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生順着血水流淌的速度,緩慢的蹲下身軀,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把約莫一手來長的短刀。
短刀的刀鞘是烏紅色的,上面,覆有一面平滑的磨刀石,他将刀刃拔出,這時,我才知道,那是一把适用于野外生存的多功能短刀。
刀背較下的部分,有鋸齒刃,較上的部分,有三個圓洞,成正三角行排列,其實仔細一看,這三個圓洞,是各有用處的,最中間的一個洞,其實是成六角狀的,它應該是擰中小螺絲用的,最上面的洞,好像是個瓶起子,而餘下的那個洞,我卻是看不出它有什麽用,不過它的周邊,有血紅色的奇怪文字,或許這是裝飾用的。這刀的刀柄,也較爲先進,它是長方形的,分爲左右兩部分,左側,是一個強力防震的手電筒,右側,是一防風打火機。這樣一個高端的短刀,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弄來的。
體育生拿着短刀,猛的向土裏一插,土壤,瞬間,裂開一條手指粗的縫隙,雨水,不停的往裏灌入,裏面,泛起一些白色顆粒狀的物體,他小心翼翼将泥土向上翻挖。沒過一會,他就刨出了一小堆土。
土坑下,一條較粗的樹根橫在當腰,樹根的下端,隐隐看到有一根帶血的肋骨,斜着刺入樹根之中,星星點點的血汁,不時的從樹根的滲出。
“果然是這樣。”體育生自言自語,他好像明白了什麽事情一樣,手中的短刀,不停的在挖樹下的泥土。
一盞茶的功夫,他在樹根的下方,挖出了半具帶血的白骨。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白骨,一根根的挑了出來,可能是埋藏的時間有點長遠,有些骨頭,已經被細菌侵蝕成渣渣的形狀了。
我站在不遠的地方,伸頭張望,心中同時也疑惑起來,這個體育生,看他挖土的動作十分熟練,他的樣子不像是搞體育的。難道他是挖墳的!
胡思亂想之下,我看到那體育生已經将半具殘骨,全都給挑了出來,骨頭上暗紅色的血水,被大雨沖刷的一個幹淨。
這半具殘骨,是沒有頭骨和腿骨的,手骨隻有一隻,看骨頭缺失的邊緣處,都是較爲平滑的,看樣子,這人一定是被人用斧子一樣的利器,硬生生給斬斷的。
不過,其餘的殘骨,好像沒在土中,體育生挖了好半天,沒在挖出什麽東西,當他打算放棄挖最後一刀的時候,刀刃發出“砰砰”的撞擊響聲。
“地下還有東西!”
體育生低吟了一聲,他趕忙低頭,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泥土不停的向着倆側飛舞。沒過一會,他就從土中,翻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鐵匣子。
我好奇心起,就湊了上去。
這個匣子有十厘米上下,外觀很醜,上面沒有鎖,也沒有其他花紋,有的隻是薄薄的一層鐵鏽和泥沙,看樣子,這東西也不像是裝什麽重要東西用的,但是它埋在怪樹下、白骨旁,就說明這裏面一定藏着古怪。
體育生将匣子平放在地上,然後将雨傘遮擋在了上面,我站在一旁屏住呼吸。好奇的觀望。
匣子被輕輕的打開了,裏面出現的是厚厚的一卷防水塑料,中間卷着三卷蠟黃色的紙卷。而且每卷紙卷都有十厘米的長度。
現在,正是雨大的時候,如果冒然打開外面的塑料,裏面的紙卷就會澆壞。
我用沾滿雨水的手,擦拭了一下眼睛,然後低沉說道:“這裏不是能看東西地,你看那頭,還有危險呢。”
體育生将那三卷紙揣入囊中,放眼觀望。就看前面不遠的水坑處,那隻肥大的蠱蟲,不停的在向我們這個方向蠕動。
它的身軀,在地上一拱,就出現一條淺坑,雨水瞬間湧入。一條細長的水溝,出現在它的身後。
“這東西,好像是瞄準我們了,我們趕快逃吧!”對于這種未知的危險,我的頭腦中,也隻有逃命兩個字。
“逃不掉的,這東西,已經瞄準我們了,我感覺,有人正在操控着它,現在這裏的地形對我們來說很不利,我們得先找到一處較好的地點,然後消滅它。”
體育生好像是很懂的樣子,他撐起雨傘,朝着林子左右方向看了看。最後,他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了左前方。
雨下的很大,而且前面已經是灰蒙蒙的一片,無論我怎麽看,都看不出那地方到底有什麽好。
“跟着我走,千萬别跟丢了,不然遇到什麽兇猛野獸,我可不負責。”體育生提着傘,就像林子的左前方鑽去。
我别無選擇,隻能是硬着頭皮,跟着他向前走。
地上的積水坑,越來越多。我一個沒注意,腳就踏進了一個深水坑中,半個褲腿,瞬間被冰涼的雨水浸透。
刺骨的寒冷,讓我的小腿部,瞬間抽搐。劇烈的疼痛感,直接沖擊到我的腦神經,我趕忙将腿抽出,然後用手揉搓。
這時,我看到體育生,正站在我的身前,他的嘴唇微微張起,樣子嚴肅,緊接着,一個異樣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你千萬别亂動,它就在你身後。”
我用餘光,向後掃去,一團白色的影子,就在我的身後一米處,快速的在水中蠕動着。
“他大爺的,這東西怎麽爬的這麽快?”我吓的一哆嗦,腳後跟都有點發軟了,體育生說那家夥是蠱蟲。但是在我的印象裏,蠱蟲是苗疆才有的,而此地,距離苗疆有上千公裏呢,難道說,死的那位,是苗疆那裏的人?他到這裏來,到底是爲了什麽呢?
危險時刻,那個體育生也不含糊,他一個大步,就從我的身邊躍了過去,手中的雨傘,快速收攏,擺出了一個劍刺的姿态。
那條蠱蟲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軟綿綿的彈力球,它環形的肚皮,朝着水面用力一拍,整個身子,立即騰飛起來。
四瓣大口,朝着我的後腿咬了過來,速度之快,也就是眨眼之間。
體育生看準機會,手臂青筋暴鼓,他趕忙将手上的雨傘淩空刺出,他的手勁頗大,傘尖直接在蠱蟲的身上怼出了一個窟窿,一種乳白色的液體從它的圓環處汩汩的流出,而且身體一彎一彎的,直接落在積水中。
體育生不等這蠱蟲做出反應,直接拉着我的手,就向前跑去,同時,嘴裏呼喊着:“快跑,快跑,那東西,很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