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蘇格蘭場的訊問
李玉龍被帶到了位于威斯敏斯特市百老彙大街10号的新蘇格蘭場倫敦警察廳總部,這座大樓是一座玻璃幕牆的現代化結構的大樓,樓内的智能化水平非常的高。
李玉龍被帶到了一間沒有窗戶的詢問室裏面,光線還算不錯,但是李玉龍總覺得有一種陰森森的壓迫感,從牆面和房頂向他襲來。
歌麗絲·邝和李玉龍一起在等夏洛克·懷特希爾,不一會夏洛克也到了審訊室裏,與他一起的還來了一位穿着西服革履,戴着金邊眼鏡的男人。
這個男人頭上的頭發比夏洛克還少,就是一個秃頂。
夏洛克對歌麗絲示意,讓她跟李玉龍說明情況。
歌麗絲·邝指着那個秃頂的男人,對李玉龍說道:
“李玉龍先生,這位就是蘇格蘭場的心理犯罪專家,他是來給你做測試的。
一會兒他問你什麽,你照實回答就可以了,千萬不要有所隐瞞。
因爲這不光關系到我們能不能破案,還關系到能不能将那個連環殺手繩之以法的問題。
要知道,如果你不幫助我們抓住他,下一個受害者很有可能是你自己!”
李玉龍知道這是歌麗絲在吓唬自己,但是他也知道,歌麗絲說的也是有道理的。
如果李玉龍是這十三起殺人肢解案件之中唯一的目擊證人,那麽很可能他就是兇手下一個滅口的目标。
李玉龍點點頭,配合的說道:
“好的,邝少校,我一定知無不言!”
歌麗絲·邝朝心理專家和李玉龍都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好的,那我們開始吧!”
秃頂的心理專家于是開始發問了,他起初問的問題和地方警署的刑警們問的問題差不多。
都是一些關于時間、地點和人物長相的傳統問題。
但是當李玉龍回答說,他隻看到了那個白種男人的背影,而沒有看到他的正臉的時候,那個心理專家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李玉龍的臉。
李玉龍覺得這個男人似乎長了一對勾子眼,他那藍的發灰的瞳仁裏面散發着一種可以穿透人心的東西。
而這種東西就像做開顱手術的外科手術醫生手中的骨鑽頭一樣,可以直刺入李玉龍的體内,甚至不止能夠給他的肉體造成疼痛,還能鑽痛他的靈魂。
李玉龍于是開口說道:
“請您不要這樣看着我,我說的都是實話,你這樣看着我,讓我覺得你不相信我!”
秃頂心理專家這時候開口回應道:
“先生,你剛才說,你隻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背影和後腦勺兒,還說他是有一頭金色卷發的男人,身體很結實,像一個拳擊手,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刺青,是一個大大的倒五芒星圖案。
那麽,你确定你沒有看到他的正臉麽?”
李玉龍使勁兒的點點頭,回答道:
“我确定以及肯定,我沒有看到他的正臉!”
秃頭心理專家緊接着說道:
“那麽,你能給我用紙筆畫一下他後背上的刺青嗎?”
李玉龍趕緊搖搖頭說道:
“我可以畫下來,不過我不是一個有藝術細胞的人,我隻能給你們畫一下大概。”
秃頭心理專家點點頭鼓勵的說道:
“沒關系,五芒星應該是一個很簡單的圖案,你大概畫一下就好。”
然後他遞給李玉龍紙和筆,李玉龍接過來,就開始憑着自己的記憶畫起來那個倒五芒星刺青來了。
其實這個刺青不是一個單純的幾何圖形,而是在五芒星内部有一個山羊頭圖案的五芒星刺青。
李玉龍的專業是曆史和考古學,所以對于文物古迹的基本造型的繪制,他這樣子的人是接受過基本的繪圖培訓的。
因此李玉龍拿起紙筆來繪制圖案起來,比起一般人是有很大的優勢的。
不出一刻鍾的功夫,李玉龍就繪制出來了一副刺青的草圖,然後遞給了秃頭心理專家。
心理專家接過去草圖,皺着眉頭仔細端詳起來。
這位心理專家看了一會兒,并沒有馬上說什麽,隻是要盯着李玉龍打量了一下。
這時候在旁邊的夏洛克·懷特希爾看不下去了,他對心理學家說道:
“約翰森,你就别吞吞吐吐的了,究竟你從這張圖裏看出來了什麽?快和我們說一說呀!”
原來這個秃頭的心理學家叫做約翰森,他托了托自己的金邊眼鏡兒,掏出了一方手帕,擦了擦自己額頭上冒出來的虛汗,然後對在場的三人說道:
“夏洛克,我隻是個心理學家,不是個符号學家,或者宗教學家。
但是就我所掌握的知識看來,這位先生所畫的這種倒置的五芒星,裏邊還套着山羊頭的圖案,這在傳統基督教之中,被視爲亵渎神明的魔鬼崇拜的圖案。
在現代的很多邪教之中,也用倒着的五芒星加山羊頭來當作自己的圖騰。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不覺得這件案子是一個仇恨犯罪了,這件案子可能和邪教殺人有關。”
歌麗絲·邝把李玉龍的那張草圖從約翰森的手裏拿過來看了一眼,然後說道:
“你是說那個兇手專門殺害和肢解有色人種女性,是出于某種邪教目的?”
約翰森點點頭說道:
“沒錯,很多古代和現代邪教都需要使用活人獻祭,你們的前十二個案子,我也參與了調查。
當時我就和你們說過,這個兇手很有可能是一個連環殺手,而且他殺人的方式是帶有某種儀式性質的。
根據這位目擊證人先生所繪制的這幅畫看來,很有可能這個殺手是個魔鬼崇拜者。
他之所以要殺死那些有色人種女性,并在殺人之後再分屍肢解,很可能是出于某種崇拜魔鬼的黑暗性邪教的教條和儀軌。”
夏洛克·懷特希爾也接過那張倒五芒星的草圖,然後對心理專家約翰森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被殺死和肢解的有色人種女性,很有可能是作爲祭品被獻祭給了魔鬼了嗎?”
歌麗絲·邝這時候也正色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不是種族主義者所進行的仇恨犯罪,而是邪教分子實施的連環殺人案?光憑這張草圖,你就能這麽推論,是不是有些草率呢?”
秃頭心理專家約翰森這時候突然站了起來,對兩位蘇格蘭場的偵探說道:
“我還是更傾向于邪教徒的連環殺手作案。
但是有沒有别的可能,是不是仇恨犯罪?
究竟是什麽樣的案子,那就要你們這些偵探去分辨了,我隻是給你們提供一個參考意見罷了!
我的活兒幹完了,剩下的事兒你們自己幹吧!”
約翰森說罷,便在兩位蘇格蘭場偵探嫌惡的注視之下,邁着小碎步一點兒一點兒的離開了審訊室。
臨走的時候約翰森還把門重重地給摔了一下。
歌麗絲·邝哝哝嘴不滿的說道:
“這老頭兒,這是對我表示不滿是嗎?”
夏洛克·懷特希爾聳聳肩,回答道:
“從第三起兇殺案開始,他就說這是個邪教犯罪,隻不過從當時到現在都沒有人聽他的。
你剛才還質疑他的判斷,他當然不高興了。”
被撂在一旁的李玉龍看着蘇格蘭場内部的這些工作人員的是是非非,此時内心似乎有一萬頭草泥馬跑過。
他默默的嘟囔道:
“特麽的,都是制杖啊!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把老子撂在一旁了?什麽時候讓老子走啊!”
這時候隻聽到歌麗絲·邝的聲音幽幽的說道:
“誰是制杖?告訴你,你這下子想走,也走不掉了!”
李玉龍吃驚的問道:
“你這話啥意思?”
夏洛克·懷特希爾一臉不懷好意的笑道:
“嘿嘿,小子,意思就是說,你要脫離開正常人的生活了,恐怕近一段時間,你都要待在蘇格蘭場配合我們調查了!”
李玉龍聽到這裏一下子臉就垮了下來,他不滿的嘟囔道:
“讓我住這兒,可以呀!你們夥食怎麽樣?我可不要吃什麽英國黑暗料理,破炸魚薯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