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安、唐宇、馮祥三人與羅賓?範佩西簽訂了協議之後,便派人将協議送往了山西大同鎮城,同時也抄錄了一份送往了濟南府城。
唐宇也是表示,商部會盡快拟定計劃,帶着山東以及周邊的海商、大商戶加大通往日本和朝鮮的海商貿易。
不過馮祥對這份協議還是有些意見,認爲協議中竟然還允許荷蘭人來山東做生意,即便是要抽取一成的賦稅,那也是對荷蘭人的極大寬容,也足以讓那些荷蘭人欣喜的了。
事實上也的确是如此,要不然羅賓?範佩西也不會滿臉笑意的回去向荷蘭殖民主官範澤瑞複命了。
劉子安解釋道,這也是無奈之舉,如果現在鞑靼部沒有步步緊逼,如果哈密衛沒有失守,想來督憲是不會對荷蘭人如此寬大處理的,現在朝廷和督憲的重心,還是西北方面。
由此,三人也是說到了西北方面的形勢。
唐宇問道“聽說,現在督憲已經抽調了大批的尖哨北上草原,是準備先一步對鞑靼部動手嗎?”
說到開戰,即便是陸戰,馮祥也是來了精神,劉子安說道“沒錯,現在不但有上千的尖哨已經出擊了,就連情報部和稽查部也陸續派出了精幹力量出發,協同衆尖哨将士打探鞑靼部的情況以及兵力部署,看樣子督憲是準備畢其功于一役,先一步幹掉鞑靼部了!”
說到這裏,三人不禁感到熱血沸騰,心緒也是不由自主的飄到了茫茫大漠。
天順六年八月。
山西總督劉君韬調集大批精銳尖哨北上草原,對鞑靼部展開了襲擾、打探,一時間茫茫草原上到處都能見到明軍尖哨的矯健身影。
此時的時節相當于後世的九月份,但草原上已經是草木萋萋,各樣的灌木雜草一叢接着一叢,似乎茂密的連綿一大片,大片斑駁的草地更是形成了無邊無際的圖案,複雜程度足以讓人暈頭轉向。這樣的地形對任何地圖作戰、紙上談兵者,都是非常不利的。
黑夜之中,一隊明軍尖哨在星光的照耀下走走停停,不時停下來确定方向。
爲首一名把總策馬前行,随在他身後,衆多尖哨将士也是小心翼翼的走着。這片地帶,也不知道有沒有鞑子伏騎,所以各人的警惕性都很高。
腳下地勢還在不斷高低起伏,衆人也要保持重心。免得不小心摔倒,折閃了腳。
走了好一會,忽然尖哨把總又舉起左手,立時衆人都停了下來,警惕四顧。
隻見把總鼻子抽動,耳朵高高豎起,好像一隻頭狼一般警覺。忽然,他的左手招了招,立時手下的兩個哨長低頭彎腰的快速來到把總身旁。
把總對二人耳語幾句,又指了指左邊一個方向。
二人頓時精神一振,凝神細聽一會,不由都對把總靈敏的嗅覺佩服不己。
這些尖哨平日裏都稱呼把總爲謝爺,此人原本是山西本地的一個老獵戶,是個弓馬娴熟的硬手,劉君韬帥軍進駐山西之後,便前來應征入伍的。 此時,一個哨長心中暗想:“這些鞑子,竟然敢在野外抽煙鬥,遇到謝爺這種比狗還靈的鼻子,真是怎麽死都不知道。”
三人耳語幾句,一名哨長便招招手,立時老撘檔大頭、二虎、戲子蹑手蹑腳跟去,他們身形很快沒入黑夜,隐入雜草之中。
這名哨長綽号白堤,長得身材粗壯,然行動間卻敏捷非常,便若獵豹,落地無聲。大頭、二虎在尖哨營中,更以靈活敏捷出名,他們很快回來,謝爺聽了幾人的低聲禀報之後,臉上帶着獰笑,周圍的一衆尖哨将士同樣充滿興奮之意。
“不過十個鞑子,也沒什麽戒備。”
“好”
謝爺眼中寒光一閃,按在自己喧子上的左手立時移開,他悄聲安排下去,除留守幾人守護馬匹,餘下三十多個尖哨軍士,全部随他出擊。
一行人皆盡興奮起來,從馬上取下各自的趁手兵器,快速準備起來。
哨長馬仁使用長刀,哨長白堤則是使用圓盾與鐵錘, 大頭、二虎、戲子,原本使用鳥铳,但此時都換上了踏張強弩,上了弦,并從弩匣中抽出一根毒箭撘上。
明軍中廣泛使用毒箭,不過毒箭有個弊端,便是原料難以提取,不可能大規模裝備,而且保存時間不久,藥瓶暴露空氣之中,藥xg很快揮發,所以一般隻有夜不收、尖哨之中才裝備毒箭。
而天策軍的鳥铳雖然威力巨大,若近距離擊中,便是鞑靼部精銳重甲的三層铠甲都抵擋不了,不過鳥铳造成的動靜很大,雖尖哨營夜不收人人配有一把鳥铳,平日哨探時的偷襲暗殺,還是使用強弓勁弩。
在謝爺的安排下,出擊的三十幾個尖哨之中,倒有大半人都取出自己馬上的弓弩,準備悄無聲息,幹掉那些鞑子哨騎,這不是擂台比賽,自然怎麽有利怎麽來。
一行人很快準備妥當,星光中,他們眼中都閃動着幽幽光芒,有若一群惡狼準備獵食。
很快,在謝爺的手勢中,三十幾個尖哨将士很快分爲數股,分數個方位掩去。
謝爺等人蹑手蹑腳來到一片樹木之前,這片樹木荒廢無比,四周雜草從生,隻有中間幾顆高大的楊樹,楊樹間一片平地。
月光下,卻見幾個鞑靼部的鞑子兵正靜靜靠着大樹歇息,這些個鞑子,個個身材矮壯,有明顯羅圈腿的痕迹,似乎都穿着灰白色的盔甲,裝備了彎刀與角弓,隻有一人肩上斜靠着挂了狼皮的蘇魯錠,看來是鞑靼部派到這邊的哨騎。
這些鞑靼部的哨騎都很小心,偶爾交談幾句,也是嗓門壓得低低的,一些馬匹,靜靜立在一旁,也都上了嚼子,加上這塊地勢四周都是草叢,來往尋找不便,确是個藏身的良好所在。
不過一人在美滋滋的抽着煙杆,卻暴露了他們的方位,将這行人陷入了危險之中,顯然這些鞑靼部哨騎并不知道什麽叫做“戰時燈火管制”。
吸食煙草,在此時的大明已經開始盛行,就連明軍之中的兵丁也有很多人喜歡煙草,時間一長,就連這些鞑子兵也染上了抽煙的習慣。
謝爺等人悄無聲息的掩在草叢之中,茂密的雜草,将他們的身形遮掩的嚴嚴實實。哨長馬仁同樣掩在他身旁,并悄悄的扒開一些雜草,透過細草的縫隙窺探。
二人還看到了,似乎一個鞑子的哨兵,正掩在一顆大樹之下。
忽然。這哨兵仿佛察覺到什麽,又或許覺得四周太靜谧,太詭異了,這是一個百戰戰士難以言說的預感。
他猛地朝謝爺這邊看來,也就在這個時候,隻聽“嗖”的一聲一道流光在月色中閃過。
“撲”一聲,這鞑子哨兵斜斜地摔了出去,竟是左側一根弩箭she來。正中他的脖頸。
箭勢強勁,将他射得直接翻滾出去,他死死捂着脖子,拼命的掙紮。
林中剩下的鞑子兵頓時大吃一驚,他們都是百戰老兵,自然是反應也不慢,立時跳起,去取自己的弓箭武器。
“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一根接一根射來,而且方向不定,似乎四面八方都有明軍的弓手。
悶哼聲不斷。林中這些鞑靼部哨騎,轉眼間就有大半滾動在地,倒在地上掙紮。
天策軍尖哨将士的踏張強弩何等威力,使用的又是毒箭,隻要中箭者,眨眼間非死即傷。
那個抽着煙杆的鞑子兵。更被一箭射入口中,強弩透腦而出。帶動他撞上背後一顆大樹,轟的一聲,這鞑子被活活釘在樹上,張大眼睛,身體隻是用力的抽搐。
隻有那拿着蘇魯錠的鞑子兵頭目反應最快,仿佛沒經過大腦,就猛地在地上翻滾,堪堪避開射來的幾隻冷箭,又一下子滾跳起來,右手一抄,蘇魯錠己是在手。
他一把沖起,月光下,他的身影矯健如猿,而且似乎他的預感力非常強,猿猴似的跳動中,險險又避過幾隻射來的弩箭。
不過他畢竟是普通人,即便再厲害身體的反應度有限,更何況他們的對手是天策軍的精銳尖哨将士,同樣不是易與之輩。
“噗!”
一根勁箭以刁鑽的角度激射過來,頓時射穿了他的左肩,踏張強弩的威力,甚至讓箭頭從他背後透出。巨大的動力,更帶得他踉跄向退,最後更摔倒下去。
月光下,一個黑影如豹子般躍來,一抺森寒的光芒,出現這鞑子兵頭目的眼前。
這鞑子兵頭目眼睛睜到最大,用力全身力氣,又是一個翻滾。當他堪堪爬起,當頭一個黑忽忽的東西砸來,轟的一聲,正砸在他的頭上。肉塊、腦漿噴射,這鞑子兵頭目哼都沒哼一聲,就萎頓在地。
這場偷襲戰,很短的時間便結束了,還沒搞出什麽大的動靜,十個鞑靼部哨騎便全部被解決了。
謝爺等人不但人多勢衆,有大量的強弩毒箭,對方又沒有任何的防備,所以戰事的勝利也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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