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漫無目的的走了兩個時辰了,還是什麽都沒有,隻餘一片茫茫無際。
這是在遭罪嗎?
牧離看一眼旁邊的絕色佳人,她的長裙上都沾有塵埃,明亮的目光此刻也略顯黯淡,關山月目光在這時也投了過來,她美眸盯着牧離,苦笑:
“牧離,我覺得我們沒戲,這大半天根本都摸不到頭腦,更遑論破陣走出去啊。”
“九蒼道人那等亂古大賢以真龍法創造的大陣,豈是那麽容易?實在不行就慢慢等吧,時間到了大飛也就會放我們出去。”
“哎!”關山月歎息一聲:“今日來到這個洞府中我們才能發現,自己到底有多渺小,在那等大賢面前,簡直連一粒灰塵都不如啊!”
“哈哈,關山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再怎麽說我們都要比那些尋常的平民百姓要強,而且還有未來的無限可能,而他們,則生命短暫,還要經曆衰老病死,這一點武學修士就強太多了。”
“至于九蒼道人這等亂古大賢,舉世又有幾人可比,大武國八大王座怕也難敵!”
“也對。”關山月聞言一笑,她眸子看着牧離似泛出光華,道:“牧公子見解通透,令小女子自愧弗如,武學修行路漫漫,能結識牧公子也是小女子的榮幸。”
“彼此,關山姑娘比起現在的我,強多了。”牧離回應一聲,眼前少女已經三魂全部覺醒,還差一個天沖魄便是三魂七魄完全覺醒,而自己,堪堪隻是覺醒了命魂和前四魄,與之相比,差的還遠。
“以公子的天資縱然會以極快的速度趕上我,畢竟公子之前身患弱疾沂州城諸人皆知。而短短幾個月,已經命輪境大乘。”
“我相信你并不比武院十大天驕差。”
“哈哈,多謝姑娘贊美。”
“如實而已”
“今年的武會關山姑娘有什麽目标嗎?據我所知你位于十大天驕第六位。”牧離繼續道。
“虛名而已,沒什麽值得在意的,不過今年倒想和淳于翎再一較高低,看看她進步了多少。”關山月淡淡道,她眼底,有一抹光倏爾掠過。
牧離倒是搖頭一笑,沒想到這兩位武院雙嬌之間還有争鋒,那可真是武院的一大風景。
“倒是牧公子我覺得會一鳴驚人。”
“哈哈,在下隻不過區區命輪境,談何一鳴驚人。”
“武會自有其規則讓公子展露鋒芒,又不會讓你和地元境甚至天元境弟子打,那樣的話豈不是很無聊?”
“姑娘這麽說的話,在下倒是很期待。”
“咯咯,還有半個月了,公子不必着急。”
“……”
二人一時之間沒有頭緒,找不到破陣之法,便交談起來,說起了人生理想,可謂相談甚歡。
……
問道山下住宅區的院落中,房間内,一個青衣女閉目凝神,在這一刻,她美眸刹那睜開,隻見一朵朵劍氣凝結的青蓮綻放在空氣之中,發出嗤嗤聲響。
青禾破關完成,在這一刻覺醒了天魂,她意念通達虛無九天,武學境界拔高一重天,達到了天元境。
甚至她修行的功法‘青蓮劍歌’也是更上一層樓,達到了第三層。
這門武學秘法乃天樞峰不傳絕學,由天樞峰往古的一位劍仙先輩所創,極端強盛,與武學境界一一對應,青禾突破武學三重天天元境,劍法也是達到了第三層次。
“終于突破了。”
少女欣然一笑,随即起身,此番突破于她而言提升巨大,等到覺醒天沖魄達到四重天,也可以稱得上一位高手了。
要知道即便仙門,浩大疆域,城池宗門,大教無數,一旦達到天沖境,便也有一定的遠遊能力了。至少可以禦虛而行,路程上便省去太多麻煩。
放在大武國九州四境,天沖境甚至可以成爲一些小城池的城主了。
而後少女走出房門,打算告訴牧離這個好消息,奈何找了一圈卻不見少年蹤影,将她一人留下院落。
青禾不禁臭罵一句:“臭家夥去哪了,本姑娘閉關都不知道護法的嗎?”她說着心情突然有些低落甚至慌亂。心中一直念着牧離。
“啊啊!”
青禾使勁搖頭,心中問道“這是怎麽了!”随即她不再去想這方面,走到院中繼續練劍。
這時候,院落中大樹上築巢的火雲雀叽叽喳喳叫個不聽,青禾惱怒:“吵死了!”她手中劍猛的揮斬出一道青色劍氣光虹,将那大樹一條枝丫斬斷。火雲雀都被驚飛。
……
牧府梨苑内,青布衣少女正在苦修武學,她嬌小的身姿舞動,白嫩的手印變幻,拳掌并用,在演化一門武學,以此練氣練體。吞納天地元氣入體。
通過苦行僧十幾日的教導,她的氣魄,力魄,精魄相繼覺醒,靈慧魄也開始覺醒,隻待命魂覺醒,便可踏入命輪境,成爲一名武夫。
楚楚神情專注,将每一招一式都打的極爲精确到位,她通體靈韻彌漫,體内已經有了真氣遊走于奇經八脈之中。
當時而想起公子的身影時,少女嘴角不自覺揚起一笑,驚鴻一瞥,很是動人,内心的信念,也在更加堅定。
甚至于她體内,一顆血色的珠子正在閃爍光芒,将一種秘力融入了楚楚的血肉甚至于魂魄深處,更改着她的體質。
一旁的苦行僧盯着少女飲了一口酒,面色略是欣慰,低聲自語感歎:“兄弟呀,這珠子害了你的命卻讓你女兒授意匪淺,也算是上天對你的補償吧。”
“楚楚天資,本就适合武學修行,且有這珠子相助,和尚甚至可以感到她的命格軌迹都在更改,體内衍生出了一種荒古之力。”
“這種力量很奇妙強大,以至于和尚都不能看清楚,不知道适不适合佛法修行?不管怎麽說,楚楚丫頭以後絕對不凡,作爲兄弟,和尚會一直守護她成長的,兄弟大可安息…”
……
困龍之陣中,一少年少女漫迹與茫茫荒涼之中,暢聊的同時,時而觀望四周。以至于仰望虛空,企圖尋找到一些破陣之法。
“你對陣法一道有研究嗎牧公子?”
“沒,隻知道這是諸子陰陽家的絕學,以一種法力溝通天地之勢,構造陣法,汲取虛空元力創法,可以加持源源不斷力量,很是強大。”牧離搖搖頭,就連這些内容,都是他在《河圖洛書》〈陣道篇〉中偶爾看見的。
平常人,很難接觸陣法一道,這門武學太過獨特,晦澀難懂,要求也高,需要精通陰陽法理,天地之勢等諸多學問才能創造使用。
世間武夫,也就陰陽家修士比較擅長陣法一道了。
“對了,我記的我有次看一本古籍說陣法有眼,是一切陣法的力量源泉,如果打破陣眼,便算破陣了。”牧離突然想到陣道篇中的另一段記載。
“陣眼?”關山月疑問一聲,對着玩意兒,她是絲毫不知啊!她笑歎:“公子果然才學驚世,竟連這等武學秘道都有研究。”
“研究不敢當,隻是偶爾看過。”牧離笑笑,當然不能告訴她《河圖洛書》的事,這本書乃是他的秘密,就連他父母親還有楚楚青禾都沒給說過。
“那也比小女子強多了。”
“我們試着找找這困龍之陣的陣眼吧?”
“怎麽找啊?”
“…陣眼乃是一個法陣的核心,當然很隐秘,我們慢慢找找看。”牧離一時語塞,一臉黑線。這不爲難人呢嗎。
“咯咯,好。”關山月掩面一笑,聲音清脆如鈴,很是好聽。讓牧離聯想到青禾,那丫頭脾氣很剛硬,性格豪爽,但聲音也的确好聽,難道長的好看的姑娘什麽都好?
随後他們開始嘗試尋找那所謂的“陣眼”,将全身精力意念都集中,甚至于凝神感悟陣法中的天地,但意念終究不能化作神念,不能離體存在于虛無,更清晰的感受周圍一切事物。
這一找,便是持續了好幾個時辰。
然而這陣中簡直就是一個空白世界,除了時間在流淌,一無所有。
就連最開始那條真龍虛影,也不見蹤迹。
饒是他們的心性,也是有點受不了,牧離都有一種罵娘的沖動,這什麽破陣法,叫人如何破!
“時間過去大半了,我看不可能了”關山月神色稍顯沮喪,以往之時很少經曆這種挫敗,即便武院十大天驕間的争鋒,她也很少失利。
偏偏此時面對這困龍之陣,沒有辦法。
“或許這根本就是看緣分的吧,初境武夫誰能破了這陣啊,隻能說看九蒼道人的心情,心情好了,緣分也就到了,隻能說咱們沒這命呀!”牧離歎息道。
“那公子甘心嗎?”關山月笑問。
“哈哈,這本是天下人的大機遇,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無所謂甘不甘心,九蒼道人乃是大賢,他遺留下這處道場等待合适的傳人,自有其原因。”
“隻要有人傳承了九蒼道人的畢生武學,将之發揚于後世,我們也無憾。”
“公子的胸懷學識,的确令人佩服。”關山月由衷感歎,她美眸盯着少年俊逸的面龐,突然發現少年的長相,也是極爲驚人。
身形勁挺,素衣如雪。面如刀削,眉如遠山,溫潤如玉。
尤其那一雙眸子中泛着的淡淡光華,一如生動而自信的少年。可以稱得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十個字了。
少女目光溢彩連連,别樣的驚豔,平靜心湖在這一刻仿佛被投進一粒石子,泛起了波瀾。心弦在那一刹那間被彈動,響起如綿長流水般溫潤的情愫妙音。
年少的喜歡,總是莫名其妙,猝不及防。有時候往往隻需一眼,便足以情定三生。(嘿嘿,伏筆。)
……
嘩啦!
這時候,一道驚雷炸響在天際,二人一驚,仰望天際,隻見那條龐大如一座綿延山脈般的真龍虛影又出現了,它渾身照耀着璀璨的光華,灑落下來,照耀在二人身上。
這一刻,牧離二人有一種身體被洗禮的感覺,體内出現了一種奇怪的力量。繼而周邊一切消失,困龍之陣跟着也散去。
他們眼前,是大飛那一雙略是失望的圓滾滾的眼珠子。
大飛幹咳一聲,古銅鑄造的赤金色身體猛地一搖,道:“很遺憾,時間到了,你們失敗了。”
這次嘗試終究是無果,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