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君韬的刺槍術十分簡單,沖槍、震槍、左右上下架槍,崩槍,就這麽簡單的幾招,這些招式都是劉君韬結合了苗~刀刀法,以及後世刺刀術的招式,提煉綜合出來的,非常的實用。
高冉和那五十名選拔出來的教官眼見隻有這區區幾個招式,臉上都是挂上了輕松的笑容。
可是,當衆人聽到劉君韬要求,每一招都得從最基礎的發力練起,頓時就讓那五十名教官想起了最初進入護衛隊營地時,天天都進行體能操練的艱苦日子。
衆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垮了下來。
這還不算狠的,劉君韬在利用一整天的時間,教會了五十名教官火铳橫陣、踩着鼓點行進、正統九年式鳥铳的填裝及射擊等項目之後,又要求衆人每天必需進行分組的刺刀術實戰操練。
而且,在這些教官爲其十五天的集訓之中,劉君韬每天都要參加衆人的實戰操練!
幾天的操練下來,就連衆人之中成績最好的高冉,不過能架住劉君韬一槍,其他五十名教官幾乎都是一招落敗!
然後衆人身上便多了無數青紫,而且還是每天如此,雖然衆人身上都是套着沙衣,用的也全都是木頭刺刀,但也讓這些精壯小夥有些吃不消了。
劉君韬的這種近乎瘋狂的操練,讓高冉和衆教官是又敬又畏,不敢有半句怨言。
而在操練的最後十天時間裏,劉君韬的操練方式更是有些魔鬼化了!
包括高冉在内,連同那五十名教官每天都要在鳥铳铳管上吊上五斤左右的石頭,平端着鳥铳,做射擊狀,列隊一站就是一個時辰!
衆人之中隻要是有一個人堅持不住,那所有人都要重新開始再練一遍!
衆人頓時叫苦不疊。
這還隻是操練刺刀術這一項而已,劉君韬在操練衆人射擊隊列的時候,還用上了後世軍訓中踢正步、齊步走等訓練方法,每一個動作都要分解進行,一點一點的循序漸進。
并且到了晚上,高冉和那五十名教官還要站在室外“拔軍姿”!
劉君韬完全借鑒了後世訓練現代軍人的大多數科目,用在了高冉和五十名教官的身上,直到衆人走出的隊列如同後世閱兵式一般整齊劃一,直到衆人可以平舉鳥铳紋絲不動,直到衆人使用真正的正統九年式鳥铳,可以做到每分鍾齊射六到八次的“死亡大輪換”之時,劉君韬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正統十年三月。
劉君韬在護衛隊營地召集高冉和五十名教官,大聲說道:“恭喜你們!從今天起,你們在我這裏畢業了!”
“萬歲!”
高冉和那五十名教官頓時歡聲雷動,不少人都是留下了幸福的淚水,甚至是相擁在一起,大聲痛哭了起來。
畢竟這段時間的操練實在是太苦了!
接着,劉君韬大聲說道:“雖然你們的操練結束了,但是你們身爲教官的日子才剛剛開始!從明天開始,魚山集護衛隊各部将陸續回到這裏,進行回爐重造!你們要将從我這裏學到的東西,原封不動的交給各部青壯,讓他們成爲和你們一樣的精銳火铳手!”
高冉和那五十名教官聽到這裏,心中都是激動不已,衆人的臉上甚至露出了些許的欣慰。
“原封不動的将所學交給各部青壯?”
一時間,衆人心中都是有一種快感在升騰着:“我終于可以不用被練總操練了!這下也可以讓别人嘗嘗這回爐重造的滋味了!”
次日,駐守在魚山集的高冉所部護衛隊青壯分批開進了營地之中,開始接受高冉和五十名教官的重新操練。
從此以後,魚山集之中每天都會響起護衛隊青壯悲憤的哀号聲,以及操練教官的嚴厲訓斥聲。
按照劉君韬的計劃,魚山集護衛隊每部的回爐重造期限都是半個月。
這半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該部護衛隊青壯學會所有的操練項目了,剩下的就是各部千總率部回去之後,繼續每日嚴格操練,将所有學會的新科目,全部當作日常科目去操練了。
就這樣,從正統十年三月開始,最先是高冉所部,其次便是張骁軍所部、嚴虎所部、陳子平所部、周宗勝所部。
雖然周宗勝所部全都是騎兵,此時劉君韬也暫時沒有研發騎用火铳的打算,依舊讓馬隊青壯使用長刀、手盾,但是火器的相關操練科目,這些馬隊青壯也要一一掌握,絕不能有任何的放松!
待到周宗勝所部馬隊全部完成了操練之後,已經是正統十年五月中旬了。
眼見護衛隊各部都已經基本操練完成,劉君韬便下令對兩千新征召青壯和陳家的一千俘虜(六百八十名青壯,四百二十名騎手)進行操練。
随着劉君韬一聲令下,這三千人全部開進了訓練場,開始了他們終身難忘的操練生活。
這最後接受操練的三千人被分成了若幹組,每組爲六十人,由一名教官率領進行操練。
在剛剛完成編組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先被安排了住處,并且在住處領到了護衛隊的統一服裝:鮮紅的鴛鴦戰襖,以及洗漱用品、内衣内褲、鞋和襪子、床單被子等等物品。
甲排一組中,一名二十七八歲、沉默寡言的漢子正在排隊領東西,身後一名小了幾歲的漢子卻是十分興奮,不斷的和這個漢子說着話。
“白玉興!看看這白床單,這手感!啧啧!簡直比那些有錢人用的都要好!”
“還有這布鞋,針腳多密啊,穿起來一定舒服!”
“咦!這是牙刷?還有青鹽!護衛隊竟然用青鹽刷牙!真是奢侈啊!”
聽了一路的話,白玉興終于是有些不耐煩了,說道:“好了陶吉新!咱們消停一會兒行嗎?記住了!咱們兩個都是原先陳家的人馬,是魚山集護衛隊的俘虜,現在就算是投靠過來了,那也要夾着尾巴做人,豈能像你這樣張揚?日後可是要惹上麻煩的!”
陶吉新則是不以爲然,說道:“得了吧!你沒聽說嗎?練總手下的情報管事是劉子安,原先劉家的家主!就算這樣的人都可以在練總手下幹一番事業,你我又爲何要夾着尾巴做人?咱們兄弟二人也要在這魚山集幹上一番事業!”
聽了陶吉新的話,白玉興也是微微動容。
二人在陳家之時便是要好的兄弟,而且二人還都是身手不凡。
白玉興早年家境殷實,很是讀了一些書的,甚至還懂得一些結陣之法,頗有膽識和見識。
而陶吉新則是跑江湖的出身,一把長刀舞得密不透風,十分兇狠。
但是,二人在陳家卻一直得不到重用,甚至武師陳斌眼見二人不是不小,擔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還多次對二人進行打壓。
要不是心疼陳家的饷銀,白玉興和陶吉新早就不幹了!
也正是這個原因,在劉君韬率部突襲陳家的時候,白玉興和陶吉新都是出工不出力,待到周宗勝率領馬隊殺進陳家堡的時候,二人更是主動帶着身邊的兄弟投降了!
此時白玉興和陶吉新正說着話,忽然聽到前面的教官大聲喊道:“所有人領完了物品之後,立即回到房間内休息待命!今天晚上咱們殺豬宰羊犒勞大家,明天一早,正式開始操練!”
陶吉新聞言頓時興奮了起來,拉着白玉興小聲說道:“白哥你聽到沒有?今天晚上有肉吃啊!要是再有點酒喝就更好了!”
可是白玉興卻高興不起來,衆人在回到魚山集的時候,已經接受了一番操練,當時五公裏長跑、陣型隊列等項目讓衆人苦不堪言,就連身體強健的白玉興都是差一點堅持不下來!
當時強度那麽大的操練都沒有殺豬宰羊犒勞大家,現在這個回爐重造的操練,竟然在開始之前就用肉堵住大家都嘴,明天開始的操練指不定有多不好過呢!
不過看着興高采烈的陶吉新,白玉興終歸是沒有将自己的擔心說出來,怕擾了這個小兄弟的興。
“希望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