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孩終于在欄杆那裏彙合。
蘇春榮就說:“我看咱們還是出去吧?咱們又不會滑,光摔跟頭,還是算啦。”
一個女孩就說:“錢都花了,出去人家也不退給你,那不白花了?我看這東西也沒啥難學的,咱們沒準兒還能學會呢!”
就率先放開扶着的欄杆,往前走了幾步,一隻腳橫過來做支撐,腳下一用力,竟然滑了出去。
女孩在場地裏慢慢穩住了,回過身來,沖着蘇春榮她們倆高興地笑:“怎麽樣?這東西也不難學嘛!”
話音未落,一個高速過來的男孩從她身邊經過,吓得她高聲尖叫。人家并沒有碰到她,她自己一慌,“噗通”就坐了個屁股墩,引來場内一片笑聲。
女孩勉強站起來,再次回到欄杆跟前,吓的臉色慘敗。
蘇春榮想找那個吓到同伴的男孩理論,可是場地那麽大,人又那麽多,她竟然找不到是哪個人吓到了同伴。
大家就覺得很掃興,另一個女孩說:“咱們還是走吧,等哪天咱們找個會滑的同學過來,和咱們一起,教着咱們,咱們再來。”
起先摔倒的那個女孩就說:“不如你叫你對象來吧?你看人家别的女孩,都是帶男朋友過來的,咱們仨女孩來,好像有點不合适了。”
另一個女孩就答應她說:“我得先問問他會不會。要是他會,下星期我請你們,咱們再一起過來。”
三人說着就要走。
就在這個時候,四個男子圍在了她們周圍。
一個靠近她們扶着的欄杆問:“小妹妹,你們自己來學滑旱冰啊?”
另一個也過來說:“你們自己沒人帶,學不會,哥哥們帶着你們滑,怎麽樣?”
四個人有大有小,大的二十幾歲,小的估計也就和她們差不多大。一看穿戴,花襯衫,喇叭褲,還有留長發和小胡子的,都不像好人。
仨女孩就有些害怕,想着離開這個地方,到椅子上去,解了旱冰鞋出去。
可四個男子圍在她們周圍,她們往那邊走都出不去。
蘇春榮就急了問:“你們幹什麽啊?我們不用你們教,我們不滑了,要走了。你們讓開行不行啊?”
一個留着長發和小胡子的,大一些的男孩子嘻皮笑臉說:“别走啊,小妹妹,咱們交個朋友吧?小妹妹在哪裏住啊?”
蘇春榮不回答,避開那個人,調頭扶着欄杆往另一邊走。
另一邊,還有一個男子擋着她:“小妹妹貴姓啊?交個朋友,哥哥們不欺負你們。”
這時候,三個人知道碰上小痞子了。
那個時候,這種留長發穿喇叭褲的小痞子,在社會上還是蠻多的。大家看着他們都繞道走。
仨女孩左沖右突躲不開他們的包圍,吓得心裏一片慌亂。可周圍那麽多人,看到痞子欺負仨女孩,竟然沒有人敢過來管。
終于,還是有個上身穿着藍帆布工作服的大個子男人過來了,對那四個小痞子喊:“嗨,公共場所,你們文明點好不好?别欺負女孩子!”
那個留胡子的大些的就沖那人喊:“特麽少管閑事,找揍是吧?”
那男人看來也挺怕這些痞子。正經人誰願意招惹痞子呀?但他并沒有走,還是在不遠處站着,看着這邊。
不久,痞子們光玩嘴就有些不過瘾了,一個痞子就伸手去拉蘇春榮身邊的一個女孩:“走,妹妹,哥帶你滑一圈去!”
那女孩給吓哭了,死死把着欄杆不放手,連大聲呼叫都忘了。
蘇春榮和另一個女孩,看來也給吓傻了,站在那裏,隻知道求那痞子放了同伴,竟然不敢伸手相救。
可你越去哀求他們,他們知道你沒本事,還不越纏着你不放嗎?痞子們要是講良心,看你可憐就放了你,他們就不是痞子了。
眼看另一個痞子又過去幫忙,掰那女孩抓着欄杆的手,馬上就要掰開,那女孩就會被痞子們拉走。
那個在不遠站着看的男人終于忍不住過來了,沖痞子們喊:“嗨,你們怎麽還動手啊?放開她!”
一個痞子滑過去阻擋他,被他用手一推,給推出去好遠。都穿着旱冰鞋,對方個大,痞子自然吃虧。
那個領頭的年紀大的痞子就不幹了,也向着那男人滑過去。
這痞子也不是那男人的對手,而且比第一個過去的更慘,讓男人腳下出腿拌了一跤,直接摔了個大馬趴。
痞子就急了,三把兩把撤了腳上旱冰鞋的繩子,甩了旱冰鞋,就沖着那男人過去了。
其他三個痞子一看,也解了旱冰鞋沖過去。
那男人看對方解旱冰鞋,自己也彎腰把旱冰鞋解了,剛剛直起身來,一個痞子就過來了,照着他腦門打了一拳。
男人沒犯防備,“砰”地聲,拳頭打在眼眶上,給打了個趔趄。這下男人就急了,擡腿一個飛踹,正揣在那痞子胸口,直接就把對方給踹飛出去了。
接着,他就主動找那仨痞子幹架了。
那仨痞子吓一跳,撒腿想跑。可那男人腿長啊,根本沒給他們跑的機會,在後面追着打。
整個旱冰場裏,人們都穿着旱冰鞋啊,被這四個人一撞,頓時人仰馬翻,叫喊聲響成一片,這下可就全亂了套,熱鬧可就大了。
沒一會兒功夫,派出所的警察就過來了。
警察過來的時候,四個痞子站成個圓圈,防着那個男人打他們,根本不敢上前和那男人伸手了。四個人愣是打不過一個,這都新鮮了。
警察過去,問明白是怎麽回事?旱冰場裏那麽多人看着,想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太簡單了。
結果,四個痞子,那個大個男人,還有仨小姑娘,就都給警車拉派出所去了。
一間屋裏,一個警察給三個小姑娘做筆錄,了解事情經過。另一間屋裏沒有警察,打痞子那男人坐在一把椅子上,他對面的連椅上,做着四個鼻青臉腫的痞子。
過一會兒,那個領頭的痞子捂着腮幫子說話了:“傻哥,你特麽真打啊?不說好了的,舞吧兩下就算嘛!”
對面男人說:“是小四特麽先打我的,你還賴着我啦?”
領頭痞子就擡手給旁邊坐着的,那個最年輕的痞子後腦勺來一巴掌,“啪”一聲響。
“膽肥了你啊,特麽的敢打傻哥!”領頭痞子嘴裏罵罵咧咧。
小四也冤枉:“我不是誠心的啊,順子,我收不住腳了,也沒想到傻哥會不躲啊!”
順子就又給他後腦勺來一下:“我讓你回嘴!讓你特麽打傻哥!快給傻哥道歉!”
對面坐着的男人就擺下手:“算了吧,我知道他不是誠心的,我是故意往他拳頭上撞的。”
順子就迷糊了:“你幹啥啊傻哥?還誠心挨打啊?”
男人說:“我不怕别人不信咱們是真打架嘛,這麽着才像不是?”
順子差點就哭了:“我說傻哥哎,你這是玩哪一出啊?像你也不能玩真的,你看你把我們四個給打的,我們又不敢真還手,你這不涮我們嗎?”
小四說:“就是,他踹我那一腳,我肋骨都差點折了,都差點吐血!”
順子就又揮手給他一個大腦锛兒:“特麽我讓你說話了嗎?”
男人心裏也有點過意不去了,擺擺手說:“都特麽别鬧!對不起啊,我出手有點重了。這麽着吧,再多給你們四百塊,算我賠不是了。”
小四又搶話:“我挨打最狠……”
“啪!”後腦勺又挨順子一巴掌。
幾個人正在屋裏說的熱鬧,一個穿制服的警察就推門進來了:“喲,聊的挺熱鬧啊?”
連椅上四個人就趕緊站起來,一齊恭恭敬敬喊一聲:“張所!”
張所就黑下連來訓斥:“都給我去院子裏面壁思過,誰要是站不直,敢回頭,看我一會兒怎麽收拾你們!”
順子就解釋:“張所,這回我們沒鬧事……”
“閉嘴!”張所厲聲說,“我問你了嗎?出去站着去!”
四個人低頭耷腦,乖乖排成一排,出去到院子裏站着去了。
張所這才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然後自己坐到他對面的連椅上,看着他問:“說說吧,咱們姚大老闆這回這是唱的啥戲啊?我進來就看着不對。你和順子他們都認識,他們也根本不敢和你姚老闆打架!”
椅子上坐着的,肯定就是姚遠了。
姚遠就沖着張所笑了笑說:“這不最近事兒不多,去旱冰場玩玩,結果碰上這四個小子欺負人家女孩子,我就替張所教訓教訓他們。”
張所說:“你拉倒吧,剛才那仨女孩的筆錄我都看了,你糊弄誰呢?你先去勸說他們,他們還敢罵你,威脅你,這事兒你自己相信嗎?”
姚遠就裂開嘴笑了。
張所就說:“這麽着吧,你要是承認和他們合夥擾亂社會治安,那你也得罰款取保。讓嫂子過來保你呀,還是你打電話找人來保你?”
姚遠就趕緊擺手:“别别,張所,這事兒不能讓别人知道,忒丢人。”
張所就點點頭說:“你如果承認是見義勇爲,那我就把這四個小子留下。”
姚遠就又擺手:“張所,這事兒就到此爲止,他們的罰款我交,我交雙倍成不成?”
張所說:“不成。你以爲這派出所是你家開的呢,你想咋地就咋地?這事兒立案了,就得按着法律程序來。我說的,你隻能兩者選其一,沒有第三個選擇!”
姚遠就沉吟半天,然後把椅子拉到張所跟前,悄聲說:“張所,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張。你看,我原先答應捐給所裏的兩輛面包車,還是再往後拖拖,等我手頭寬裕了,再給你們捐,怎麽樣?”
張所就擡起頭來,盯着姚遠。姚遠就沖他嘿嘿地笑。
張所拿手指頭點着他,半天沒說出話了來,最後才說:“你該幹啥幹啥去吧,别在這兒煩我!記住喽,就這一回,下不爲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