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子一個女人,沒有多少見識。
她覺得,有王強這種壞人撐腰,姚遠一定害怕,就不敢派人過來搗亂了。
雖然王強也不是什麽好鳥,還打過她的主意,可他們也就是花錢雇他,完事給他錢走人,再不和他來往就完了呗。
可你就不想想,那個姚大傻是個善主兒嗎?你公公那不比王強厲害多了,最後還不是讓姚大傻給鬥趴下了?
大橘子不知道姚大傻厲害,張建軍知道啊。
當初他讓姚大傻給吓的,見了他就尿褲子。進了清潔隊以後,和王強喝酒的時候,還使壞撺掇過王強去勾引抗抗呢。
王強好色,抗抗漂亮啊,王強見了也流口水。
王強卻闆起臉來對他說:“你小子要是活膩歪了,你自己去找抗抗,别拖着我!特麽不知道自己吃幾碗幹飯,你還混個屁呀?你爹都怕他,你讓我招惹他?你惦記着害我是不是?你不知道他上面有人啊?他随便找個叔叔出面,弄你進大院子,關你一輩子你信不信?”
要是王強知道張建軍讓他過來對付姚大傻,王強肯定不敢來。
他也有辦法,他不和王強提姚大傻,隻說有人來他店裏搗亂,讓他帶幾個兄弟過來給撐腰,把搗亂的給攆跑了就行。
王強一聽張建軍給的價錢很高,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張建軍就得意了,你不來搗亂嗎,我把王強那幫小痞子都叫來,打你個丫的。反正打人的是王強,又不是我。再說是你先來我這裏搗亂的,我打你也是應該。
這位,連誰和他搗亂都沒鬧明白,就稀裏糊塗把王強給弄來了,也真夠缺心眼兒的。
沒過幾天,小慧手底下的女人去搗亂,就讓王強那幫小痞子給打了。
小慧現在是誰呀,村長,農民企業家呀!讓姚遠給教的,那計策也是一環套一環的,早就算着你這一步了。你敢打她的人?她正巴不得呢!
她都直接不打頓,立刻就從村裏裝了滿滿一卡車棒小夥子,直接就開到張建軍的店鋪門口停下了。小慧不出面,小青她男人帶頭就夠了。
王強鬼呀,坐在屋裏,正有一搭無一搭地調戲大橘子呢,偷眼一看,外面來了輛卡車,車上全是棒小夥子,手裏都帶着棍子。
他打架多了有經驗,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回闖禍了。二話不說,站起來就拼命往外跑,沒等那些棒小夥子下車,就溜沒影兒了。
剩下的他那倆小弟和張建軍兩口子,就給堵到屋裏了。頭破血流呀,連鋪子都給砸了。
等車站派出所過來,人家都打完了跑了,一地狼藉,就差放把火把鋪子給燒了。
派出所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呢,王家疃所在的縣公安局就過來了。
欺負我們農村人?弄小流氓打我們的大閨女?你們市裏的治安,還不如我們縣裏好啊?
人家占着理呀。你賣的衣裳不合格,還不興我們退貨啊?退貨就打我們,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再說你看看你打的是誰?市裏都名聲響當當的農民企業家的手下!不處理兇手,不賠償損失,王小慧不捅到市長那裏,能和你散夥?
這個非常時期,王強不僅牽扯到打人和組織流氓團夥的問題,還牽扯到侮辱婦女,流氓罪的問題。不主動投案自首,逮着你,把你陳年舊賬都翻出來的話,抗拒那啥,坦白那啥,判你無期估計你是賺了,直接判死刑槍斃都沒問題!
王強總算知道,這回惹着大爺了。他沒敢直接去刑警隊,跑到姚遠這裏來了。進門“噗通”一聲,就給姚遠跪下了。
“傻哥,你救救我,我求求你了!以後你說啥我聽啥,你指東我不敢往西!我求求你,你放過我一馬!以後我給你做牛做馬呀!”
一把鼻涕一把淚呀,真正服了。
他以爲,這一切都是姚遠讓人幹的。在他心裏覺得,姚遠和張順才是殺父之仇,他兒子又和他搶生意,姚大傻能咽得下這口氣嗎?
可當初張建軍找你的時候,你怎麽不想這個呢?光看見有錢掙了?你這時候想起來,禍都闖下了,還有個屁用?
姚遠還真不知道張建軍店鋪讓人給砸了這事兒。他知道以後發展的方向,心裏也算好了張建軍早晚要出事,不但威脅不到他,還會對他有幫助,幫着他臭競争對手的牌子。
所以,他也不怎麽關心這個事情。他關心的,是怎麽找人才,正滿城地找懂服裝設計和高中畢業了,高考沒考上,分數差不多,有些頭腦的高中畢業生呢。
他等不及可以找到大學生的那一天了,他打算自己培養人才。
那時候大學少,能考上大學的應屆生不多,剩下的這些學生裏面,好的人才苗子肯定有。
他正找地方印一些宣傳資料,介紹他的品牌和專賣店,然後等差不多高考的時候,到幾個高中裏去,趁着學生放學,給人家發放那些傳單,希望能給學生們留個印象,将來可以騙幾個有用的人才回來。
剛去印刷廠把印好的傳單搬到公司裏,屁股還沒坐穩,王強就闖進來了。
他聽王強說了個稀裏糊塗,讓王強别着急,仔細說到底是咋回事?
王強說到一半,連聞聲從樓上下來的抗抗都明白了。
甭問呢,這是小慧幹的。
這個倔丫頭,姚遠爲這個都找她好幾回了。身份不一樣了,别幹這些不講理的事情,容易讓人抓着把柄。
可小慧已經不是原來的小慧了。姚遠說姚遠的,她好好好,是是是,回過頭來,該幹啥還是幹啥!
姚遠讓王強起來,坐到沙發上,自己低着頭想半天,問王強說:“你信得過我不?”
都這時候了,王強就是信不過他也不敢說啊。
他就說:“我當然信得過你啦,傻哥是誰呀,義氣千秋啊!”
姚遠就不耐煩:“去去去,别扯犢子,老子又不是關二爺。”
接着就說:“你現在在外面,不是辦法,被抓着罪過更大。這事兒還真跟我沒關系。
我呢,會想辦法幫你。但能不能幫上,我心裏也沒底。不過,至少,刑警隊我熟,你去了有啥說啥,不會受太多罪,這個我可以保證。”
王強就在心裏咧嘴,心說你這都是廢話,我去了好好交代,問啥說啥,他們當然就不會難爲我了。
可啥都交代了,小命就沒了!
姚遠也看出王強不想去自首的意思來了,就冷笑一下說:“王強,我隻是給你分析一下你現在的處境。跑,你跑哪裏去啊?畏罪潛逃,你也知道,一旦給逮着,你這輩子都不見得能出來了。
你主動自首,在這一件事上,我興許可以幫上你。我向你保證,我會盡力。但我也不瞞你,你這回惹到的主兒,比我厲害,她要是不聽我的,我也沒辦法。
如果她聽我的,她的目标不是你,估計也不會太難爲你。
但聽和不聽,我賭一半一半。
你現在,最好的路,就是自首,然後等着我給你去賭命。赢了你賺了,輸了你也比讓人家抓着強。
你自己考慮。我給你半小時時間。聽我的,跟着我去自首。不聽,你就趕緊走,别給我弄個窩藏你的罪名。”
王強還真就坐在那裏,一支接一支地抽煙,考慮開了。
過了半個小時,姚遠問他:“時間到了,想明白了沒有?”
王強就苦笑:“傻哥,我想不到别的路。”
姚遠就沒好氣說:“廢話。有好辦法還用你想啊?走吧,跟我去刑警隊自首。”
王強就連忙阻止說:“傻哥,傻哥你聽我說。我最怕刑警隊啊,看到那個大門我腿肚子都打哆嗦,一個勁轉筋啊!”
姚遠這個氣,你特麽就這點出息,知道自己沒那個能耐,你安穩點啊,早特麽幹什麽去了?
王強就問:“你剛才說,這個主兒比你還厲害。你傻哥是誰啊,還有比你厲害的,那我進去豈不是自投羅網,還有機會出來啊?”
姚遠說:“我不和你說了嗎,一半一半,聽天由命。你不自首就活的了啊?”
王強就哭喪着臉說:“那你告訴我,我到底惹着誰了,讓我死個明白行不行啊?”
姚遠就煩了:“你不信我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才不玩這些沒意思的呢。我要想辦你,我直接找你行不行啊?就你這德性,我讓你仨你信不信?”
這個王強倒是信,講打架,仨也不行啊。”
姚遠就問他:“你到底去不去呀?”
王強說:“我去呀。我這不腿肚子轉筋,走不動道嗎?”
姚遠就說抗抗:“去給劉隊長打電話,讓他自己過來帶人。”
王強就急了:“别呀傻哥,你讓我再在這兒想想行不行啊?”
姚遠就罵:“你想個屁!老實在那呆着,不然我找繩子先捆了你信不信?”
王強就蔫兒了。他咋不信啊?就他這樣的,就姚大傻這塊頭,捆他也就跟捆隻雞差不多啊。
一會兒功夫,劉隊長帶了兩個幹警,開輛吉普過來,把王強給拷上了。
看幹警把王強弄吉普上去,姚遠還不忘叮囑劉隊長:“是他自己要自首的。”
劉隊長說:“知道了,姜經理剛才已經說過了。
姚遠就讓劉隊長先坐坐,别急着走,問他這案子怎麽會弄到刑警隊去了?不就是打人的事兒嗎?又沒打傷對方。
劉隊長就笑笑說:“那得分打誰吧?打男同志和打女同志不一樣,對吧?打……”說到這裏,他就打住了說,“你呀,就别問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想替他說說話嗎?這事兒吧,我還真說了不算。能照顧的,我替你去辦。案子該怎麽辦還得怎麽辦。”
劉隊長撂下這句話,就出門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