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韓憨與駱煊一戰之後,左丘靈又與阮靜二女一戰,不過可再不像之前那般破境,但二女的戰力也是極強。
阮靜得七山主真傳,陣道已經修行至不惑境界,可以随手布下陣法對敵,而左丘靈,亦是掌握六山主道法,變幻莫測,極爲難纏。
這二女以及花斬妍,皆位于半步天沖,乃是九華山年輕女弟子間最出衆的三人,實力比之目前的青禾,也要更強。
但最令牧離感慨的,還是阮靜的那一手陣道水準,已至不惑之境,稱得上一位陣師了,他前幾日才初識符道,不知何時才能不惑符道,成爲一名正兒八經的符師。
再比如,那江北也與李宣酣戰了一場,難分勝負,但卻沒有人搭理王鍾,整個過程,他都是一旁看戲,顯得悠閑自得,他本人也沒有表現出那種急切之樣。
諸人笑歎,這或許就是高處不勝寒吧,有時候無人可敵,也是一種寂寞。
這場論道也讓九位山主頗爲欣慰,還算精彩,九洞弟子乃是他們九位山主的親傳,代表着九華山的顔面,以及道法,日後他們入世,若沒有電實力,豈非丢了九華山的臉面。
且九位山主已然決定好,此番會晤結束,該派遣一下弟子下山修行,入世煉心了,否則他們難成大道。
年少時,各位山主也都是走南闖北,于天下問道,才有今日的如此成就,名列天下道榜,于九華山傳道,但修爲仍舊遠遠不夠。這其中,與天生資質也有莫大的關系。
如此,又是一日時間過去,九洞弟子論道結束,九山會晤還剩最後一個各山弟子相互比試的環節。
這個環節,就不僅僅拘泥于這一座修道場了,雷山之上的各處修道場上的擂台皆被占用。
接下來的九山弟子比試,将由各山的真人主持,給與九山弟子相互切磋的機會,這種機會,平常是沒有的。
而往往這時候,各山弟子爲了自己以及所屬之山的榮耀,都會傾力而戰,于他們而言,這不僅僅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場論道切磋,更多的則是榮耀。
雖說修道之人講究心平氣和,但同屬九華山,各山弟子又豈會不在意自家山脈的名譽。
這也算是良性競争,得到九華山高層的贊同。
雷山之上,圍繞九層雷塔,除了中間最大的一座修道場,還有另外九座大型修道場,各山各占其一,用來平時的修道,而此時,便是九山弟子主要的比試擂台。
第二日,所有人于中央修道場集結之後,在純均道長的命令下,紛紛散去,向着不同的方向而去,那裏是雷山上的一座座修道場。
各山弟子約戰。
牧離六人,也随着第一山弟子去了雷山東部的一座廣闊修道場。
這座修道場雖不如中央修道場宏大,但也容得下數百人,且位于雷山東部,最早迎接朝陽,廣袤的竹林青翠繁茂,可以看得見雷山之下其餘地方的景色。
牧離極目遠眺,在這裏觀望九華山的地勢,隻看到一片茫茫山巒,晨霧彌漫,仿佛是由靈氣彙聚而成,天地元氣精純,俨然一幅洞天之象。
洞天福地,坐擁天地鍾靈之地,分洞天與福地,一般情況下,洞天底蘊更強,皆有大地元脈這等神奇至寶,這九華山,當屬一座道教洞天。
牧離于那日在書山藏經閣得知,天下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其中一部分在仙門甚至四夷,而九華山則是沂州唯一一座洞天,其餘三座,皆是福地,所信奉的教派也不盡相同。
待朝陽高懸,晨練結束,各山弟子的比試已經開始了。
這座修道場聚集的,主要是第一山,第二山以及第六山的弟子,花斬妍,李宣,左丘靈三位自然也在,且親自率隊打擂。
打完這處,繼續轉戰下一處。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不知姓名道号的真人,紛紛交談論道,順便維持秩序。
大山主純均道長,也在。他坐于修道場旁邊的一處石亭之中靜靜品茶,周圍沒有人敢去打擾。
牧離幾人,倒是作爲一個吃瓜群衆,悠然自得的觀戰,唯有白七 屁颠屁颠的跟在花斬妍身後,說是爲其大氣。
閑的自在,牧離直接拿出來養氣葫,喝起靈泉之水,一面觀戰一面修行,而青禾見到這一幕,也是想起自己的存貨,一隻手将小白抱住,另一隻手已經拿出來一個精緻的酒壺喝了起來。
“你們倆過分了!”木沉與白十三,阿沅人看不下去了,當着他們三個的面喝酒,這能忍嗎?
“嗚嗚。”還有這隻狐狸,也嗷叫着,仿佛在向二人索要靈泉。
“抱歉,這裏沒有杯子。”牧離讪讪一笑,青禾卻是視若未聞,反而對小白甚是關心,她輕聲道:“張口。”
小白便張口,青禾便将靈泉倒了下去,喂給小白喝。小白甚是雀躍。
至于另外三個,不敢在她面前造次,隻能在牧離這裏索要了。
“誰還沒個杯子!”木沉冷笑,取出來一個浮木尺,幻變成一個被子,伸了過來,白十三與阿沅反應過來,背間的重劍與赤水刀,也變成杯子,伸向牧離。
這葫蘆雖小,但他們三人各自一杯還是有的。
牧離嘴角微顫,這三個家夥,都是有法器的家夥啊。他将養氣葫中的靈泉給每個人倒了一杯,拉着臉道:“就這點了。”,他們三個自然不清楚養氣葫的儲量。
三人心滿意足,一飲而下,卻是在下一刻眸子大睜,差點驚呼出來,又壓着聲音問道:“靈水?你哪裏來的?”
喝進去的不是酒,而是靈水,靈氣十分充裕濃厚。
“我牧氏,這點寶貝還是有的。不過你們三個家夥可要記住本公子今日的付出,靈水何其珍貴。”牧離緩緩道,并未說出密山深林中的靈泉之事。
“果然家大業大。”三人紛紛豎起大拇指。
而這些動作,都被亭子裏的純均道長看在眼裏,他微微一笑,牧離這家夥,倒也舍得,不是一個摳搜之人,他随即向少年傳音。
“不要喝水了,趕緊去戰擂,讓老道看看你們幾個的實力。”
牧離喝着水腦海裏突然響起純均道長的話,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便将養氣葫蓋子塞住,挂于腰間,對着三人道:“走,我們也去練練手。”
既然純均道長要看,那便給他表演表演。
“怎麽還突然想打擂了,多累啊。”阿沅驚訝道。
“哈哈,走吧,正好讓九華山弟子看看我們沂州城武會三甲的實力。”白十三卻是升起了戰意,木沉自然也沒的說。
于是乎,四個少年大搖大擺的走向了擂台,被白七看見,竟然也興高采烈的加入了其中,走上了擂台。
青禾抱着小白看着那五道少年的身影,不由一笑,“小白啊,這幾個家夥怎麽越來越飄了?”
“嗚嗚 ”小白哪裏知道。
沂州城無人上擂,倒是吸引了修道場上參加比試的三山弟子的注意,這五人中,有兩人位于天元境,其中一個已至大乘,正是那踏上雷塔第三層的白七,而另外三個,都是地元境修爲,此刻竟然聯合戰擂。
倒是挺嚣張。
即便花斬妍,李宣,左丘靈三人也是升起了一抹興緻,這五人中,白七的實力他們已經見識過了,不壓于他們這些九洞弟子,其餘幾個,都未曾出手,今日正好看看。
還有旁邊那位抱着一隻小白狐的絕色少女,天元境修爲,應該也很強。
“這白七已至半步天沖,便由我帶着我第六山的四個弟子去挑戰一番他們五個。”這時候,左丘靈升起了戰意,招手招來第六山的四位弟子,一位天元境,三位地元境,以公平的修爲走上了擂台,挑戰牧離等無人。
“左丘師妹率隊,那幾個怕是不敵。”李宣對着花斬妍淡淡道,第六山五人真意若是累積在一起,戰力足以堪比小天沖境,這五人如何敵的過?
花斬妍并未多言,一雙清冷的眸子,淡淡的盯着擂台上的五個沂州城少年。
三個劍修,盡皆白衣,劍氣各不相同,還有一個使刀的黑衣少年,一個青衫少年。個個英姿飒爽,那氣度,沒一個平凡的。
這一戰,勝負難料。
擂台之上。
并無多言,十人互相行一禮,便是激戰起來,其餘弟子紛紛觀戰。
“這家夥,怎麽搞群戰?”純均道長不由一笑,也是略有興緻的靜靜觀戰。
一時間,擂台上劍意淩天,再加一道刀意,殺力遠超左丘靈率領的第六山弟子,而木沉的大浮沉訣,也不是切菜的。
左丘靈五人片刻間便被對手壓制,陷入了下風,不得不堆積五人的第六山真意之力,施展傾力一擊,化作了一道碩大無比的掌印,自虛空壓下,擊向牧離五人。
“落!”五人齊齊大喝。
“好強的力量!”他們紛紛感歎,但并無畏懼,紛紛放出了大招,白七的落日式下,那殺力,仿佛要摧毀那掌印一般,白十三與牧離随後緊接着斬出了盲龍一劍與散劍式,木沉的大浮沉訣,也修至第三層!
驚人的殺力下,在最後阿沅的大河刀意之下,之間虛空劃過一道長虹,那掌印在這瞬間,分崩離析,第六山五人盡皆被震飛。甚至遭到内創。
“太彪悍了,這什麽殺力!”
“三個劍修,一個刀修,另加一個不亞于刀劍之力的武夫,第六山能頂住才怪。”
誰也沒想到,左丘靈率領的第六山,落敗的如此迅速,這簡直是五匹猛虎啊!
左丘靈目光不可思議的愣住,停留在她眸子中的最後一幕,是一柄大河之刀,仿佛卷起了漫天大河傾覆而來。
片刻後,她頗爲落寞的下了雷塔,這五個家夥合在一起,殺力實在太強了。
“看來李宣師兄說錯了。”花斬妍此時淡淡道。
“我去會會他們!”李宣面色不太好,親自率領第二山弟子戰擂,依舊落敗。
最後,花斬妍率第一山弟子,戰擂。
白七看着對面的少女,笑道:“兄弟們,給花姑娘個面子。”,然而下起手來絲毫不減當年。
毫無疑問,第一山又是落敗!這将這裏的弟子甚至各位真人都驚的不輕,沒想到他們九山各位九洞弟子親帥境界相同的五人對戰這五個少年,竟然無一勝出。
“五虎……”純均道長笑看這一幕喝了一口茶。青禾也是一笑,這五個家夥好像有點暴力。
“哈哈。”五人于擂台上沒心沒肺的大笑,方才一戰,他們的配合可謂完美。“我們五個聯手,足以橫掃九華山同境任何五人啊!不如叫沂州五虎吧。”木沉大笑。
“好名字。”其餘人紛紛點頭應和。
這一戰,令他們五人的情誼,都是再度提升,已視彼此爲兄弟。當然這其中,白七與白十三本來就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