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順言道：“這個我就不得而知，總之人品是不怎麽好。”
就算不是利用職權性侵，李少瑾也特别讨厭師生戀。
當然不是未婚師生之間的憐愛，是已婚老師和學生之間的憐愛。
因爲權力不對等，明顯的，老師手中有衆多的資源，可以解除比旁人更多的學生，這就造成了一種天然優勢，所以叫權利不對等。
權利不對等的法則，等于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
而權利不對等的兩性關系，就是仗勢欺人！
人之所以高級，之所以成爲人，就是因爲遵循的不是叢林法則，而是共赢法則，所以人類才能從衆多生物中脫穎而出，成爲了地球的統治者。
一個男老師，還跟多名女學生暧昧，這件事是對人類文明的踐踏和侮辱。
李少瑾道：“看出來了，不輔導學生做實驗，學生卻忙的腳打後腦勺，還都跟學術畢業無關，那就是在跟他幹私活了，不提作風關系，這種老師也夠可惡的了。”
謝順言道：“是啊，因爲他在外面好像有一家藥廠，挂的是别人的名字吧，但是他是大股東，如果聘請科研人員的話，一個人要多少錢？耗材要多少？他的學生，一個月補助才給五百，可以當騾子當馬，省了好大一筆科研經費。”
“這還不算，據我這半年的觀察，他們實驗室申請的項目資金，全部用在他自己的藥廠的科研夏目上了，真是能榨幹學校學生一毛錢，絕對不會留下五分，一點人性都沒有。”
李少瑾上輩子工作之後倒是碰見過不少學校老師在外面辦廠的情況。
在學校申請科研經費，然後私人辦廠，利用學生當免費勞動力，所以學生根本不叫導師老師，叫老闆，就是這個由來。
但是他們學校，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李少瑾跟謝順言交流了好久，最後李少瑾提出來一個自己怎麽也想不通的問題：“既然這人這麽可惡，有渎職貪污之嫌，爲什麽咱們院還聘用他回來了？！”
謝順言白了李少瑾一眼：“名聲在外啊，有名聲，就能拿項目，拿項目，院裏就有錢，而且有名師，生源也好啊。”
“再說，之前的事，也隻是傳聞，咱們院裏可能也不知道。”
李少瑾歎口氣。
不知道爲什麽，心情突然間沉重，李少瑾又擡起頭：“順言，你說那幾個學生還能畢業了嗎？”
研究生三年，現在的研究生還是很值錢的，如果不讓畢業，同學們社會閱曆淺，之前都是天之驕子，沒有經曆過挫折，學曆好像就是人生的一切，現在如果不能畢業，他們能受得了嗎？！
謝順言想了想道：“最後還是會讓他們畢業吧？畢竟不畢業，對劉鑫來說，他名聲也不好，之後還誰跟他做實驗啊。”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李少瑾遇到過很多好老師，也遇到過幾個不好的老師，可見壞人不少，但是沒聽說哪個壞人沒學生的。
有些事，根本傳不出去。
李少瑾雙手合在一起道：“希望吧，希望大家都能順利畢業。”
……
……
畢業季，本科的學生不然忙着考研，不然忙着找工作。
研究生的要忙着考博，找工作，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寫論文。
整個畢業班，李少瑾和謝順言可能最悠閑的人，按照學校的作息時間上學放學。
他們的實驗，也不是藥理藥性方面的，二人在用模型學針灸拉“涎液”。
這個，其實是一項傳說中的醫學。
是元明四大家中的朱丹溪，他認識的一位好朋友，針灸造詣特别高。
其中有一個案例，說一個中年婦女，是寒濕體質，人已經非常虛弱了，别的大夫都說可以準備後事，然後這個婦女的丈夫，就把這位針灸高手請來了。
高手一看，說你體内有痰。
然後就用針灸方法，在婦女體内逼出一個十幾厘米的像是鼻涕一樣的液體。
記載中描述的樣子，可以像拉繩子一樣從體内拉出來，但是如果是濕氣，哪怕就是粘痰和鼻涕，也不能像是繩子一樣，簡直神乎其神。
李少瑾看見了就跟謝順言研究是真是假，兩個人之後去問葉醇。
葉醇沒有說真假，就是小眼睛一眯，笑道：“那你們怎麽不去做實驗，看看是真是假？！”
李少瑾和謝順言做這個實驗，做了快一學期了，還是沒有辦法從模型體内逼出像是繩子一樣的濕氣，不過發汗倒是可以。
快放學的下午，天氣悶的人汗流浃背。
李少瑾和謝順言趴在窗口喝着涼茶，這時實驗室門口突然人影一閃。
李少瑾見他過去了，沒出聲，但是沒想到，她回頭的功夫，那個人像是才發現他們，又退了回來。
“少瑾，順言，你們實驗做完了？！”
是王湘源。
這學期的王湘源跟之前比，感覺人品好了。
當時，是李少瑾的感覺，因爲李少瑾遲到早退之類的小錯誤，王湘源竟然不記名了，是不是就變好了？
他這學期也非常有禮貌，再不會不服氣的擡杠。
李少瑾對王湘源沒有太多的感情，之前隻有一定點讨厭，現在人家改過自新，讨厭也沒有多少了，不過也不親近。
她随意的道；“嗯。”
謝順言也難得的“嗯”了聲，道；“你不也做完了嗎？”
王湘源走進來道：“我的就差收尾了。”
說完看向李少瑾：“少瑾，你會繼續讀博嗎？”
李少瑾搖頭道：“不讀了。”
接着沒話了。
王湘源神色有些尴尬，然後笑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好？我想讀博，跟一家……也許會去藥監局，我也……”
“呵呵，那有時間咱們再談吧。”
李少瑾：“……”
謝順言：“……”
王湘源就這麽走了。
李少瑾看着謝順言道：“你覺不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
謝順言低聲道：“你心思都在外面，不知道學校裏的事，你猜王湘源爲什麽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