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活在光環裏

動亂結束以後,姚虎的好多部屬,都逐漸恢複工作,成爲手握重權的地方官員。

面對老師長唯一留下的兒子,大家還是格外關懷的。

許多人就對姚遠說,可以到他那裏去工作,甚至可以帶上妻子孩子。實在不行,不放心你嶽母自己留在家裏,以後再想辦法把她也調過去。

抗抗的工作也可以解決,盡量安排在政府機關裏。如果不能适應工作,再去下屬事業單位也沒問題。

就是姜姨過來了,也可以安排進機關,去吃皇糧。

更有上面的首長,詢問姚遠,願不願意去首都工作的。

姚遠都一一拒絕了。他說,他爹媽清廉一生,他不能給他們丢臉,他必須自食其力,靠自己的本事吃飯。

姚遠态度堅決,大家除了誇贊老師長夫妻教子有方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依依不舍地離去。

但姚遠也留了個心眼兒,把這些人的地址和聯系方式都留下來了,将來說不準就能用的上。

接着,就是張代表要把他調到廠裏,幹些力所能及的技術工作。憑姚遠的工作能力,現在幹到張代表這個廠長位置,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有張代表在,他過去需要奮鬥十幾年,甚至奮鬥二十幾年的人生目标,很可能用不了幾年,就會順利實現。

可是,姚遠又拒絕了。

他告訴張代表,他不能在父母的光環下生存,那樣做是對父母的不尊重,也對不起他們的教誨。

所以,清潔工他都不打算做了。他要依靠自己的力量,開拓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來。

所以,他請求張代表同意他從礦機辭職,自謀生路。

張代表不能理解他這種做法,但這孩子拒絕了那麽多他父親過去的老部下對他的照顧,就說明他有志氣,有他父親當年白手起家的氣魄。強将手下無弱兵,老子英雄兒好漢。

可是,辭去了正兒八經的工作,你将來靠什麽吃飯呢?

姚遠就笑笑說:“張叔,這個你不用操心,我會有辦法的。隻是這樣,我感覺活着安心,覺得可以面對自己的父母,不用沾他們的光活着。”

張代表說:“你現在也沒有沾他們的光啊,而且還救了我,你對的起他們的培養啊?”

姚遠就搖搖頭說:“張叔,你不用勸我了。隻要我人一天在礦機,我就有沾他們光的機會。所以,我必須要和礦機劃清界限,讓爸媽的在天之靈安心。”

姚遠說的很有道理,張代表一時也無法反駁。但他還是沒有同意姚遠辭職的請求,隻允許他停薪留職。可以不來上班,但礦機永遠給他保留一個職位,随時可以回來。

張代表是要給姚遠留一跳後路。他的心思,姚遠明白,也就隻能這樣了。

可姜姨就更不能理解他了。好端端的,人家給那麽多飛黃騰達的機會不要,連礦機這個鐵飯碗都不要了,這不傻子嗎?

你不去飛黃騰達,不願意沾你爸媽的光,怕給他們臉上抹黑,這個還說的過去。可是,你把好好的礦機鐵飯碗都不要了,你這不是作死嗎,腦子進水了吧你?

抗抗也不理解,她想進廠當工人還進不去,姚遠卻要從裏面自己出來。這以後倆人都沒有個正式工作,日子怎麽過下去呀?

姚遠就神秘地一笑,對她們說:“國家要變了,咱們的好日子不遠了。你們放心吧,不遠的将來,咱們會過上你們現在想都不敢想的好生活的!”

姜姨和抗抗都知道,姚遠的主意都在肚子裏。他隻要拿定了主意,是任何人勸說不動的。但他的主意,也從來沒有失敗過。

姜姨就問:“你不上班了,打算幹什麽呀?”

姚遠說:“和抗抗一塊兒做衣裳啊。”

姜姨就傻了。做衣裳這個東西,怎麽可以當成長久之計呢?

姚遠就說:“這不但是咱們的長久之計,還是咱們的事業啊。将來抗抗做的衣裳,會賣到全國各地去,媽你信不信?”

姜姨就闆着臉說:“我信你個鬼!明天給我老實上班去!”

上班姚遠肯定是不會去了。他不願意沾姚叔父母的光,也是發自内心的。他覺得自己實在沒有資格沾他們的光,更不願意破壞這對夫妻的光輝形象。

所以,随着又一個燃情時代的到來,發展自己的服裝事業,是他唯一的選擇。

抗抗覺得姚遠不上班這事,是不得了的大事,她和她媽勸不動姚遠,論道理也講不過他。再說他這樣幹到底是對是錯,她心裏還真拿不定主意。

她和她媽知識少啊。知識少,見識就不行。所以,她就跑到廠裏找劉夏,讓劉夏給美美打電話,想問問美美。

美美聽抗抗講了事情經過,輕笑一聲說:“放心吧姐,要是論掙錢吃飯呢,姐夫比你聰明多了,他說将來會越來越好,就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最後就加一句,“姐夫就是個小市民,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他的聰明才智,都用在怎麽讓你過好日子上了,你聽他的,錯不了。”

抗抗聽了個稀裏糊塗,但有一點她明白,就是美美說的,姚遠會讓她過上好日子。

可是,她心裏依舊是忐忑不安,那種風卷殘雲,疾風掃落葉一般的運動,真的會就此沒有了嗎?

但她既然勸不動姚遠,美美也說沒問題,她就隻好聽姚遠的,從此和他一起給人家做衣裳,還得和姚遠一起哄着她媽。因爲姜姨到現在還是反對姚遠不上班,甩臉子給他看的。

姚遠也在準備着大幹一場。可是在正式開幹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做。

那就是,不能讓張順才這家夥安安穩穩地活着。

追悼會後不久的一天下午,天氣乍暖還寒,姚遠去了礦機六村,找到了那幾排充當單身宿舍的房子。

房子和一村沒有多少區别,隻是整個村落的規模小了一些。

六村是姚虎在位的時候,建設的最後一個礦機宿舍,也是像一村一樣,依山而建。宿舍建到一半,另一半剛剛在山坡上開出平地來,動亂就開始了,工程就此止步。因此,六村相對于其他幾個村子,規模就小了一半。

村子規模小了,姚遠找張順才就好找。找到張順才家的時候,透過鐵院門上的小窗戶,他看到張順才就坐在屋檐下曬太陽。

這時候正是上班時間,張順才家裏除了他,沒有其他人。姚遠就抽開鐵院門的門栓,直接走進去了。

乍看到姚遠,張順才吓一跳,扶着一邊的窗台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屋裏去,嘴裏叽裏咕噜,說着誰也聽不懂的話。

姚遠就過去,強行把他按在原來坐着的馬紮上,自己在他身邊蹲下,看着他笑,然後說:“張叔,這大太陽地裏不會有鬼,你害怕啥啊?你心裏有鬼,對不對?”

張順才知道跑不了,四周住的都是單身,這時候都上班沒有回來,喊也沒人聽見,隻好坐在那裏,可憐巴巴地瞅着姚遠。

姚遠說:“你不用害怕,我不會打你,更不會罵你。我就是好長時間沒見着你了,想你了,過來和你聊聊天。”

張順才就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他,不說話。

姚遠就問他說:“我爸媽的追悼會,你聽說了吧?你說,咱們都是老鄰居了,俗話說,遠親還不如近鄰呢。我爸媽開追悼會,你怎麽好意思不去呢?你不怕我媽怪罪你,找過來對你興師問罪呀?”

張順才的手就開始哆嗦的厲害,嘴裏含混不清地說:“沒……沒有,鬼!你……你,吓……吓我!”

姚遠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說:“沒有鬼你害什麽怕,搬到這裏來幹什麽?沒有鬼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

就感慨着說,“疑心生暗鬼啊。張叔你看看,咱們這宿舍區,還有這工廠,都是誰帶領着建起來的?我爸媽啊!沒有他們,你現在肯定還在農村裏刨土坷垃呢,對不對?我爸媽爲了這個工廠,還有工廠裏這些工人,算得上嘔心瀝血,公而忘私吧?對得起大家夥吧?

他們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好幹部,值不值得你尊敬?就是這麽好的人,你怎麽忍心害他們,把他們置于死地呀!你摸摸你的胸口,裏面裝着的,是人心還是狼心狗肺呀?害死他們,你能活的安甯嗎?”

張順才的目光不敢看姚遠,看向一邊說:“大……傻,你不要,怨……我,我……也是,沒……沒法子。”

姚遠輕蔑地看着他說:“你就不要爲自己開脫了。你如果有一丁點良心,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去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張順才無言以對,眼睛望向遠處。姚遠看的出來,他的眼神是空洞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活力。

至少,這家夥知道,他過去做的,都是傷天害理的缺德事。

姚遠就繼續說:“偉大領袖說過,人總是會死的,爲人民利益而死,就重于泰山。我爸媽的死,是重于泰山的,對不對?當然,你肯定輕于鴻毛。不過對你這種良心讓狗吃了的人來講,你也不會在乎,隻要活着,活的舒坦就行。”

話鋒一轉就說:“不過,張叔,我告訴你,我媽的鬼魂是不會讓你舒坦的,她會不斷過來拷問你的良心,直到你再也不好意思在這世上苟活着。”

就看着他詭異地一笑,然後說:“你知道的,我原來肯定是傻子。傻子是不會變成正常人的。我變成正常人,是因爲我媽就在我身體裏活着。”

接着就尖起嗓子來喊一聲:“張順才,你還我家老姚的命來!”

這一句,他在家裏模仿姜姨學姚叔他媽的那聲音,模仿了許久,喊出來倒跟姜姨喊的相似度極高。

張順才身子往後面一仰,就昏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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