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逢與薛衣人相對而立,兩人皆是面『色』冷峻,目光冷冷的注視着對方,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細微舉動。
兩人昨晚上休息的都很好,精氣神飽滿。
這裏也并非是薛家莊内,薛衣人也并沒有地理優勢,對于兩者而言都是公平的。
他們都是從未一嘗敗績的劍客,雖然都有必勝的原因,也都有必敗的原因。
這一站究竟是誰勝誰負沒有人能說明白。
至少,現在沒有。
旭日初升,卻并沒有給人太強烈的感覺,反而淡了下去。似乎天地間所有的光輝,都已集中在這兩個劍客身上。
锵啷
他們的手腕一轉,兩柄神劍已經出鞘,劍氣沖霄,光華耀眼,天上地下似乎就隻剩下了這兩把劍的光華。
“請出手。”
“請。”
一陣狂風忽的吹來,霧氣流瀉。
嗡
兩柄長劍幾乎同時刺出,。
刺出去的劍,劍勢并不算快,他們的距離還有很遠。
而他們的的劍卻是在飛騰變化,極盡不可思議。每一次變化,都是一次新的交鋒,都是一次不同劍道的碰撞。
而這種交鋒碰撞,卻沒有雷霆之威,殺機暗藏,将綿綿的兇險深藏在這和風細雨之中。
眨眼間,雙方就已經交手數十招,而兩把劍卻沒有一次碰撞。
琵琶公主看得目眩神『迷』,心神爲之震撼。這些劍法精妙的變化,若是讓她當做對手,或許一招也接不下來。
左二爺的掌心已有冷汗,他如今處于全盛狀态,自身真元渾厚,自信能夠接下他們的劍招。
但現在李君逢與薛衣人卻一次真正的碰撞交鋒也沒有,這隻不過是出手的前奏罷了。
他們若是真正出手,那定然是石破天驚,雷霆霹靂。
當當當當
霧氣流瀉中,兩柄長劍終于開會碰撞。
金鐵交鳴的聲音連綿不絕,每一次交鳴都如同敲響戰場上的铿锵大鼓,讓人心驚膽戰。
劍光連連閃動,炸開的火花次第迸『射』,如同一輪輪綻放的蓮花,驚心動魄。
薛衣人的劍招看起來并沒有什麽奇特之處,但卻快的不可思議,更是攻守兼備。他連連此處六劍,這六劍就好像是同一時間施展出來的一般。
隻見劍光綿密,宛如一片光幕,絕看不出任何絲毫空隙,又好似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薛衣人年紀已經大了,比起年輕時候的鋒銳進取,更加多了幾分收成之勢,在進攻的同時又顯『露』出防禦之姿,這亦讓他幾乎處于不敗之地。
而一旦李君逢『露』出破綻,便會有雷霆攻勢展開。
所幸,李君逢的劍法同樣不俗,并未讓薛衣人任何可乘之機。
薛衣人臉上已經煥發出别樣的光芒,眼中閃爍着令人心悸的鋒芒。
在這時候,薛衣人已不再是爲兒孫子女擔憂的薛莊主,也不是那個孤獨寂寞的老人。而是天下無敵的劍客,威懾黑白兩道血衣人。
“左莊主,你說他們誰會赢”這已經是琵琶公主第六次詢問了,俏臉上有着擔憂與急切之意。
她的武功不夠,眼界也太低,當兩人陣陣交手之後,隻能夠瞧見兩道宛如蛟龍般的劍光,在空中不斷交鋒閃爍。
左輕侯對于前六次的回答都是搖頭,戰局在僵持着,以他的經驗和眼界也分不出高下。
可這一次,他思考了一番,終于凝聲道“若無變故,李兄弟會赢”
琵琶公主心中一喜,急切道“真的”
左輕侯點了點頭,說道“李兄弟、薛衣人都是劍法高手,而且内功深厚,真氣源源不絕。若要純粹的分出勝負,那至少還需要好幾百招。”
“隻是,薛衣人的劍法和内功比起年輕時雖然更進一步,但說到底還是老了。”左輕侯輕輕的歎了一聲,美人遲暮,英雄白頭,總是讓人扼腕惋惜。
“如此激烈的交鋒,他最多還有兩三百招,體内就要消耗的差不多。相反,李君逢還很年輕,而且還似乎還修煉了外功。現在已經上百招交手,他卻沒有絲毫的疲倦。”
“所以,隻要李君逢穩打穩紮,将時間拖下去,他必然會勝。”
琵琶公主俏臉上笑意更加燦爛。
而左二爺卻又搖了搖頭,說道“小丫頭,不要高興太早。”
琵琶公主疑『惑』道“怎麽”
左二爺道“李兄弟絕不會拖到薛衣人力竭之時再決一勝負,因爲那樣不管對于他,亦或者對于薛衣人來說,都是一種痛苦。”
是的,擊敗一個力竭的劍客,算不得多麽榮耀。
更何況,薛衣人已算是他的朋友,他亦不願用如此手段獲勝。
他要勝,要勝的幹淨利落,勝的讓人心悅誠服。
所以,李君逢雙臂一展,整個人已宛如飛仙一般掠起。居高臨下,手中長劍一轉,一劍刺下,劍光宛如銀河倒洩。
缥缈如仙的劍氣,沖攝長空。
李君逢身形越發缥缈,宛如雲中之仙,身形淩空,一劍倒墜而下。
這一劍是如此的缥缈而虛幻,叫人看不真切。而看不真切的劍法,又叫人如何抵擋如何防禦
然而,這一劍才墜落到半空,劍身忽然就變得赤紅,劍光也宛如殘血夕陽一般,充滿了可怕的意味。
此時的李君逢,整個人散發着巨大的熱量,宛如一個巨大火山,無休止的噴發着蓬勃的熱量。
這一劍的力量,也随之增強了數倍。
然而這一劍卻還沒有完全展開,在一兩個呼吸後,千蛇劍機括轉動,劍身破碎成千百道碎片,整個劍幕張開,形成一道密集的攻勢,向下轟殺了過去。
這一劍非但缥缈難尋,更是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再加上千蛇劍的特『性』,三者相輔相成,當真是驚天泣地的一擊。
下方,薛衣人面對這一劍,眼神冷冽,沒有半點遲疑,整個人拔地而起,一劍引空,頓時引得雷音湧動,好似一位巨人在敲着雷鼓,顯示着他那無匹的力量。
劍芒宛如一道長光掣電,裂開濃霧,直直的向上刺出。
他所刺出的,卻正是劍幕最鋒銳的一點
針尖對麥芒
這一劍,便要定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