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些高手都喜歡站在高處,果然『逼』格都都不一樣。
而且李君逢現在屬于以一敵多的局面,講究的就是整體場面控制,戰的越高,視野也就開闊,那麽可『操』縱的範圍也就更大。
不管是要打要跑,都能随意切換,沒有半點障礙。
咳咳,他絕對不是爲了享受别人仰視和驚異的目光,絕對不是。
水母陰姬臉『色』波瀾不驚,瞧了李君逢一眼,淡淡道“這兩人是何人?”
她知道李君逢傷了宮南燕,擅闖神水宮,卻并不知道具體情況。
宮南燕眸中『露』出冷光,說道“男的名爲李君逢,女的則喚作琵琶公主。”
水母陰姬又道“這兩人有何來曆?”
宮南燕道“李君逢來自沙漠,據說是在沙漠中潛修了數十載的高手。他莫約在一月前出現在沙漠之上,幫助龜茲國王複國,并且擊殺了石觀音。”
水母陰姬終于有了一絲驚訝的神『色』,說道“他竟能在沙漠中擊敗石觀音?”
宮南燕點了點頭道“他擅長的是至陽至剛的武功,而且還能夠短時間内提升自己的實力,達到某種可怕的程度,他便是借此擊敗的石觀音。”
神水宮的弟子素來不與外人交往,但卻有着可怕的情報來源。這個宮南燕想必是在回到神水宮後,就查閱了關于李君逢的資料信息。
李君逢揚了揚眉頭,這位神水宮主也并非隻顧兒女私情。
她想來應該是在石觀音的弟子中安『插』了棋子,否則也不會對李君逢的底細知道的如此清楚。
不過想想也是,水母陰姬在數十年前重傷石觀音,讓其遠遁沙漠。
而石觀音是一個可怕的對手,無論武功還是智慧都是當世絕頂,爲了防止其卷土重來,水母陰姬自然要小心提防着。
宮南燕又道“後來,李君逢踏足中原先後與左家莊的左輕侯,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交手,都獲得了勝利,如今已經名揚天下!被一些人奉爲新的天下第一劍客。”
石觀音皺了皺眉頭道“他還會劍法?”
南宮燕點了點頭道“對,不過他隻有與薛衣人交手才用過劍法,因此具體有多麽厲害,江湖中卻是沒有人知曉。”
石觀音皺了皺眉,又道“另一個女子呢?”
宮南燕道“另一個是龜茲國的琵琶公主,也跟随李君逢來了中原。她的武功原本不算厲害,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卻已經不容小觑。”
宮南燕的目光中『露』出凝重的光芒,她已将琵琶公主視爲對手。
水母陰姬點了點頭,說道“這兩人是爲何而來?”
被喚作三姐的白衣美『婦』也在此地,她躬身道“他們說是來宮中遊玩,并且……并且想要與宮主交手。”
李君逢也遠遠的傳聲道“神水宮的景『色』我已經領略,的确是人間仙境。宮主乃聞名天下的高手,若是能夠在下滿足在下心願,交手一番,某自當離開,絕不停留。”
南宮燕冷笑道“你想的倒是美,隻可惜神水宮一向是來得走不得。你想進來,絕沒有人阻攔。你若想出去,就難如登天。”
四下已經走出上百位神水宮弟子,井然有序的站在湖水四周。這便是神水宮近乎所有的力量,每一個都是江湖好手,其中更是不乏頂尖高手。
當這一股力量凝結起來時,天下鮮有勢力能夠抵得過。
宮南燕又道“李君逢、琵琶公主,你們若是乖乖束手就擒,或許還有一條活路,但若是要頑強抵抗,就莫要怪神水宮無……。”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水母陰姬就揮了揮手,說道“告訴他們,我願與他一戰,不論勝負,都會放他們離開。”
宮南燕不由急切道“宮主!?”
水母陰姬搖了搖頭,淡淡的道“按我說的做。”話語雖然平淡,卻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的眸子很亮,一張并不出衆的臉上更是煥發着别樣的神情,充滿了威嚴,宛如遠古的一尊神隻。
無論如何,她總是當世絕頂高手。
在沒有聽說李君逢事迹之前,還隻将其當做可以随意打發的小喽啰罷了。
可聽到李君逢敗石觀音、薛衣人,心中就不由得鄭重起來。
對于這樣的高手,她願意與之公平一戰。
更何況,她已很久沒有遇上了真正的對手。
天下無敵豈非寂寞?
如今江湖上的幾大絕頂高手,若不是避世隐居,就是因爲某些事不能随意行動,幾乎沒有碰面,更沒有切磋決鬥的機會。
南宮燕隻能揚聲道“李君逢,宮主已經答應與你對決,無論輸赢,都會放你們離開。”
水母陰姬衣袖揮動,一股勁氣『射』出,伐木爲舟,頓時有一頁扁舟落到了湖水之中。
水母陰姬立在木頭上,淡淡道“給他說,這一戰就在湖水中交手,誰若先出了湖,便算是輸。”
南宮燕道“李君逢,你……”
“哈哈哈哈,不用發揮人類的本質了,我已聽見。”李君逢縱身而下,幾個起落間,同樣伐木爲舟,落在了鏡湖之中。
“來吧,神水宮主,讓我看看天下第一女高手,到底有何等風采。”李君逢笑道,目光明亮。
神水宮主卻沒有回答李君逢,她并不想與任何男人說話,而是對南宮燕道“告訴他,本宮已占據天時地利人和。這一次讓他先出手。”
李君逢與其餘神水宮弟子有過交手,消耗了真氣體力。而水母陰姬則是躺在寝宮之中,處于巅峰狀态,此乃天時。
而神水宮本就是水母陰姬的主場,在有水的地方,水母陰姬的掌法更是能夠發揮出十二成威力,此乃地利。
除了琵琶公主外,其餘所有人都是神水宮弟子長老。這些人就算不出手,但卻依舊會給李君逢帶來壓力,此乃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三樣條件齊備,這幾乎已經是讓水母陰姬處于不敗之地。她自然不願勝之不武,所以讓李君逢先出手。
李君逢也不待南宮燕“翻譯”,便道“好,那就我先出手。”
寥寥幾句,談話便到此結束。
李君逢、水母陰姬都明白,任何話在這時候都已經多餘。剩下的交流方式,便是施展各自絕學,稱量對方畢生修爲。
兩葉小舟在湖面上漂泊着,一陣清風吹過,波瀾漸興。
李君逢站在小舟上,任憑小舟随波逐流。
水母陰姬将先手讓給了他,他也知道出水母陰姬乃是一大勁敵,自然不會小觑。
他在等待時機,等待這一個并不算破綻,卻足以讓他緻勝的時機。
鏡湖沿岸的少女伸長了脖子,下意思的壓抑着呼吸,她們死死的盯着湖面,不願錯過任何一絲動作。
至于她們的神情,則是充滿了希冀而堅定的光芒。
水母陰姬于她們而言,非但是神水宮宮主,更是一尊不可戰勝的神明,世間沒有任何事物能夠與她爲敵。
嘩啦啦!
李君逢的小舟宛如被一股無形的大手推動,速度極快的朝着水母陰姬電『射』而去。
下一刻,小舟發出“咔咔”的聲音,不斷有蛛網般的碎紋出現在小舟之上。
蓬!
李君逢足尖一點,整個人飛身而起,而那小舟在空中爆炸開來,化作無數利矢,鋪天蓋地般攢『射』過去。
水母陰姬衣袍揮動,手臂宛如蝴蝶般飛舞,勁氣拍打在水面上,立刻濺『射』出無數道水箭,與碎木利矢碰撞而去。
砰砰砰砰!
兩者在空中碰撞,又都很快的掉入在水中,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得誰。
此時,李君逢身形騰空,已經越至五丈高空。
緊接着,整個人好似禦龍而行,身形宛如狂風般旋轉,由上擊下,雙腿利劍般刺向水母陰姬。
而在李君逢的身旁,還有一條條波濤龍騰飛空,在日光的照耀下,更顯得璀璨無比,像是賦予了靈『性』的神龍,張牙舞爪,肆意咆哮。
水母陰姬面『露』凝重,她整個人的氣勢本是渾然一體。但這一股氣勢在李君逢的碎木利矢之下,卻出現了一絲縫隙。
緊接着,李君逢如今這一擊更是攜裹天地偉力爲己用,有着難以想象的強橫力量。
縱然是以水母陰姬當世絕頂高手的眼光見識,卻也是頭一次遇見。
更重要的是,她選擇了讓李君逢先攻擊,對方在半空中已經将所有的“勢”都蓄到了頂峰,而自己反而洩了三分。
果然,絕不可小看天下高手。
一步錯,便是步步錯。
不過!
輸的也絕不是本座!
水母陰姬一聲長嘯,提起十成功力,施展天水神功,恐怖的掌力攜裹着滔天波浪,轟然倒卷飛天。
她的掌法有着水的特『性』,無堅不摧,無物可擋。
而水母陰姬自身也是霸道至極的人物,再加上近乎無敵江湖數十年,早已有了無敵的氣勢。縱然此時一出手就處于下風,但依舊打出了驚天泣地的一擊。
轟!
鏡湖水面上掀起了數丈來搞的滔天巨浪,一重重浪濤朝天卷去,又似瀑布般垂洩。
衆多神水宮弟子位置心神戰栗,張開了嘴,驚的連語言都似忘記。
或者說,一切的言語都在這一次轟天徹地的交手前,顯得蒼白無力。
緊接着,勁氣爆鳴,宛如一道道驚雷一般憑空炸裂,瞬間碰撞了數十次,湖面上更掀起無數波浪。
在場的神水宮弟子隻覺得震耳欲聾,整個人的心髒也似乎随着碰撞聲而跳動,臉『色』蒼白,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
這場面實在是人讓人難以想象,已非人力所能爲。更令人無法置信的是,水母陰姬在李君逢的『逼』迫下步步倒退,處于劣勢。
砰!砰!
李君逢與水母陰姬的戰場已由水面轉移至湖底。
莫說是神水宮弟子,就連水母陰姬也生出不可思議之感。她大名垂世數十載,幾乎無敵天下,今日卻在水面上被人壓制。
對方的體魄氣血之力太強了,爆發力更是驚人。而且似乎還練就了一種奇特的功夫,可以将她的力量卸去,使得這一戰變得更加艱難。
因此,水母陰姬不顧一切的将李君逢拉入了水底。
水母陰姬的武功便是在水中練就,水『性』之精妙,遠非他人能及。更何況,她的武功在水下施展開來,更是有着不可思議的作用。
而那李君逢修煉的是至剛至陽的功夫,想來會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呵,又是水底決戰啊。”
李君逢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以前與劍驚風的一次交手。
這一次,赢得依舊是我!
原本平靜的湖面上,忽然起了洶湧的波濤,就仿佛是風和日麗的海岸,驟然掀起暴風,風在呼嘯,水也在呼嘯。
又仿佛湖底來了兩條上古洪荒的蛟龍,正在海中作生死鬥。
轟隆!
湖水忽然又倒卷飛天,在陽光下宛如一道碧綠的水牆,燦爛輝煌,不可方物。
刹那間,這水景牆又歸于湖面,水面上則泛起一連竄的漣漪和水泡。宛如有妖神在湖底升起一爐魔火,将整個湖水都煮沸。
這景象壯麗奇幻,卻又帶着難以形容的魔力,叫人見了不但目眩神『迷』,而且『毛』骨悚然。
湖水激『蕩』着,李君逢和水母陰姬乃是絕地高手,他們若是再陸地上搏鬥,聲勢就不會如此驚人。
在水中交手,人撞擊了水,水又撞擊水,一分力量就變成了十分。
而水在不停的動,所以又将他們的身形推動的更快。在這種情況下動手,就要利用自己每一分力量,也要利用水的力量。
轟!
水中真氣爆發,拳掌不斷交接,浪濤次第炸開,宛如在水下投『射』了一枚枚炸彈,水浪卷。
四周神水宮的弟子又向後退了推,一些水珠蘊含真真氣從湖面濺『射』而出,即使她們武功不弱,也有受傷的可能。
琵琶公主站在瀑布之巅上,目光遠望着湖面,卻意外的堅定。
這一路上,李君逢已經在她心目中樹立了無敵的形象。
她想象,這一站縱然是水母陰姬,李君逢也絕不會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