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二年四月初,山東鎮總兵官劉君韬率部抵達通州城。
此時,通州城外人頭攢動,早已經收到消息的通州城一衆官吏都聚集在南門外等候,左近的百姓更是聚集了上萬人在官道附近圍觀,争相一睹山東鎮強軍的風采。
兵部尚書于謙也是帶着一衆兵部官吏在此等候,朝中的一些官吏也是前來,不過大多都是朝中的武官,文官幾乎沒有。
衆人沒等多久,便望見南面一陣煙塵彌漫,緊接着便看見無數的旌旗搖曳,伴随着陣陣鐵蹄轟鳴,兩千鐵甲铮铮的鐵騎将士結陣前來,看得衆人心神搖曳。
緊接着,于謙等人便隐約聽到一陣雄壯的戰歌傳來,不禁驚奇不已。
“向前方,吾等血氣方剛,嶄鋒芒,鎮虎狼;”
“向前方,吾等步伐铿锵,風雨裏,吾輩挺起胸膛!”
“向前方,吾等熱血滾燙,将忠義、扛在肩上!”
“向前方,鐵流滾滾向前方,乘風破浪,威震八方,勢不可擋!”
“吾等點亮和平的曙光,吾等守衛百姓的安康,吾等豪氣萬丈,縱橫馳騁疆場!”
“看九州大地,大明光輝在綻放;”
“看吾輩将士,雙手緊握住鋼槍!”
“鐵甲千軍列陣威武雄壯,吾輩悲歌激蕩鬥志昂揚,大明戰旗永遠飄揚,震懾四方夷狄,威名遠揚!”
兵部尚書于謙和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有些失神,兩千山東鎮鐵騎高聲歌唱,一股殺氣頓時迎面撲來,讓衆人心中有了一種慷慨悲歌的情懷,不少前來迎接的武将都是雙目微紅,顯然是被這首戰歌所打動。
于謙也是微微一歎,暗道“這才是我大明鐵騎的風采,劉總兵真是有古之明将的風采啊!”
待到近前,劉君韬擡起手示意大軍停下,兩千鐵騎頓時原地停下,兩千名騎士、兩千匹戰馬,幾乎在同一時間原地止步,整齊劃一、絲毫不亂,讓周圍的官民百姓看得目瞪口呆。
于謙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暗道“此等精兵,就連重新組建的三千營精騎也是不能相比的!劉總兵真是将才!”
劉君韬翻身下馬,帶着劉子安、唐宇一起上前拜見于謙。
于謙大笑着說道“劉總兵一路北上,辛苦了!”
“爲朝廷辦事,這都是卑職應該做的!”
說完,于謙又和劉君韬寒暄了一番,便說道“時候不早了,劉總兵先率部在城南紮營休息一下,等候兵部的具體命令吧。”
劉君韬聞言不由微微皺起眉頭,顯然是沒有想到于謙竟然會如此安排,自己率部千裏迢迢北上而來,朝廷竟然不讓将士們進城休整!
“兵憲,将士們一路辛勞,是不是……”
劉君韬試探性的問了一下,隻見于謙頓了頓,沉聲說道“劉總兵莫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還是先在城南停留幾天,等兵部的命令吧!”
聽到這裏,劉君韬哪裏還會不明白?肯定是朝中那些文官勢力從中作梗,想要給自己來個下馬威!
劉君韬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抱拳說道“卑職領命!”
于謙歎了一口氣,想要說些什麽,可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也罷!劉總兵先安營紮寨吧,兵部會盡快将補給送過來的。”
随後,劉君韬便下令兵馬在通州城南五裏安營紮寨,準備等候兵部的進一步命令。
而于謙也是帶着一衆兵部屬官進營視察,隻見那兩千鐵騎分撥有序,大營内也是井然有序,讓于謙等人看了稱贊不已。
當晚,于謙等兵部屬官便在大營中用飯,期間劉君韬也是詢問了一下朝中的動态。
于謙神色一暗,說道“劉總兵有所不知,現在朝中文官勢力已經開始動手,在京畿駐軍各部安插的将佐都是開始鼓噪,準備暗中抵制此番整編。同時,朝中的不少大臣也是暗中下絆子,兵部和戶部爲了此番整編調集的錢糧也是遲遲不能到位。所以……”
劉君韬聞言點了點頭,而後便笑着說道“兵憲不必擔憂,卑職自有辦法,讓那些宵小敗興而回!”
“劉總兵準備怎麽做?”
劉君韬看得出來于謙是在擔心自己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于是便說道“兵憲放心,卑職有分寸的,不會亂來。不過必要的時候,卑職還是會強硬一些的!”
于謙歎了口氣,算是認可了。
次日一早,于謙在大營中休息了一夜,便帶着兵部的衆屬官離開了大營,返回了京城。
劉君韬便下令兩千鐵騎謹守大營,不得随意出入,違令者嚴懲。
在熟悉京城内情況之前,劉君韬還是準備暫時按兵不動,以免被動。
卻沒想到下午時分,劉君韬正在中軍大帳和劉子安、唐宇商議事務,接到士兵前來禀報“啓禀總鎮,大營外來了兩名禦史,說是要檢驗我軍大營!”
劉君韬聞言便冷笑一聲,對劉子安和唐宇說道“看來,朝中的那些文官準備出招了!”
劉子安說道“總鎮準備如何應對?”
唐宇也是說道“總鎮最好還是先不要出面,讓我和劉部長去會一會這兩個禦史爲好!”
劉君韬說道“沒必要!”
接着,劉君韬便對前來禀報的士兵說道“将那兩個禦史攔下,不得放入大營!”
劉子安微微皺眉,問道“總鎮,這合适嗎?會不會讓朝中的文官抓住把柄?”
“哼!那兩個禦史既沒有兵部的文書,也沒有陛下的旨意,兩個小小的禦史,有什麽資格檢驗我軍将士!簡直是狂妄!本鎮沒有将其拿下,就已經是給了那些文官面子了,就這麽辦!”
“得令!”
大營轅門外。
兩名禦史開始還是趾高氣昂的等候着,當二人聽到山東鎮總兵官劉君韬拒絕二人入營檢查的時候,頓時火冒三丈,開始在營外引經據典,曆數劉君韬的不是,甚至其中一名禦史開始叫嚣起來,咒罵劉君韬粗鄙、狂妄。
把守轅門的将士無不大怒,要不是領兵把總攔着,那些将士都要亂刀将二人砍死。
那名把總立即派手下禀報劉君韬。
得到消息之後,劉君韬冷笑着對劉子安、唐宇說道“這兩個禦史簡直是找死!”
劉子安和唐宇便要勸阻一番,生怕劉君韬動了氣,真的将那兩名禦史砍了。
“傳令!營外兩名禦史無故大鬧軍營,依大明律,立即拿下,給我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劉子安和唐宇聞言都是吃了一驚,那兩個禦史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這二十闆子要是砸下去,估計這兩個禦史不死也要殘廢了!
于是劉子安急忙說道“總鎮!此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爲上,也許朝中的那些文官正等着這個把柄送上門呢!”
唐宇也是不斷勸谏着。
劉君韬則是說道“無妨!此番本鎮就是要告訴朝中的那些文官,本鎮不是泥捏的,誰要是想和本鎮過過招,那就要做好撕破臉、大打出手的準備!”
接着,劉君韬冷哼一聲,繼續說道“雖然本鎮隻是山東鎮總兵官,但也不是兩個區區禦史可以肆意妄爲的!今天,本鎮就是要讓這些朝中文官漲漲記性,讓他們清醒一些!”
劉子安和唐宇聞言都是一愣,緊接着二人便感到一股熱血直沖頭頂。
沒過一會兒,那兩個禦史不但沒有等到劉君韬前來“請罪”,反而等到了一隊“兇神惡煞”的兵丁,沖過來直接将二人按在地上,抄起闆子就打了起來。
幾天之後,這件事情傳遍了朝野,那兩名禦史也是回到家中卧床不起,朝中大臣頓時吵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