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埃及學狂人
李玉龍睜開了眼睛,發現窗外的天空已經大亮,他伸了伸懶腰,趕緊起床穿衣洗漱。
他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在恐怖的精神荒原裏邊,奈亞拉托提普告訴他一定要去找那個叫做阿蔔杜勒的阿拉伯鄰居,做他們這次前往非洲旅行的向導。
李玉龍對着鏡子,好好的收拾了一番自己,他覺得自己又恢複到了人樣兒,可以出街見人了。
于是他便出門喚來了馬歇爾先生,對他問道:
“馬歇爾先生,我猜想最近那個阿蔔杜勒先生也沒有出屋子吧?”
現在已經變帥的馬歇爾先生,是李玉龍絕對的忠實粉絲,他非常殷勤的對李玉龍說道:
“李先生,您是問那個阿拉伯瘋子嗎?您猜的一點兒也沒錯。
自從上次警察走後,阿蔔杜勒先生還是一直沒有出屋,他吃飯一直在叫外賣。
如果不是隔三差五,從外面的比薩店裏有人給他送外賣的話,我還真的以爲他已經嗝屁朝涼了。”
李玉龍聽完這話之後哈哈一笑,說到:
“馬歇爾先生,我有個事情想去找一下阿蔔杜勒先生,你說我如果現在去找他的話,不會打擾他吧?”
馬歇爾先生極盡谄媚的說道:
“李先生,據我所知,那個家夥一直在家裏進行着冥想和打坐,甚至有時候連吃飯都忘了。
要不要我跟着您去一趟呢?您知道那個阿拉伯瘋子簡直就是一個精神病。
我聽外面熟悉他的同學說,他其實已經畢業了,他隻是想要在英國出一本英文版的有關古埃及曆史學的書,所以才一直留在英國不回鄉的。”
李玉龍點點頭,然後朝馬歇爾先生揮揮手說道:
“好了,馬歇爾先生,感謝你給我提供的信息,最近,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
如果我的房東詹姆斯·狄斯累利來到這裏找我收房租的話,我想你知道該怎麽應對吧?”
馬歇爾先生做出一副摩拳擦掌要找詹姆斯·迪斯累利拼命的樣子,憤憤然說道:
“李先生,您就放心吧,吉米那個小崽子要是敢到這來找您收租的話,看我不打折他的腿!”
李玉龍微微笑了笑,然後說到:
“好了,那我先去上樓找一下阿蔔杜勒先生,呃……馬歇爾先生,你就不用和我一起去了。
我想無論這棟樓裏的人在做什麽,隻要住在這個大樓裏面,應該你都可以看到的。”
馬歇爾先生非常恭順的,彎了彎腰,然後退下去了。
于是李玉龍坐上了上樓的電梯,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阿蔔杜勒先生的房門前。
李玉龍敲了幾下門,但是裏面并沒有人答應他,也沒有人來給他開門。
李玉龍這時候提高嗓門喊道:
“阿蔔杜勒先生,我知道你在家,我不管你現在是在冥想,還是在打坐,
我希望你能開開門,我有些事情找你。是奈亞拉托提普主人讓我來找你的,你快點開門吧!”
這一層樓上還是隻有阿蔔杜勒先生一個人居住,所以無論李玉龍怎麽樣的叫喊,也沒有鄰居出來指責他。
李玉龍又砸了兩次門,然後又高聲叫了一陣,但是屋裏面的阿蔔杜勒先生還是沒有做出任何的舉動,既沒有給他開門,也沒有回話。
弄得李玉龍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無奈了,更加有些不耐煩了。
于是李玉龍擡起了自己的腳,準備把門踹開,破門而入。
就在李玉龍的腳剛要落到門闆上的時候,屋門突然打開了,還是那個一身邋遢,胡子拉碴的阿蔔杜勒先生,像一個流浪漢一樣站在屋子的門口。
雖然猛一看上去,阿蔔杜勒就像在倫敦地鐵裏居住的流浪漢,但是如果你望向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的話,你就知道,即使他是個流浪漢,也是一個非常不簡單的流浪漢。
阿蔔杜勒先生這時候用非常富有阿拉伯口音的英語對李玉龍說道:
“李玉龍先生,如果我不開門的話,你就打算把門踹壞了,然後闖進來是嗎?
我知道是奈亞拉托提普讓你找我來的,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就進來吧!”
于是李玉龍跟着晃晃悠悠的阿蔔杜勒先生進入了他的套房,剛一進門,李玉龍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馊味兒,那是桌子上吃剩下的披薩餅,發出的味道。
李玉龍捂着自己的鼻子,反感的說道:
“阿蔔杜勒先生,你爲什麽就不拾掇拾掇你的房間呢?有這麽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斥着你的房間,你也能在這裏邊住的習慣嗎?”
阿蔔杜勒捋了捋他那已經趕了氈的胡子,然後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對李玉龍說道:
“我不認爲這種氣味兒有什麽不好,奶酪發酵的味道也是一種自然的味道,人就應該順應自然的活着。
好了,李先生,你請坐吧。你所說的黑法老已經托夢給我了,他讓我幫助你完成一次偉大的考古旅程。
我很願意協助你,因爲一直以來我一直想寫一本有關于古埃及考古學的書,而且能以英文在倫敦出版這本書。
可是你知道嗎?關于古埃及的考古學書,無論是學術性質的,還是暢銷書性質的,都太多了。
我需要找到一個獨特的角度來撰寫我自己的書,可是我一直無法找到這個獨特的角度。
所以我便開始研究埃及曆史中的禁忌曆史,有關于黑法老奈亞拉托提普的曆史。
我發現原來黑發老奈亞拉托提普,居然有這麽大的魅力,他和他建立的王朝,甚至比蠍子王和美尼斯還要早。
也許這個研究方向,才是我對于我要寫的這本書籍正确的切入點。
事實上,李先生,你知道嗎?我等待你邀請我加入這個探險團隊,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
那次有皇家警察在場,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熟悉。
後來黑法老在夢中告訴我,你就是那個我要等待的人,我等待的那個能夠重新帶我回到埃及,探訪遠古時代,真實面貌的人。”
李玉龍上下打量了一下阿蔔杜勒先生,他發現這個家夥雖然看上去瘋瘋癫癫,像個流浪漢,又像個瘋子,但是說話有條不紊,非常的具有邏輯性。
不過李玉龍又忍不住逗弄他說道:
“你說的話,我不信,阿蔔杜勒先生。你說你一直在等我,爲什麽剛才我敲門的時候,你不給我開門呢?”
此話一出,阿蔔杜勒先生被李玉龍問了一個愣神兒,竟然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候李玉龍咧開嘴開心的笑了,他說道:
“哈哈,怎麽樣?阿蔔杜勒先生被我說中了吧?
在我看來,你這家夥既不是流浪漢,也不是神經病,而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學者。
奈亞拉托提普非常善于利用那些有野心的人。
我知道對于一個阿拉伯學者,特别是一個埃及學學者來說,能夠用英語在倫敦出一本關于埃及學的書,應該是一件值得榮耀的事情。
因爲畢竟埃及學研究的中心一直在倫敦和巴黎,特别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巴黎的埃及學研究似乎都已經衰落了,而隻剩下倫敦一枝獨秀。
自從1922年,埃及學的先驅霍華德·卡特在帝王谷的亂石堆中發現了圖坦卡蒙王陵,挖出了圖坦卡蒙的金面具和金棺材,埃及學的研究中心就從巴黎轉移到了倫敦,而這一轉移就是一個世紀還多。
所以我非常理解你,阿蔔杜勒先生,一個埃及的考古學者想要成名,隻在埃及做出一些學術理論研究是不會被世界所接受的。
但是如果你能在倫敦出版一本有關埃及學的著作,并且成爲暢銷書的話,那麽當你回到埃及的時候,一定會得到英雄般的追捧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你更需要和我合作了。
不過如果你要想更好的和我合作,我希望你放棄你自己堅持的那套傲氣,首先要學會怎麽和我好好的相處。
比如如果我敲你的門的話,你一定要第一時間給我開門,好不好呢?!”
李玉龍似乎說中了阿蔔杜勒的心事,李玉龍的一番話過後,阿蔔杜勒那狂妄不羁的樣子似乎是在李玉龍面前有些收斂了。
此時阿蔔杜勒捋了捋自己的胡茬兒,然後歎了一口氣對李玉龍說道:
“對不起,李先生,請您原諒我的無禮。
您知道原來我不是這個樣子的,是無奈的生活把我變成了一個無禮的人。
我的家族在開羅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學者家族,我們的家族一直在緻力于研究埃及學。
我的曾祖父曾經親自參加過霍華德·卡特對于帝王谷的考察,就是在我曾祖父的幫助之下,霍華德·卡特才能最終找到圖坦卡蒙的陵寝。
我從小就接受了埃及學方面最好的教育,從我四歲起,我就在開羅博物館裏度過了我的童年。
我從小的夢想就是能夠在埃及學上有所建樹,直到我發現了那本。
就是阿拉伯的瘋狂詩人阿蔔杜·阿爾·哈茲萊德所撰寫的《死靈之書》。
那本書的一個抄本就珍藏在開羅博物館裏,很多人把它當做一個禁忌的書,把它扔在一邊,不去研究它。
但是我沒有,我發現了《死靈之書》的價值,那是一本包羅萬象的百科全書,我正是因爲那本書,我犯了我一生中最大的一個錯誤。
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占有它的沖動了,我就把《死靈之書》從開羅博物館裏偷偷的拿了出來,拿回了我自己的公寓進行研究。
可是那些該死的博物館工作人員,卻發現了,他們說我監守自盜,說我偷竊文物。
你知道我的家族在埃及至少有幾百年的曆史了,甚至可以追溯到馬木魯克王朝時期。
我的父親覺得我丢了家族的臉,于是他就把我趕到了英國來留學。
當我離開開羅的時候,我就下定了決心,我一定要在英國做出一番成績來,帶着榮譽回去。”
李玉龍仔細的凝望着阿蔔杜勒的雙眼,然後對他說道:
“所以你就想寫一本書讓你可以一夜成名,成爲埃及學方面的權威,這樣你就可以載譽而歸了,我說的對不對啊?”
阿蔔杜勒也盯住了李玉龍的雙眸說道:
“李先生,你說的一點也不錯。如果我能作爲這次劍橋大學考古隊的埃及學顧問,和你們一起回歸故鄉的話。
即使我構想中的那本偉大的書籍還沒有出版,我想我也算是功成名就了,那些當初說我是盜賊的家夥,一定會嫉妒的要死的。”
李玉龍聽到這話,知道阿蔔杜勒這是在向他要官職了,于是李玉龍當機立斷拍闆答應道:
“阿蔔杜勒先生不就是個埃及學顧問嗎?沒問題!
您将成爲我們這次偉大探險旅程的埃及學總顧問,你會和劍橋大學克蘇魯學的權威赫伯特·埃克塞特教授一起,成爲此次探險旅程的兩個最閃耀的明星的。”
聽完李玉龍這麽一說,阿蔔杜勒顯得十分的高興,他睜大眼睛對李玉龍問道:
“李先生,你說的是真的嗎?”
李玉龍使勁點點頭,然後回答到: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了,你放心,赫伯特·埃克塞特教授是我的恩師,我去跟他說,他一定會答應的。
而且我會讓劍橋大學曆史學院給您出一份聘書,上面就寫着您是這次考古行動的埃及學總顧問,您看如何?”
阿蔔杜勒先生聽到李玉龍這麽說,高興的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手舞足蹈的在這臭氣熏天的套間裏轉悠,他一邊轉悠,還一邊像個孩子一樣歡天喜地的叫道:
“太好了!簡直太好了!李先生,黑法老說的一點也不錯啊,您真是我的大貴人啊!”
李玉龍這時候眼眸中閃出了狡詐的神色,他不失時機的問道:
“阿蔔杜勒先生,我剛才聽您說《死靈之書》就藏在開羅博物館裏,而且您曾經把它弄了出來。
我們這次去埃及從事考古的話,是不是也有幸能目睹一下《死靈之書》的真容呢?”
阿蔔杜勒拍着胸脯保證說道:
“沒問題的,李先生,如果我們以劍橋大學訪問學者的身份,我想埃及當地的官員都會待我們如上賓的。
您沒聽過那句話嗎?埃及學不在埃及,亞述學也不在巴比倫,它們全都在倫敦!
我們是從世界的埃及學研究中心來的學術專家,在我的印象裏那些博物館的官員們,隻會追捧那些英國來的專家,而對本地的學者,他們則會頤指氣使。
在我的眼裏,他們就和殖民時代時給殖民官員跑腿兒的家夥沒有什麽兩樣!”
李玉龍聽到這話心想:
要你那麽描述,看來外來的專家會念經,世界各地全都一個樣子啊!哼哼,看來奈亞拉托提普讓我找你來,算是找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