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聲音響起,隻見一個白衣人手持着一把梅花傘走了過來。這人神色自若,仿佛這裏不是少林重地,而是自家的院子一般。
李君逢緩緩走進,在距離心樹大師、百曉生兩三丈的地方停了下來。看着正在下棋的兩人,微微而笑。
“阿彌陀佛,此地雖非禁地,卻也不允許外人闖入,不知檀越是何人?爲何出現在此地。”心湖大師雙手合十淡淡道。
還不待李君逢回答,另一邊的百曉生便道:“身着白衣,手持梅花傘,還有這等武功和風采,想必這位,便是血梅劍李君逢當面。”
心湖大師微微皺了皺眉頭,李君逢在江湖上的名頭太大了,他又怎會不知道。
這位手中的這把雨傘,不但可以遮風擋雨,還能殺盡天下英雄。
伊哭、伊夜哭、田七、大歡喜女菩薩……這些那個不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可都栽倒了這人手中。
一人一傘,橫行江湖。
就連他的師弟心眉大師參與進梅花盜的事情,也被重傷後關押。雖然後面又放了回來,可心樹大師絕不會認爲對方是在忌憚少林寺。
前些日子,根據少林俗家弟子的探查,這位血梅劍李君逢一路向嵩山趕來,可把他們吓了一掉。
可後面李君逢隐去了蹤迹,他們也再也沒有李君逢的消息。
卻想不到,十幾天後,對方又出現在了此處。
李君逢颔首道:“鄙人正是李君逢,大師大師德高望重,天下尊爲泰山北鬥。今日江湖末學,得見法駕,真是幸哉幸哉。”
心樹大師雙手合十道:“檀越不必自謙,師弟心眉誤聽奸言,以爲探花郎是梅花盜。若非施主相助,險些釀成大錯。”
少林寺之後又派遣人去仔仔細細的調查了一番梅花盜一案,雖未确定出誰是梅花盜,卻也知曉李尋歡是清白的。
再加上李君逢安然無恙的将心眉大師放了回來,因此少林寺也算是承了李君逢一份情。
李君逢道:“區區小事,何足挂齒。在下此番而來,是爲這位百曉生。”
“哦!”
不管是百曉生、還是心樹大師,都有些吃驚。百曉生早年名揚江湖,如今卻是一個清淡隐士,整日下棋參佛,不理江湖世事,李君逢爲何會找他。
百曉生站了起來,悠然道:“閣下在老夫有何事?不妨直說,若是能幫忙,在不違背江湖道義的情況下,老夫願意出手。”
李君逢笑道:“不過是一些小事,還請閣下随我下山,到時候我自一一道來。”雖說是請,卻帶着不容反駁的語氣,更是連一點緣由也沒有說出。
百曉生背負雙手,仰面望天,淡淡道:“老夫雖是閑雲野鶴,不問世事,卻也并非任人差遣的無名小卒,閣下還是請回吧。”
身爲名傳江湖百曉生,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傲氣。更何況,這還是在少林寺掌門面前,難道他還敢動手不成。
心湖大師也站了起來,說道:“李檀越有何事不如講出來,老僧雖智慧不達,但到底空活了幾十載,有些經驗,能給出一二拙見,以供參考。”
毫無疑問,心湖大師也是站在百曉生的一邊。
李君逢歎了一聲道:“罷了,既然如此,那在下就隻有“請”閣下去做客了,如有失禮,還望見諒。”
心鑒和尚被他殺了,被藏在床底,再加上他們心字輩高僧居住的地方都比較幽靜,少有人打擾,想來發現他的屍體還有一段時間。
不過,現在也該動手了,盡量在其他僧人趕來之前,将百曉生擄走吧,不然的話就要平添麻煩。
話語落下,李君逢已閃電般的動了起來,血梅花瞬間收攏。
半空之中,白光一閃,血梅花已經化作一道白龍,淩空落下。肅殺之氣,撕破長空,令在場的兩人都爲之一肅。
“阿彌陀佛,檀越在佛門淨地動武,是否過了一些。”
先出手的并非是李君逢的目标百曉生,反而是心樹大師。
心樹大師右手結菩提法印,掌邊靠在胸口,另一隻手由下擊上,幹枯的手掌朝着血梅花按了過去。
漫空之間,在李君逢的眼中,已經生出了重重異象。好似有一尊丈許的佛陀盤坐虛空,佛手緩緩伸出,幻化出萬千虛影,鋪天蓋地般的湧了過來。
大悲掌!
心眉和尚也曾經在他面前施展過此招,但若是與心樹大師一比,卻差了一籌不止。
掌勢劍勢一經碰撞,勁氣便轟然爆散開來,散亂的勁氣四下激散,一些竹子被吹得搖擺不定。
“好強的劍勢!”心樹大師吃了一驚,他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劍勢破面而來,滿面刺疼。
“吒!”
心樹大師大喝一聲,全身勁氣再次爆發出來,猶如大海中的一股股浪潮,充滿着凡人難以抵禦的力量。
而這一聲暴喝也猶如驚雷一般,方圓數十丈乃至更遠的距離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掌門的聲音,這是從竹林那裏傳來的。”
“有人擅闖少林,快去伏魔。”
“阿彌陀佛,竟敢擅闖少林,難道真不知我佛也做獅子吼嗎!?”
……
這一聲傳的極遠,而在少林寺中自然少不了耳聰目明的武僧,此刻紛紛變色,朝着竹林趕來。
他們聽得出來,方丈正在與人拼鬥,能夠讓方丈如此認真的,定然是個高手。
心樹大師已經爆發出全部的勁力,抵抗李君逢這一劍。
可就在這時,李君逢的身子似禦龍而行,身如狂風般旋轉,足尖點在一根竹子上,并指如劍,劃破長空,朝着百曉生點了過去。
心樹大師這一掌擊出,全身勁氣都彙聚在這一掌,少了李君逢的一劍抵擋,身子不由得沖天而起。
而這一股力量他自然是不能強行收回,否則定然要重傷。
其餘的少林高手也還未至,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幾個呼吸的時間,百曉生必須要親自與李君逢抗衡。
“呵,看來閣下真以爲老夫清閑了十幾年,把骨頭都清閑酥了嗎?”
百曉生眉頭一皺,同樣揮出雙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