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那個女民警和陳警官走過來,陳警官道:“那我們這邊應該是沒商量好,李瑩雪說李少瑾打人了。”
中年民警道;“李少瑾那邊沒有承認。”
陳警官問道:“有沒有問擀面杖爲什麽會在現場?”
鑒定科說擀面杖上面沒發現什麽問題。
所以是可以問,也可以不問的,當時陳警官相信,肯定是兇器。
中年民警砸吧砸吧嘴:“據說是保姆放在門後的,并沒人注意,保姆打算中午烙油餅。”
衆人:“……”
大家都看向年輕的民警:“你那邊怎麽說?”
那民警道:“李握瑜說出來就看見顧根躺下來,沒有看見李少瑾手裏拿擀面杖。”
衆人再次相觑一眼,陳警官一笑:“一家三個孩子,口供對不上,這就有意思了。”
……
……
陳警官是主管刑事案件的。
整理好卷宗,他到總會議室去找高局長。
他一進來,高局長便問道:“口供錄完了嗎?”
口供錄完,證人就可以回去了。
陳警司将口供的材料拿給局長看:“局長,這個案子有很多疑點,三個人口供對不上,李瑩雪說李少瑾用擀面杖打過顧根,她親眼所見。”
“但是在李少瑾和李握瑜的口供中,都沒有這一點,顧根是自己暈倒的。”
高局長看了看,然後擡起頭,做着洗耳恭聽的樣子。
陳警司道:“疑點還不止是口供對不上,李少瑾的李握瑜的口供太一緻,而且那個李少瑾……”
高局長挑眉道:“李少瑾怎麽了?”
陳靜思道:“這女孩今年才二十歲,而且一直在讀書,按理說,應該不會那麽老道,但是她全程的表情淡然,姿态淡定,胸有成竹,一點也沒有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反而好像是咱們在圍着她轉,我感覺十分可疑。”
高局長笑道:“老陳啊,你是多年的老刑名了,我當然相信你,但是在這件事上,我覺得你過于敏感了吧?”
“口供高度吻合有何不對?因爲是親眼所見啊,還是上午發生的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忘了吧?!”
“你别忘了,視頻的事,這個顧根犯罪已經是不争的事實,我覺得你的調查方向可能有問題。”
緩口氣又道:“李老還在等着,把人放了吧。”
陳警司已經幹了三十年刑警,是最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一個人。
他蹙眉道:“局長,你不能因爲是李老的家人,就這麽草率處理吧?!”
高局長還是沒惱,笑道:“草率?!那你說怎麽處理??!”
“他們是受害人,不是嫌疑人,受害人要回家,我覺得這沒什麽問題啊,難道因爲是李老的家人,所以是受害人都不能回家了?”
“老陳啊,我覺得是你狹隘了,不能因爲人家是領導家人,你辦案就有情緒吧。“
陳警司想了想道:“法醫的鑒定報告還沒出來,還有那個擀面杖,也沒有說就不是兇器呢,到底誰是罪犯爲時尚早,咱們等法醫鑒定出來再說行嗎?!”
高局長站起來道:“那如果法醫鑒定結果李少瑾他們有嫌疑,你再把人叫過來就行了,現在你也沒有證據,憑什麽扣留人呢?”
“老陳,這點規矩,還要我教你?!”
高局長眼睛笑,臉胖,目光精明,像是廟裏的彌勒佛,他是很少發脾氣的,此時語氣有些嚴肅。
但也确實,現在李少瑾和李握瑜,都不是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陳警官語氣一滞。
高局長用手背拍拍陳警官的胸口:“老陳,腦袋活一點吧,你都幹了這麽多年,難道不想再提一提?!”
說完這句話,高局長轉身就走了,陳警官看着那發胖的背影,露出沉思的神色。
……
……
陳警官出來之後,那一對年輕的男女警察就過來了,他們是來了半年的實習生,女的叫郝瓊,男的叫錢博。
郝瓊問道:“頭,怎麽樣?局長同意暫押三個人了嗎?”
陳警官看向郝瓊道:“你現在就去鑒定科走一趟,問鑒定報告什麽時候出來。”
又看向錢博:“這個李少瑾和李握瑜有問題,這麽放出去,口供會更加精密了。”
“你暗中監視着,看看會有什麽用的動靜,還有那個李瑩雪,如果她有什麽新的證據,不要通過局裏,直接讓她找我。”
郝瓊點頭:“我這就去!”
錢博低聲道:“頭,難道局長他……”
陳警官立即道:“局長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去幹活!”
錢博趕緊去忙了。
人都走了,陳警司看着前方,門頭緊鎖:“我總感覺這李少瑾沒有那麽簡單。”
……
……
李存善和小張去提人的時候,遇到一些盤問的人,李存善氣得眉毛豎起:“我們孩子才是受害者,我說今天要把人帶走,就必須把人帶走。”
小張道是。
好在手續都辦完了,三個人也都能出來了。
在大廳後門彙合,免得前面太引人注意,他們得從後門走。
都出來之後,李少瑾三人都站在李存善面前。
李存善目光先看向李握瑜,再看李少瑾,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可能是因爲兩個人都很整齊把,微微颔首,沒有說話,然後目光瞥向李瑩雪。
李瑩雪忙叫道:“爺爺,吓死我了。”
李存善哼了聲:“先上車再說!”
小張開了車門道門口,李存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李少瑾三個依次坐在後面。
上了車,小張很快啓動隐情,車子出發很久,車内都沒人說話。
那是一種暴風雨欲來前的緊張和壓抑氣氛。
李瑩雪還記得李存善說的話呢,上車再說,爺爺到底要跟她說什麽?!
……
……
夜幕降臨,李家門前的小路上,有兩棵楓樹。
冬末,毫無生機,都是灰秃秃,去了夕陽,沒有掌燈,那種昏暗,分外凄涼!
樹下,此時站着一個高大的青年,青年穿着運動款羽絨服和牛仔褲,因爲顔色深沉,将他的人融入到漫天的昏暗之中,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他。
是宋缺不放心李少瑾,從家裏找來了。
小區的守衛還記得他,讓他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