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越想就越不對勁。
他嚴肅了沖杜娟喊:“你給我過來!”
杜娟就乖乖走過來,站在他對面。
姚遠闆着臉盯她半天,這才問:“你給我老實說,到底怎麽回事?”
杜娟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突然就要辭職回家,然後就說,他想了,我們不合适。我有什麽辦法,難道我還要求着他留下來呀?嘁,我杜娟是那種祈求别人的人嗎?”
姚遠就盯着問:“這麽相愛,這說吹就吹了,你心裏一點也不難過?”
杜娟就聳聳肩說:“有什麽好難過的?和他在一起,是因爲他知道疼人,關心我。你真以爲,以我這個年紀,還會相信愛情呀?我瘋了我。”
說到這裏,就沖着姚遠媚笑:“要說愛情啊。哥,和你的話,可能我會相信愛情。跟那麽大的孩子,哪來什麽愛情?”
“給我一邊呆着去!”
姚遠這個氣。他拿着趙帥這個事情當正事兒辦,爲了這個甯肯得罪自己媳婦,還得冒着被杜娟父母責罵的風險。這可倒好,他這兒正處心積慮替這死丫頭辦事呢,事兒還沒辦成,她這兒說吹就吹了,這不胡鬧嗎?
“你肯定是哪兒說話不注意,得罪趙帥了。”姚遠就分析說。“這麽着,我派人把他給找回來,你跟人家認個錯,”
他還沒說完,杜娟就打斷他說:“我杜娟沒那麽賤!憑什麽給他認錯啊?好馬不吃回頭草。現在,他就是跪在我面前,求着我,我都不會答應再和他在一起。你也别添亂,找回來我也不會和他好了。我發毒誓,我杜娟要是再和趙帥在一起,我不得好死!”
姚遠哭笑不得。這杜娟也跟抗抗一樣,讓他給寵壞了,無法無天。杜娟一向驕傲慣了,除了他恐怕誰都不服。趙帥肯定是得罪了她。這姑奶奶,你得罪的起嗎你?
他正想着,杜娟就又沖他換了笑臉,趴在他辦公桌上,胸脯上那一片晃眼的白就在他眼前,立體而曲線玲珑。
“哥,”杜娟嘻皮笑臉,“我失戀了,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姚遠就皺眉瞅着她說:“你看你像是失戀的樣子嗎?”
杜娟說:“你教的我啊,心裏想什麽,臉上千萬不要帶出來。其實,我心裏好難受呢!”
姚遠說:“那,我把趙帥給你找回來?”
杜娟就“嘁”一聲說:“失戀難受是一回事,好馬不吃回頭草是另一回事。”就和姚遠商量,“要不,你今晚請我吃頓好的,安慰安慰我吧?我最喜歡吃青梅居的炒鵝肝了,你請我吃炒鵝肝吧?”
姚遠就看着她,笑眯眯地問:“想吃炒鵝肝啊?”
杜娟就使勁點點頭:“嗯,嗯!”
姚遠收斂了笑容,突然就高了聲:“滾回去,先把報告給我做完了再說!”
杜娟拉着臉,從姚遠屋裏出來了。然後,然後她的下屬們就倒黴了,挨個被她叫去,罵了個狗血噴頭。這裏進度慢了,那裏弄的不詳細。都是幹什麽吃的,公司白養着你們玩是不是?除了外面請來的專家她不敢罵,其餘的一個也沒跑了。
大家也納悶,這杜總沒去姚總屋裏之前還很開心的,嘴裏還哼哼“甜蜜蜜”呢,這怎麽從老闆屋裏出來,立刻就陰天了?挨姚總訓了?
杜總是姚總的幹妹妹,大紅人啊,姚總怎麽舍得訓她?
大家心裏充滿了疑問,可也不敢問啊,還是抓緊時間工作吧,要不然她看大家太清閑,下班又得不讓走,逼着大家加班了。
杜娟發一下午脾氣,晚上下班,還真有要大家加班的心思。她一個人回到家裏沒事幹,心情又不好,還不如在辦公室裏呆着。她在這呆着,别人還想回家啊?都得陪綁!
也不能怪她着急讓大家加班,這個報告姚總要的很急,必須在陽曆年前完成,他打算盡快審批下來,開春就開始付諸實施。
就在杜娟準備通知大家加班的時候,姚遠親自過來了。
杜娟在自己椅子上坐着,沉着臉,賭氣不搭理他。
姚遠在門口看看她說:“你不要吃炒鵝肝嗎?走啊,我訂好房間了。”
杜娟臉上的笑容就慢慢綻出來,看着他問:“真的啊?”
姚遠就進門,站在她跟前說:“當然是真的,我啥時候騙過你啊?”
“太棒啦!”杜娟就從椅子上起來,繞過辦公桌,大有要一下子撲進姚遠懷裏的感覺。
姚遠就趕緊做好防備她撲過來的準備。這在辦公室裏,這麽個大美人在自己懷裏,這萬一讓别人看見,成何體統?
杜娟還沒撲過來呢,姚遠身後的門開了,杜娟的秘書小朱探腦袋進來問:“杜姐,今晚還加班嗎?”
杜娟趕緊來了個急刹車,才沒和姚遠撞在一起。
“你豬腦子啊?”杜娟就又火了,“進屋不知道敲門啊?”
小朱急忙往後縮腦袋,杜娟就又喊住她說:“今晚不加班了。告訴大家,我安排的進度,明天要是達不到,明晚就加班到完成爲止!”
小朱答應一聲,縮回身子,關上門,就在門外雙拳緊握,輕喊了一聲:“耶——,萬歲!”
這個可惡的杜十娘,今天終于發慈悲了!
青梅居和趙小娥的如意餐館一樣,也座落在河北三街上,隻是檔次要比如意餐館高。
這條街,已經成爲這個城市的美食街了。每到晚間,餐館林立,燈火輝煌,熱鬧的很。
姚遠和杜娟出了辦公大樓,杜娟卻不開面包車,要打車過去。
姚遠知道,這丫頭是想和自己喝酒,也沒多說。隻默默地看杜娟伸手攔了一輛出租,兩個人坐上去,直接就奔河北的青梅居去了。
青梅居兩個人的單間不多,大都是大房間。姚遠訂餐比較早,總算是還有一間空的。
小單間房子不大,桌子也很小,要的是一種情調。兩個人相對而坐,隔着也沒有一尺的距離。房間裏的布置,自然是情侶房的情調了。燈光暗淡柔和,裝飾也相當華麗。
一盤炒鵝肝,當時的價格是一百八十八,頂一個普通工人半個月的工資了。能來這種地方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也不會在乎這百八十塊的錢。
杜娟又點了兩個素菜,一個海蜇爪拌竹筍,一個醋溜山藥片。然後要個海參湯。這才問姚遠吃什麽?
别看這幾個菜都很普通,可價格也不菲,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
姚遠要盤毛蛤,吩咐要半生的,蘸辣根吃。他們的菜就算點完了,然後就是酒了。
杜娟想喝伏特加,姚遠不同意,那玩藝兒勁太大了。他想要紅酒,國産的不好喝,要拉菲或者波爾多,實在不行波特蘭威士忌也行,年份随便,他也喝不出好壞來。
杜娟不幹:“喝那玩意兒跟喝涼水一樣,有啥意思?白糟蹋炒鵝肝了。”
姚遠就皺眉說:“我說,你有點淑女樣好不好?你見有哪個端莊的女士,跑到這樣的餐館裏來喝白酒的?待會兒有了酒出去,碰上熟人,不怕人家笑話你?”
杜娟一臉得意:“不怕。好歹的能讓你破費請我一頓,我幹嗎不怎麽舒服怎麽來啊?我喜歡喝白酒也是讓你給鍛煉的。不是過去你帶着我去應酬那麽多場合,我原來會喝酒嗎?這事兒吧,說起來應該是抗抗姐的。你舍不得讓你媳婦喝,就把我給培養成酒鬼了。現在了,你還好意思不讓我喝酒啊?”
姚遠無可奈何,隻好和她商量:“威士忌,威士忌總行吧?”
杜娟說:“行啊,我威士忌,你也不許喝紅的,要不然就算你欺負我。你得喝白的,喝伏特加!”
姚遠不喝那東西,苦裏吧唧的不好喝。他要了高度的衡水老白幹,給杜娟要了瓶蘇格蘭威士忌。
兩個人一人一瓶酒,都擺在桌子上,各自把自己的高腳酒杯倒滿。
杜娟就看着姚遠笑:“哥,今天你爲啥對我這麽好啊,我說什麽你答應什麽?”
姚遠說:“你不失戀了嗎?心裏不好受,哥陪陪你,安慰安慰你。”
杜娟就點頭說:“嗯!還是我哥疼我。”就端起酒杯來,“來,爲我有個好哥哥,幹杯!”
說完,把自己手裏的酒杯就喝幹了,看着姚遠說:“你也得喝了,不許剩下!”
姚遠也不争辯,乖乖把酒喝了。
杜娟就夾一片鵝肝,放到姚遠跟前的盤子裏說:“哥,你嘗嘗,可好吃啦。”
姚遠就搖搖頭說:“我不吃,這盤都是你的,不夠我再給你要一盤。”
杜娟就埋怨說:“你幹嗎那麽摳啊,又不是吃不起?我哥是誰呀?家财萬貫的大老闆,全國有幾個啊?”
姚遠就笑笑說:“我是吃不慣那個味道,有點腥。”
杜娟就不滿說:“你吃過沒有啊?淨胡說,一點不腥。你就是摳!”
姚遠說:“好吧,你說摳就摳吧,我吃毛蛤,這東西鮮的,蘸辣根吃,可香啦,要不你嘗嘗?”
杜娟趕緊搖頭:“太嗆了,我吃不了,鼻子受不了。”
第二杯酒,杜娟還是一口喝了,姚遠也不得不跟着她幹杯。
看着杜娟連喝了六杯,姚遠就不讓她喝了,就說:“我問過人力資源部了,沒有趙帥的辭職信。”
杜娟說:“他興許本來就不懂規矩,直接沒寫吧?反正他說他走了,再不回來了。”
姚遠就淡淡一笑說:“趙帥對自己的工作很滿意,不會輕易離開。再說,他也不是不懂規矩的人。”
杜娟說:“誰知道呢,他可能是因爲要和我分手,傷心了,所以不辭而别了吧?”
姚遠就問:“你不是說他提出來的分手嗎?他主動分手還會傷心,然後不辭而别?”
杜娟知道姚遠不好糊弄,隻能來不講理的,故意露出不高興的樣子來說:“你問我我問誰呀,我怎麽知道?你問他去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