膽敢來犯,必将覆滅。”鎮南王李玄罡淡淡回應。
“哈哈哈哈,可笑,狂妄,蠻荒十萬大山妖族大軍出山,試問這人世間誰可一戰,即便你人族皇者也不敢像你一樣狂妄!”蜚冷喝,它九足八目間有血光綻放,妖氣沖天而起,将虛空都淹沒,席卷而去,殺向鎮南王。
隻見鎮南王向前伸出一隻手,一道大掌印從天而降,将那妖氣覆滅的一幹二盡,絲毫不慌
“區區蠻荒安敢與我人世間大武國朝廷相比?隻不過僥幸逃離陣法壓制,你又有何能力在本王面前逞兇,一隻手足以滅了你,你妖族王者來還差不多。”
“本王隻是看你修行不易才隻是鎮壓于斷刃山,沒滅你妖魂,斬你妖體已是仁慈!”
霸氣無邊的聲音中,李玄罡一手覆壓而下,法意澎湃,一道無法抗拒的力量降下,将蜚獸巨大的身軀鎮壓,匍匐于地上。
“混賬!”
蜚受辱,怒不可遏,口鼻間似有烈焰吐出,将那片土地焚焦,它的爪印撕裂大地,留下一道溝壑,遠方觀戰之人無不心驚肉跳,這種級别的戰鬥,可以說是一衆少年生來第一次看見,簡直震撼人心。
蜚妖氣凝聚,席卷我去,淹沒了虛空,直指鎮南王。卻根本觸碰不到鎮南王的身影,那無數妖氣在靠近鎮南王時瞬息潰散,寂滅與虛無。
“這蜚乃是領主級兇獸,戰力極強,不過依舊被鎮南王一手鎮壓,你們這位俗世王爺怕是八重天以上的大能,的确驚人。”青禾分析道。
“朝廷八位王爺誰又會弱,我想唯有蠻荒王級兇獸才可與之匹敵吧。”牧離也是一歎,這類人的修爲于他現在而言終歸還是太過遙遠,不可觸及。
“放在仙門,八重天大能足以開辟鼎盛大宗教派,傳承道法了。這類人已經無限接近圓滿。”青禾雖是自恃天賦,甚至看不起俗世王朝的凡俗之人,但面對這種大人物,也是心生崇敬。
不管如何,修爲境界永遠是這世界的主流。
這時候蜚獸變了,隻見在鎮南王熾盛的力鎮壓之下,那滔天妖氣在潰散,它的身形在極速變小,最後化作一匹狼一樣大小的赤紅怪物,依舊九足八目,面色兇栗醜陋。
這變化,也是讓人想到了鎮壓在雲落山百獸園的那隻巨兇計蒙了。毋庸置疑,那家夥也是被如此鎮壓的。
但這兇險的遭遇,卻是讓牧離心中對于廣袤的大世更爲期待了,傳說中的八荒,四方天下這些奇土世界,倒底存在着什麽秘密和生靈,令人興緻勃勃。
然而那蜚已經在咆哮,聲如洪鍾,桀骜不馴的模樣煞是可怕,它嘶吼,帶有無邊恨意“李玄罡,有朝一日本座封王,必定撕碎你,否則今日便殺了我。”
“但是你不敢,本座乃上古大妖後裔,血脈尊貴,我妖魂若滅,十萬大山大妖衆怒,必然大舉進攻人世間領土,你大武國别想安分!”
蜚話落,口吐一道赤黑濁氣,繼續反抗鎮南王,這濁氣所過之處,甚至虛空都被妖氣噬滅,化作一個黑洞,隻有驚人的毀滅氣流肆虐,磨滅這裏的一切生機。
蠻荒大妖的妖氣,對于人世間土地而言,破壞力實在太大。
“本王不能滅你妖魂,便斬你妖體,滅你妖魄!拘你妖魂!”
李玄罡被激怒,作爲朝廷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他對于蠻荒可沒那麽懼憚,更何況一個十萬大山,若不是這家夥血統原因,牽扯到妖族諸王甚至于皇者,當初有鎮妖王授意留下性命,否則早已被他斬殺。
隻見鎮南王一手揮斬而出,虛空中光華璀璨,竟有一口鍘刀凝練,綻放出破滅山河的法力,橫亘與虛空中,熾盛的罡風呼嘯開,夷平了山林巨石。
“你敢!”
蜚懼怕了,這狠人終究是對十萬大山毫無懼憚,要對他下狠手,斬滅他的體魄。如此一來,它便身死道消,修爲跌至谷底,又得花費數百年修行。
“本王有何不敢!”
鎮南王毫無停頓,揮手猛的斬下,那口鍘刀便斬滅而下,要将蜚獸體魄磨滅。蜚獸傾盡全力抵禦,無盡妖氣彙聚,形成一堵妖氣牆,要擋住那緻命一擊,卻終是不敵,妖氣牆瞬間碎裂,鍘刀斬了下去。
“不要!”
蜚歇斯底裏的大吼,面色懼憚無比,眼見鍘刀斬下,就在無數少年衆目睽睽之下,那鍘刀卻突兀停下了。似乎被一個股莫名的力量擋住。
這變故讓諸人大驚,是那位大人物出手,擋住了鍘刀,不讓斬滅蜚獸妖魄!即便蜚獸也是一驚,八個血目大睜,看着虛空 不隻是誰在助它。
蜚獸有一絲心喜,卻終究黯淡,這是人世間,誰又會助他?
鎮南王目光掃視遠方,神念覆蓋而去,知道了出手之人。便也停下手中動作。他質疑爲何。下一刻便感覺到了異動。
“蜚獸出世具有大兇之兆,對南疆生機氣運有損,便由天運鎮壓,磨滅這大兇之兆吧。”酒祝的聲音響起在鎮南王耳中,鎮南王便也點頭,從虛空緩走了下去。
此時遠在南陽城祭壇上,隻見酒祝對着蒼天行禮,祭出了一本書卷,這書卷經文閃爍,溝通虛無,牽引蒼天風雲變幻,降下了鴻運,自八方而來,化作一道金光無量,從狩獵場那裏的蜚獸上空降落,覆蓋在它的身軀上。
而酒祝手中書卷上,竟然凝練出一枚金燦燦的字符。
諸人隻見這一瞬間,蜚獸渾身妖氣四散,血液蒸騰,被鴻運之力生生磨滅,化作一潭血水,唯有一道驚慌失色的妖魂,懸浮在空中,在猙獰嘶吼,充滿無盡的恨意和不敢!
它的妖魄被一股神奇莫測的偉力給磨滅,隻剩下一道妖魂!
這就如人類修行者被斬去七魄,隻剩下遊離在虛無的三魂,可以說是身死道消,化作無處可依的死靈。
世上生靈皆有魂魄,魂魄兩者,無一可缺,不管是蠻荒妖族的妖魂妖魄還是人世間人族的三魂七魄,或是其餘各域異族,一旦缺魂少魄,已是半死之身。
需要耗費太多時間和逆天寶物才能恢複。
此時鎮南王祭出一盞明燈,懸于空氣中,燭火搖曳間,形成一個囚籠,将那道蜚獸妖魂給拘縛進去,徹底鎮壓了蜚獸。
隻留下滿地瘡痍,百裏焦土。破壞力不可謂不大。這片土地,失去了一切生機,得需要經過漫長歲月來恢複了。
狩獵場中少年男女久久不能平息心情,今日所見,實在過于震撼,給他們心中留下深刻的映象,很長時間内怕都無法抹去了。
而後,鎮南王派遣軍士清理了場地,便率領軍隊離開了此地,隻道“狩獵繼續,到後天結束。”
然而一時間,沒有人動 許多人都沉浸在方才的戰鬥中,被鎮南王那難以形容的法力所震撼,所吸引。這是何等修爲,可以一隻手鎮壓如此強大的兇獸。且顯得輕而易舉。
果然是鎮南王!
隻是他們還是不知方才發生的事,誰擋住了鎮南王,誰又斬滅了蜚的妖魄?
“話說師兄你老爹的确強大,功蓋古今,除了朝廷那幾位大人物和仙門領袖,舉世怕也難尋敵手。”莫逍遙來到李憶年旁邊,緩緩道,目光中也有掩飾不住的震撼。
“父王的成就可能需要我用畢生才能追及。”李憶年回應一聲,神色饒是此刻,依舊平淡,猶如終古不動的山嶽,穩重無比。難以想象這少年心性到底沉穩到了何等層次。
“的确。”莫逍遙點頭,即便他們在稷下學宮都聲名大躁,然而與朝廷的八王相比,還是太過弱小,猶如螢火比于皓月,不值一提。即便他們尊崇的老師,也最多與鎮南王平起平坐甚至要低一等。
大武國疆域無垠,億萬生靈百姓,永遠不會缺天才,不管夭折還是一路輝煌,而王侯,數百年來也就那麽幾位。
漸漸少年弟子回過神來離開了原地,繼續前去尋找野獸射獵,隻不過經過方才一戰,所有野獸都躲起來了,幾乎不見蹤影,甚至于連個盛開的花朵都難以看見。
妖氣對于世間生機的影響可見一斑。
而牧離也繼續與青禾同行,前往其他山原尋找野獸。畢竟還有兩日時間,再怎麽樣,也要完成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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