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激烈的讨論,姚遠再來解釋美美制衣的工資制度,大家覺得美美制衣的制度好了。
人家的制度,可不是随便制定的,都參考了大量的國内外用工資料,制定了有理有據的工作複雜系數,通過計算得出來的數據,比礦機原來弄的崗位考核制度,要科學的多。
另外,人家的人力資源統計科,不是礦機的勞人處,隻管着工種一類的資料。人家在真正工作,随時統計着工廠裏所有産生的數據。
這些數據統計起來,意義重大,不僅可以指導生産和銷售,而且還可以對管理人員的工作能力和積極性,進行科學評價。
也就是說,對管理人員,不僅有高系數獎勵,還有數據考核不達标的懲罰。
具體做法,除了直接的生産數據,還要把管理人員每天的工作拆解開來,分成若幹細節,每一個細節做不到,都會扣分。
也就是說,管理人員的系數看着高,可是沒有真本事你也拿不到。
你負責的單位生産數據不理想,沒有完成考核内容,得分不高,還是拿不到全工資。
得分越少,工資越低。得分過低或連續得分不達标,人力資源部就會找你談話誡勉,嚴重了就會向姚遠建議,免除你的職務了。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當管理人員,還這麽不容易呢?那咱啥時候能建立這麽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辦法啊,這管理辦法叫什麽啊?
看看代表們總算明白了什麽叫科學考核機制,姚遠就正好借着這個機會,把人力資源部的相關統計幹部們給叫過來,跟大家解釋,什麽叫kpi,什麽叫績效達标,如何收集生産數據,等等一整套的統計辦法。這些東西,大家過去聽都沒聽過。
你們不是盼着這麽着有理有據地去考核幹部嗎?我現在就在做着啊。
大家就有點傻了,原來管理工廠這麽複雜呢?怪不得人家姚總管的公司都會盈利,原來人家真有别人做不到的本事啊!
當然了,這些都是上一世姚遠在礦機的時候,礦機執行過的制度,姚遠還專門出去學習過這些東西。
可惜呀,礦機整個管理體系都亂了,又給了幹部太多的權力,讓他們敢于帶頭破壞先進的管理制度。
這些制度,幹部都嫌麻煩,受制約,帶頭不執行,再好的制度也是廢紙一張。
何況,到姚遠穿越時爲止,礦機連一個功能齊全的統計部門都沒有建立起來,還談執行什麽kpi績效考核,直接就是笑話!
盡管礦機沒有執行這些制度,可姚遠畢竟認真學習過,日後他就在他的大廈集團實行了這些制度,并取得了成功。
這就是他管理上的金手指了。一個不懂現代管理的人,就算果真穿越回去,除非不搞工業也不搞商業。真搞這些,對一個門外漢來說,恐怕你知道多少先進的科學技術,都沒有用處。
你不會管理團隊,不會管人,你也就隻能做個技術員,給真正有資格當老闆的人服務打工。
要不然,你死的會很慘。不但自己的技術會被别人拿去,搞不好小命都得搭上。
至于記住股市什麽時候會漲,老虎機什麽時候可以發财,那就純粹叫扯淡了。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以爲這社會對你那麽眷顧呢?當個普通屌絲沒人搭理你,你去發财試試?
社會财富有限,你發财了就等于搶了别人的财富,别人發不成财了。你傻逼一個,又發财了,人家不辦你辦誰呀?
當然了,現在這些制度,好多還沒發明出來呢,除了姚遠的大廈集團,其他地方也沒有。這就讓姚遠有了成功崛起的機會。
姚遠成功利用了職工們參與讨論的積極性,把自己的先進制度,就這麽潛移默化地融入進去,讓礦機這個老舊的工廠,有了新制度和新觀念。
有了這些制度和觀念,就打下了堅實的現代化企業的基礎,隻要日後有錢買來新設備,一個現代化的企業,就徹底誕生了。
張代表進車工工房的這個時候,新的管理制度已經開始實行了。
盡管還有許多人們認爲不太合理的地方,還有不少人有意見,但大多數人還是不得不接受這個制度。因爲大家已經提了無數的建議和辦法,對制度細節進行了無數次的改進,現在實行的這個制度,已經是可以讓大多數人能夠接受的了。
世界上,也不會有任何一種制度,可以令所有人都滿意,大多數人可以接受,已經是很不錯的結果了。
新的管理制度,對計件工人來講,自然是幹的越多,他們的收入也會越多。工序上的計件工人,自然不能等到上班以後再換工服浪費時間,都會早早去自己的崗位,開動機床工作。
所以,雖然剛剛過了上班時間,整個工房的車床卻已經都開動起來,工人們已經正式進入工作狀态了。
這個工房有上千平米,安裝了一百多台型号不一的車床。這已經是礦機能夠利用的車床總數了。其他車床不是因爲磨損精度不夠,就是因爲過于老舊,效率太低,被淘汰掉了。
淘汰掉的機床,姚遠讓營銷部抽出人來,組成一個專門銷售部,在各種媒體上刊登廣告,吸引衆多小企業來購買。
這樣,各小企業和個人倒賣機床的二道販子,自然就形成一個競價格局,礦機可以獲得最高的利益。
原來礦機處理不用的設備,都是便宜處理給關系單位,或者跟幹部們有這樣那樣利益關系的,有時候賣掉的價格,比賣廢鐵都便宜。
姚遠來個暗中的競價,賣出的錢就多了不少,正好可以在生産還不能正常進行的時候,給工人發兩個月工資,算是達到了他不靠外援,堅持下去的目的。
有時候,也不能怪别人說國有資産流失。競價可以賣到幾萬甚至是十幾萬的機床,被幾千塊錢賣掉,不是流失又是什麽呢?
企業巨額損失了,換來了主管這項工作幹部的個人好處,不是損公肥私,又是什麽?
當然了,姚遠如果不把礦機買下來,而是像張建國那樣來承包,即便他采取這樣對工廠最大利益化的競價手段來處理機床,也容易被認定爲損公肥私。
他是過來人,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工房進門是兩扇固定在外面牆上的木質拉門,上班的時候拉在門口兩邊。
再進去,往裏四五米,還有一個沒有門的門框。這個門框就小一些,剛剛能允許一輛中型卡車進去。
門框裏面就是噪聲隆隆的生産工房。中間是一道兩米來寬的安全通道,一直通到工房的另一頭。安全通道兩邊,安裝的就都是車床。
門框外面這四五米的空間,兩邊各有房間。左邊是工具材料室,盛放車間使用的各種工模量具,電動工具,還有各種耗材。
右邊又分了兩間,靠外的一間是檢驗室,供質量小組的檢驗員更衣休息和存放檢驗工具、量具。靠裏的一間,是工段長辦公室,工段長和派活的調度員共用。
這工房一開始建成就是這樣的格局,張代表早就非常熟悉了。
這時候剛剛上班,工段長和調度都去了工房裏面,查看進度和分派當天的工作,辦公室裏沒有人。
張代表隔着門上的玻璃,看到檢驗室裏有個人影很熟悉,就推門走了進去。
檢驗室裏,四五張辦公桌都空着,隻有靠裏的一張辦公桌錢,坐着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戴着老花鏡,在桌上填寫報表。
張代表進門,那人以爲是有檢驗員回來取工具,也沒有擡頭,繼續填寫自己的報表。
張代表就沖那人喊了一聲:“李春田,你怎麽在這裏啊?”
那人遲疑着擡起頭來,看張代表半天,一臉疑惑地問:“你是誰啊?”
張代表說:“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老張啊!”
那人又看他半天,就猛然從桌前站了起來,“哎呀”喊了一聲說:“張書記呀,你怎麽到這裏來啦?”
張代表就笑笑說:“我回來上班了,大廈,哦,就是你們現在的老總,讓我回來給他當顧問呢。我也惦記着咱們礦機,就回來了。”
李春田就趕緊給張代表讓座,自己又去找暖瓶來,把自己杯子裏的水倒掉,重新刷幹淨了,再倒水泡上新茶。
他忙活着,嘴裏說:“張書記,你就先用我這杯子喝水吧,你不嫌吧?”
張代表把杯子接過來說:“我嫌啥呀,咱們過去不就是這麽着嘛?”接着就又問,“我記着我走的時候,你不在勞人處幹副處長嗎,這怎麽跑到生産車間裏來了?”
李春田站在張代表跟前,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那不是以前嘛。現在是姚總的工廠了,我們這些老幹部,人家都不用了。這個崗位還是我費好大的勁,競争上的呢!”
張代表就讓他也坐下。李春田就從另一個辦公桌跟前,再拖一把椅子過來,坐在張代表跟前。
張代表就問:“怎麽,對姚總這個辦法有意見?”就說,“咱們算是老熟人了,沒關系,有意見就說出來,我不會出賣你。”
李春田就笑了說:“張書記啊,說實話我還真不怕你出賣我。這個姚總啊,允許别人說不同意見。不管是誰,都有給他提意見的權力,說啥都行。現在的礦機,和過去不一樣了呀。你還沒見開職工會呢,大家啥話都敢往外說啦。”
張代表就問:“那你從處長的位置上下來,心裏就一點意見也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