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許賀和陳斌此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人萬萬沒有想到,劉君韬竟然有膽子提出開打?簡直是瘋了!
陳斌惡狠狠的指着劉君韬,大聲說道“你的意思,是準備和我陳家開打了,準備重蹈劉子安的覆轍了,對嗎!”
劉君韬聞言大笑了起來,對着陳斌擺了擺手,說道“不是!陳師傅沒明白我的意思。”
許賀皺着眉頭問道“那你是什麽意思?說清楚!不要繞彎子!”
劉君韬笑了笑,站起來對許賀、陳斌說道“咱們剛見面的時候也都互相看到了,我從魚山集帶來了五十名護衛隊的兄弟,而你們二位也帶來了幾十号陳家的青壯。既然談判的條件咱們是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那我就想換一個方式來決定咱們談判的結果!咱們雙方不妨從對方帶來的人馬中挑選出二十人,然後約定時間和地點,來一場械鬥!勝出的那一方所提的條件,失敗一方必須無條件同意!如何?”
說完,劉君韬便坐下和唐宇一起喝茶,一雙虎目不時看向許賀和陳斌,讓二人非常的不自在。
而此時許賀、陳斌也是面面相觑,二人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拒絕還是同意,都覺得自己是被劉君韬将了軍,進退不得。
畢竟此番劉君韬所帶的那五十名魚山集護衛隊青壯很是強悍,清一色的精壯漢子,而且陣型嚴整,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五十名護衛隊青壯絕不是等閑可以戰勝的!
但是,如果許賀、陳斌二人不同意劉君韬的提議,那就會讓劉君韬認爲陳家膽怯了,而且劉君韬也許會進一步做出誤判,甚至是直接帶着魚山集和陳家做對,想要來一個富貴險中求!
倒不是許賀、陳斌二人怕了劉君韬,而是不想招惹麻煩,使得自己惹禍上身。
此番出發之前,陳家家主陳賀瑞給許賀、陳斌的任務是盡全力打壓魚山集,決不讓魚山集再繼續膨脹下去,而不是直接将魚山集逼上梁山,反過來和陳家拼個魚死網破!
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了雙方拼死一戰的地步,想必陳家家主陳賀瑞第一個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許賀和陳斌亂棍打死!
許賀、陳斌愣了一會兒,二人都沒有說話,神情顯得很是糾結。
過了一會兒,許賀率先反應了過來,說道“既然劉練總提議以一場械鬥來決定雙方談判的結果,此事就不是我的分内之事了。陳師傅,咱們陳家如何應對,還是由你自作定奪吧!”
陳斌聞言狠狠的瞪了許賀一眼,心中頓時将許賀罵了個遍,但是依舊是咬着牙沒有說話。
那五十名魚山集護衛隊有多能打,陳斌也許說不好,但是他們的陣型有多嚴整,陳斌可是看在眼裏的!
“這可不好辦了!我手下的那些貨色能靠得住嗎?”
就在陳斌沉吟思索、猶豫不決的時候,劉君韬卻暗暗竊喜。
剛才陳斌和許賀的表現,劉君韬全都看在了眼裏,二人面和心不和,甚至在關鍵時候,二人也許還會互相拆台!
“也許,陳家最大的問題,就是人心不齊!對上一般的敵手,陳家也許還能憑借強悍的實力碾壓過去,但是遇到我魚山集,陳家就隻有失敗這一個下場!”
劉君韬心中暗暗想着,旁邊的唐宇也是嘴角微微上揚,顯然也是想到了關鍵點上,和劉君韬不謀而合。
這時,陳斌也下定了決心,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說道“好!打就打!誰怕誰啊?怎麽打,你給個說法吧!”
“好!魚兒上鈎了。既然答應了下來,那我就不客氣了,這一次就拿你立威了!”
一想到這裏,劉君韬也站了起來,對陳斌說道“既然陳師傅答應了下來,那有些事情咱們就提前說好!依我看,時間咱們就定在兩天之後,地點定在張秋鎮東面的官道旁碰面,到時候咱們雙方各出二十人,人選皆由對方挑選,如何?”
陳斌重重點頭,說道“雙方出戰人馬都用短棍,不可使用利刃,傷者倒地之後便不可繼續下手!”
“哈哈!好!全都依你!那咱們就說定了!”
說完之後,劉君韬和唐宇便抱拳告辭,帶着門外的十名護衛隊青壯走了。
走出了巨豐茶樓之後,嚴虎急忙走上前去,擔心的問道“大哥怎麽樣?那陳家人可有什麽奸計?”
劉君韬輕蔑一笑,小聲對嚴虎說道“還好,看來這陳家也不外如是,全都是色厲内荏、心思各異之輩!”
之後,劉君韬便大笑着,沿着大街大步走去,嚴虎和唐宇也是招呼衆人緊緊跟上。
與此同時,許賀、陳斌站在包間的窗戶旁,看着劉君韬一衆遠去的身影,二人的臉上的神色都是無比的凝重。
“這個劉君韬才多大的年紀?想必也就二十出頭吧?我怎麽覺得比劉子安那個老狐狸還要難對付!”
陳斌冷哼一聲,說道“哼!我真是沒想到啊,好不容易弄倒了一個劉子安,正想着占了安山鎮,在兖州府好好發展一番,卻突然蹦出一個劉君韬來,怎麽姓劉的全沖着咱們陳家來了!”
許賀沒有理會陳斌的滿腹牢騷,而是皺着眉頭問道“旁的不說,兩天之後的對戰,你到底有幾分把握能赢?你要給我說實話!”
陳斌沉吟了一番,而後說道“看那劉君韬帶來的五十個漢子,全都不是易與之輩,至少是比劉子安手下的那些人馬強多了!所以兩天之後的對決,我差不多能有六成的勝算!”
“什麽!才六成?”
許賀氣急敗壞的說道“勝算這麽低,你竟然還有膽子答應下來!萬一輸了,那劉君韬的條件家主能答應嗎?”
“輸了又能怎麽樣?到時候咱們來個死不認賬不就行了?難道那劉君韬還能殺到咱們陳家興師問罪?”
“糊塗啊!”
許賀氣呼呼的說道“咱們要是來個死不認賬,正好中了那劉君韬的下懷,到時候劉君韬要是不滿天下的去散播我陳家無信無義,我跟你的姓!到時候,就算是咱們陳家向山東擴張了,名聲臭了,誰還會和咱們陳家來往、做生意!”
“這……”
陳斌聞言頓時語塞。
許賀看着陳斌逐漸蒼白的臉色,冷冷的說道“陳師傅,我奉勸你一句兩天之後的對決,你最好打赢!否則的話,家主那邊,你自己去複命,我可不想跟着你一同被責罰!”
說完,許賀轉身便走,隻留下陳斌一臉猙獰的瞪着窗外。
兩天之後,劉君韬、嚴虎帶着五十名護衛隊青壯來到了約定地點,在管道旁的荒地上清出了一片空地。
此番,唐宇則是沒有一同過來,而是帶着五名手下在張秋鎮内四下查探去了。
劉君韬給唐宇定下了一個任務,那就是将張秋鎮内主要的商鋪、行當查清楚,爲日後魚山集商部進入張秋鎮做好準備。
沒過多久,劉君韬便望見陳家的幾十号人馬沿着官道走了過來,爲首兩人正是許賀和陳斌。
雙方見面之後,劉君韬抱拳說道“二位,别來無恙啊!”
陳斌拱了拱手,直截了當的問道“怎麽?你先挑人還是我先挑!”
劉君韬指了指身後的五十名護衛隊青壯,笑着說道“我魚山集是新晉的勢力,當然是由陳家先挑!”
“哼!算你懂規矩!”
說完,陳斌便大步走到了五十名護衛隊青壯的面前,正要挑選一些瘦弱、好對付的青壯,卻不成想心中猛然一驚,定睛看去,隻見面前的五十名青壯全都是殺氣騰騰、精悍非常!
“壞了!這魚山集護衛隊竟然如此強悍!這可如何挑選啊?”
陳斌心中大叫不好,臉色也是急劇變化,但是腳下卻沒有停留,在衆青壯的面前來回走動着,反複觀察着眼前的五十名護衛隊青壯。
許久之後,就連許賀都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陳師傅,挑選好了沒有?”
陳斌側臉瞪了許賀一眼,然後便大聲對劉君韬說道“我也不欺負你,就前兩排的這二十人好了!”
陳斌看了許久,發現魚山集護衛隊的青壯清一色的強悍,幾乎無法從中挑選出弱者,索性就随便選了二十人,是勝是敗打起來才知道!
劉君韬聞言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對嚴虎一點頭。
嚴虎得令,便大手一揮,自己帶着那二十名護衛隊青壯走到了雙方中間,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齊眉木棍。
二十名護衛隊青壯在嚴虎的指揮下分成了四排,每排五人,嚴虎站在這個小方陣的左側。區區二十一人組成的方陣,竟然也是異常嚴整,隐約之間充滿了殺氣。
“該我挑了!”
劉君韬眼見陳斌挑選完畢,便大步走到了陳家人馬跟前,也不仔細挑選,直接對着人群一一指着,說道“你!你!還有你們幾個!對,還有你們幾個人!”
隻過了一會兒,劉君韬便從陳家人馬中挑選出了二十人,而且根本就沒怎麽精心挑選,以至于這二十人之中,幾乎有一半人都是陳斌手下的得力手下。
“好!天助我也!看來那劉君韬是一個棒槌,竟然無意之間幫我挑選了這麽多的硬手!此戰,那劉君韬必敗無疑了!”
陳斌見狀心中暗喜,臉上不由挂上了一絲微笑。
旁邊的許賀見狀低聲問道“怎麽?有什麽轉機了嗎?”
“咱們被挑選上的二十人,大部分都是絕對的硬手!就單挑選人手這一環,咱們陳家占了大便宜!”
聽了陳斌的話,許賀心中略微放松了一些,然後小聲說道“那就好!那就好!稍後開打的時候,陳師傅可要盡全力啊,絕不能掉以輕心,不能給那劉君韬任何翻盤的機會!”
陳斌獰笑着小聲說道“放心!那是自然!”
說完,陳斌便大手一揮,帶着身後的二十名陳家青壯走了上去,在距離嚴虎等人三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然後,陳家的那二十個青壯便開始拉起架勢,各自揮舞着手中的木棍,準備沖鋒拼殺了。
就連陳斌也是如此,将手中的齊眉木棍如同長槍一般平舉,然後紮下馬步準備厮殺,根本就沒有重整陣型,與嚴虎等人陣戰的意識,完全就是一副街頭鬥毆的架勢!
就在這時,嚴虎突然大吼一聲“前進!”
“虎!虎!虎!”
二十名護衛隊青壯紛紛怒吼,整個方陣如同城牆一般,朝着陳斌一衆碾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