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去整理行裝,突然聽到敲門聲。
秘書長頓了下看向楊天宇,楊天宇沒睜眼,秘書長去門口一看,是招待所的服務人員。
秘書長打開門問道;“我們沒有叫服務。”
服務人員道:“有兩個老人和一個婦女要見你。”
這招待所本來管理不嚴格,找人很容易,服務員有時候也不管。
不過楊天宇是軍隊的人送過來的,服務員和老闆都留意了下,不敢怠慢了才來請示的。
秘書長心想那不就是楊家那三口人,他回頭看着楊天宇道:“董事長,這家人蹬鼻子上臉,雖然我能體諒别人痛失親人的痛苦,但是這家人好像一點都不痛苦,感覺是個發财的門道呢?!”
“再說親兄弟,楊多海同志的葬禮,你看他們家老大和老三都沒來,這讓人怎麽想啊?根本就不像親的。”
楊天宇已經睜開眼,一臉憂郁的搖着頭:“那裏的民情配不上我們的鄉愁,确實壞到底子了,讓他們走吧,再搗亂我就要報警了。”
秘書長回頭看向服務人員,服務人員突然道:“對了,那個年歲大一點的老太太說,福生哥,你還記得下橋村的國芳了嗎?!”
秘書長微愣一下。
屋子裏楊天宇叫道:“誰?!”
服務員道:“說是叫國芳,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是那三個人說的,說如果您不見,就提這個名字,您肯定就見了。”
秘書長一直看着楊天宇,楊天宇精明的眸子微微斂然,透着一種别人看不出的情緒:“原來是她,好啊,讓他們進來吧。”
秘書長很擔心,但是楊天宇已經決定了。
服務員下去叫人,秘書長道:“董事長,這些人又有什麽目的,小芳不是……”
楊天宇點頭道:“小芳就是張國芳,那是她的大名,你不是查過了?她已經去世了。”
秘書長道:“是,已經派人走訪過了,嫁出了省,十年前就去世了。”
張國芳就是楊天宇訂婚的女子,但是在重要關頭,那個女孩子被人坑了,并沒有跟楊天宇站在一起,在沒回來之前,楊天宇還不知道小芳的下落。
回來之後特意讓人打聽了一下,消息上幾天才回來。
楊天宇道:“所以我要聽聽,他們來跟我說什麽。”
說話間,走廊裏有動靜,楊天宇沒讓秘書長關門,楊家三口人可以直接就進來。
楊母一進來便叫道:“福生哥,是你嗎?我是國芬啊,你還記得我吧?!”
楊天宇神色如常道:“你是國芳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吧?!”
楊母臉色微紅,笑道:“雖然是同父異母,但是我們姐妹感情很好,你也是知道的。”
張國芳是張父前妻生的孩子,張國芳兩歲的時候,她母親去世了,然後張文學娶的楊母的媽。
張國芬和楊母相差三歲。
張國芳是個性格很老實内向的人,楊母活潑能說。
當年楊天宇跟兩姐妹都認識,爲了讨好張國芳的歡心,他楊母買過雞腿面包,楊母表現的跟自己的姐姐很親熱,楊天宇當時也以爲他們姐妹感情不錯呢。
楊天宇笑道:“你姐姐現在怎麽樣了?過的還好嗎?!”
這個楊母可不敢撒謊,她語氣可惜道:“我姐已經去世了,我們姐妹命苦啊,嫁的不好,早知道福生哥你這麽有出息,我姐肯定不會忙着嫁人的,當時我就勸着她等你等你,她不聽我的。”
“福生哥,當初爲了戳和你們,我可沒挨我爸的打,我爸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楊天宇和張國芳也是相親認識的,但是他們兩個有點奇怪,相親之後他們兩個人都相互看對眼了,但是張文學卻不同意了,後來楊天宇也明白,是因爲自己家裏窮,楊母的媽不同意。
楊天宇又問道;“你姐姐嫁到哪去了?離你家遠嗎?!”
楊母心裏咯噔一下。
當時楊天宇太窮了,他們家裏不同意婚事,所以楊天宇就想帶着張國芳私奔。
但是說好了張國芳爽約了,楊天宇隻能一個人離開。
當然,這是楊天宇年少時看到的事實。
後來張國芳在楊天宇走後,被後媽說給了一個外省人當老婆。
那邊比江橋村還窮,重男輕女,張國芳的老公偷雞摸狗,當地沒人嫁給他,但是因爲出的彩禮多,張家後母就讓張國芳嫁過去了。
張國芳一連生了兩個女兒,在婆家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又因爲離家遠,求借無門,終于在婆婆逼着她要三胎的時候,喝百草枯自殺了。
百草枯溶液,喝一口就絕無生還的可能。
張國芳受的苦,被後媽賣掉,楊母知道不能說。
她笑道:“我姐自己看上的,姐夫長得好看。”
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忙道:“當然沒福生哥你長得好,我姐沒眼光,沒福氣,當時沒有跟你走。”
楊母說完,楊天宇沒有動怒,又問道;“哦?!你還記得當年你姐要跟我走的事啊?我現在想起來還很奇怪,爲什麽當時說的好好的,你姐就不跟我走了呢?!”
楊母陪笑道:“那是我姐沒有眼光啊。”
看楊天宇臉色不好看,楊母又忙道:“福生哥,你也不能全怪我姐,女人跟男人跑了,名聲不好是不是?可能我姐老思想,還是留在家裏比較好,所以我說她沒福氣,就這麽跟您錯過了呢。”
“你說的是,她始終是個女人,顧慮的太多!”
楊天宇笑了笑,這一笑很輕松和藹,屋子裏的氣氛好像都變了呢。
楊母看楊天宇很好說話,心想跟我想象中的一樣,還是當年的老樣子。
她整個人都輕松起來,自己找了椅子坐下,道:“福生哥,我們進來這麽久,你都沒說讓人給我們倒杯水呢。”
畢竟天還冷着,楊母三個人在外面站了不少時間,還說了很多話,又冷又渴,進屋之後屋子裏有暖氣,溫暖了,但是渴了還是沒解決。
楊大嫂和楊父看楊天宇笑着沒出聲,以爲對方不計較了,也輕松的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