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抗懷疑他,杜娟爸也懷疑他。甭問,蘇家友那小子肯定也懷疑他!
這些人都懷疑他對杜娟心懷不軌,那公司裏其他人呢?
那就不用問了,說不定這時候都謠言滿天飛了,老闆想納杜娟當小三,硬生生把人家談了多年的對象給拆散了!
嘿,老子還就不調杜娟離開,就用她,看你們能把老子如何!身正不怕影子斜,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回到公司,他沒有進自己辦公室,就在外屋杜娟對面的接待沙發上坐着,看着杜娟手忙腳亂地替他應付全國各地打來的詢問電話。
你别說,這小丫頭真的很漂亮。略有點方的瓜子臉,隻是下巴有那麽一點方。大眼睛高鼻梁,小臉粉嫩粉嫩,紅撲撲的,手指白皙修長,怎麽看怎麽耐看。特别是工作起來,有那麽一股麻利勁兒,格外讓人心動。
反正壞人都已經做了,要不,我就真收了她?
姚遠趕緊把目光從杜娟臉上移開了。
這都想什麽呢,還嫌自己不夠亂是不是啊?這得虧小慧在國外回不來,要是哪天帶着兒子回來,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饑荒來呢!
杜娟忙的沒功夫搭理姚遠,正跟客戶對付呢。
“您放一百個心張總,我的話就是我們姚總的話!我向您保證了,和我們姚總保證是一樣的。
什麽呀,我倒是想給他當小蜜呢,我抗抗姐還不把我給吃了呀!再說了,我們姚總是啥人您還不知道嗎?他愛護我還愛護不過來呢,哪能忍心禍害我是不是啊?”
你别說,這小丫頭天生就有社交的能力,腦子反應特别快,嘴也跟的上,的确是個人才。
杜娟好歹把張總給打發滿意了,回頭才發現姚遠盯着她看。她趕緊看看自己周身,沒啥毛病啊?
她就問:“你這麽看着我幹啥,怪吓人的?”
姚遠這才回過神來,“啊”一聲說:“沒啥,那什麽你繼續。”
話音剛落,電話鈴就又響了。
杜娟說:“還是你自己來吧,我都替你擋一上午了,腦袋都大了!”
姚遠擺擺手說:“繼續,我腦袋比你大!”
杜娟顧不上姚遠,隻好繼續接電話。
接完這個電話,杜娟才顧得上問姚遠:“你咋了,受我爸媽刺激了?”
姚遠聽出杜娟嗓子有些沙啞,就起身給她倒杯熱水,從她身體一邊的鐵皮文件櫃裏,找了兩個胖大海,順手放進杯子裏,給她端到臉跟前。
這才回答她說:“沒有。你爸媽還是十分關心你的。知道你在我家住着,也就放心了。不過呢,這兩代人的觀念啊,還是有一定差距,得慢慢來。”
杜娟始終盯着姚遠的一舉一動。就給她泡水這麽個小動作,在姚遠看來,是小事一樁,他也應該這麽關心自己的下屬。
可在杜娟心裏,這個動作就足以讓她感動。倘若蘇家友可以做到這樣,她這輩子跟着他,也就無怨無悔了。
但是,在蘇家友那個封建腦殼裏,給自己的女人倒水,無疑就是丢了他大男人的身份,是下賤的舉動。
這樣一個男人,讓杜娟跟他,有姚遠比着,她是死也不肯了。
“我爸沒說什麽吧?”她端起姚遠給她放在臉前的水杯,喝一口,就又問。
姚遠就搖搖頭說:“沒有。你就安心先在我家住幾天,等老人慢慢消了火,咱們再想辦法。”
杜娟就不說什麽了。
從姚遠的話裏,她已經基本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東西。父母還是不同意她和蘇家友分手。
姚遠看她臉色不好看,就寬慰她說:“别想太多。反正你爸媽家離的咱們也不遠,沒事你安排小劉經常找個借口過去看看,有事你也可以及時趕回去。”
小劉是杜娟給姚遠找的另一個秘書,一個高考落榜生。主要跟杜娟學着安排姚遠一天的工作日程和起草一些發言稿一類的文件,平時沒事就在外面格子間裏,和其他職員一起辦公。
對自己還不能信任的人,姚遠是不允許她在自己辦公室裏的,怕洩密。
這時候,大學生還包分配,依舊難找。即便如大廈集團這樣的全國知名企業,也是如此。
北方人依舊有國企情懷。大學畢業了,甯可服從分配,到國營單位拿少的可憐的工資,也不願意進私企工作。因爲他們總是會覺得,私企不保險,說不定哪天就會倒了,隻有國企才是鐵飯碗。
杜娟忙了一上午,已經深深體會到公司危機四伏了。如果研究所那邊不能及時把自動進給技術搞出來,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可是,看姚遠的樣子,似乎信心十足,一點也不着急。
姚遠不是不着急,他心裏也沒底。可讓人家逼到這一步了,着急有什麽用?大不了弄不過張建國,重打鑼鼓領開張。這輩子和張家老少兩代鬥,經曆的風浪多了,他反而能沉住氣了。
如果自己隻單純采取守勢,不想個更惡毒的主意把張建國一棍子打死,那他這一輩子就甭想安生。
這老張家,簡直就是一塊狗皮膏藥,粘上你就沒跑,還不如來個破釜沉舟,直接你死我活,徹底解決。
中午吃飯的時候,姚遠讓杜娟自己去樓下公司餐廳裏吃,吃完了趕緊回來睡一覺,下午還不知道又得有多少麻煩事等着。
杜娟還就喜歡被人這麽照顧着,關心着,可偏偏蘇家友就是不會這個。你不會不要緊,哪怕像姚遠這樣,話到了也行啊,可連句這樣暖心的話都沒有!
姚遠讓她自己去吃飯,杜娟就問他要去幹什麽?
姚遠就沖她嘿嘿一笑,又嚴肅了說:“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許問!”
杜娟哭笑不得:“誰小孩子啊?你就比我大十歲,裝什麽家長啊?”
姚遠就糾正她:“不是十歲,是十一歲!”
杜娟說:“我生日比你大九個月呢,四舍五入,就是十歲!”
姚遠就笑:“我才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十歲就十歲,反正比你大,你得叫叔叔!”
說完不等杜娟反駁,留下她一個人在屋裏生氣,自己先跑了。
其實杜娟一點也不生氣。要不是整天和姚遠這麽着鬥嘴,她還體會不到和男人在一起的樂趣呢,以爲大家就都和她跟蘇家友在一起一樣,悶的要死。
起初她還以爲是因爲他們之間怕羞的緣故。和姚遠鬥嘴時間長了她就明白了,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可以那麽興奮,那麽舒服,這才應該是愛人在一起的感覺。
她和蘇家友,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姚遠中午去找抗抗去了,直接吩咐樓下食堂,把兩個人的飯都送到抗抗屋裏。
姚遠是大老闆了,全國都有名号了,姜姨也就不反對家裏雇服務員了。人的觀念都會改變,姜姨也在一點一點地改變。
現在家裏有倆服務員,一個負責買菜做飯,一個負責打掃衛生。而接送孩子,則由保安專門負責。他們住在南邊小樓裏,也就是原先抗抗當工作室的那個最早的,真正的明清小樓裏。
小樓裏每天都有兩個保安二十四小時值班,配有專車,目的就是爲了保證姚遠所有家人的安全。接送孩子上下學也是他們的責任。
姚遠這樣做,一來是爲了防備當初張建國狗急跳牆,二來還是因爲自己名聲大了,防備别人惦記。
所謂樹大招風,姚遠也不想。他最惬意的日子,其實還是在礦機宿舍住着的時候,和姜姨一家過着的,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夏天可以穿個拖鞋滿處亂跑,冬天弄個大棉襖往身上一裹就完了。
可是,事業做到今天,他早就身不由己,停不下來了。
姜姨就是個瞎操心的命。家裏又是保安又是服務員的,原本她可以閑下來好好享福,可她偏不。
早上起來,比服務員起的都早,鬧的一家人睡不成覺。在姜姨看來,她這個當娘的起來了,别人就得都起來,不然就不合規矩。
爲這事兒,抗抗和美美從小就跟她鬥,多半是姜姨妥協,由着閨女睡懶覺,但是嘴不會住下,一個勁嘟囔,直到把别人嘟囔煩了,睡不成散夥。
抗抗大了,有孩子了,自覺了,知道當娘不容易,就不再睡懶覺,一般會比姜姨早起來。
現在,也隻有美美不聽姜姨的話,專門請了月嫂照顧容容,她自己則盡量睡到上班。要不她會越來越胖呢。
早上鬧的大家睡不成懶覺不說,别人幹啥她還不放心。保安送孩子她跟着,弄得保安不光要注意孩子,還得分心照顧她。
另外,家裏打掃衛生,做飯,她都得摻合,哪裏收拾的不如她的意,她就再鼓搗一遍。
服務員後來直接就學乖了,姜姨動過的地方,她們直接不動。做飯姜姨說做什麽就做什麽,完全按照她的指示辦。
人家也不傻啊。這個家最有權威的應該是姚遠,可姚遠不管對錯,都要聽姜姨的。老闆都無條件聽他嶽母的,她們敢不聽嗎?
姜姨也是沒辦法。女婿是大老闆了,周邊的鄰居們對她的态度也變了,讓她覺着和大家在一起不自在,也就沒有過去那麽多朋友了。
離開和大家在一起拉呱熱鬧,其他的高檔享受她學也學不來,不在家裏折騰,又能去哪兒呢?
家裏有那麽多幫忙的,加上她媽在家一個勁折騰,公司搬到河西以後,抗抗中午一般也就不回去了,不如在公司裏吃了省心。
她爲人低調,不喜歡搞特殊,讓食堂專門給她送飯來辦公室。一般都是自己去樓下食堂的高管專門餐廳,一個人在角落裏吃完了就匆匆回辦公室,很少和姚遠一起吃,隻偶爾碰上了才坐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