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煙羅又和老大爺唠了一會兒,問了許多小事情。
等到老大爺把泥人捏好了,成煙羅看向秦翊。
秦翊拿了些銅錢遞到老大爺手裏。
老大爺趕緊擺手:“這,這給的有些多了。”
秦翊輕笑:“剩下的給家裏孩子買些糖吃吧。”
成煙羅喜滋滋的拿着那泥人和秦繼續逛着,等走到這邊挺有名的一家酒樓時,秦翊才拉着成煙羅進去。
倆人也沒去樓上,便在一樓找了個位置坐下,秦翊叫成煙羅點菜,成煙羅便點了幾道兩人愛吃的菜,又要了包子和一份湯,這才把菜單遞給小二。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聽周圍的人閑聊。
聽到挨着挺近的幾桌在那聊天,成煙羅就聽了一耳朵。
“聽說了麽,外頭現在打的可厲害了。”
“據說薛大将軍打赢了白将軍,地盤擴張了好多呢。”
“外頭好幾路諸侯呢,今兒你打我,明兒我打你的,沒一天安穩日子。”
“還是咱們這邊好啊,過的多太平,有吃有喝,餓不着凍不着的,家裏孩子還能上學讀書,這多好的事啊。”
“唉,聽說你要參軍了。”
“是啊,咱們如今這樣好的日子不容易,雖說如今日子太平,可也得居安思危,要是兵不強将不廣,隻怕要給那些諸侯給吞了,跟着那些諸侯哪有跟着秦大人好,俺就想好了,俺得參軍,俺得保護這麽好的日子,不叫俺娘俺媳婦再挨餓受凍。”
“說的是啊,正因爲咱們這邊兵足将廣,成元帥又厲害,那些諸侯才不敢越界,要不然啊……誰不知道咱們粵府富庶,隻怕那些人早紅了眼吧。”
“這麽大一塊肥肉,誰不想吞啊。”
“俺回家了就拜佛求神,保佑秦大人和成元帥長命百歲,隻有他們安穩,咱們才能安穩啊。”
成煙羅一邊聽,一邊對秦翊笑:“秦大人,一定要長命百歲啊。”
秦翊笑着搖頭:“彼此,彼此。”
“不過,這姓薛的擴張的也挺快的啊。”成煙羅皺眉:“這才多久,就把姓白的地盤吃下了,聽說馬上就要和伍将軍開戰了,也不知道……”
成煙羅是有些擔憂的。
那位薛将軍便是侯惠珠的丈夫,前一世,他應該是取得了勝利,得了這天下的。
那人很有能力,手底下也有些個能人,他又最是心狠手黑,隻怕将來這是一個勁敵。
秦翊想了想也有些擔憂:“我聽說宗室裏逃出來一些人投奔了姓薛的,隻怕将來要生事端。”
兩人正說話間,便見柳飛毛急匆匆的跑了來。
柳飛毛在酒樓裏站了片刻就看到了秦翊和成煙羅,他趕緊跑過來坐下,顧不得抹額上的汗水就道:“壞事了,姓薛的救了元康帝的十子,如今立了十皇子爲帝,還明诏天下,說咱們南齊名不正言不順,叫咱們早日歸順,否則必不輕饒。”
一聽這話,成煙羅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不輕饒。”
秦翊便知自己并非胡亂擔憂的,姓薛的倒真是幹出這等事情來。
“也不知道那位十皇子是真是假,如今正是大亂的時候,随便找個人冒充一下,應該也沒人揭穿吧。”
秦翊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再招呼店小二過來結帳。
結了帳,他和柳飛毛還有成煙羅三人才回府。
才進書房,就看到鐵柱還有宋啓幾個人在書房侯着。
看到秦翊和成煙羅回來,這幾個人趕緊站了起來。
成煙羅擡了擡手:“坐吧。”
等到衆人坐下,有丫頭端上茶水來,秦翊才道:“不過是一個十皇子,能改變得了什麽,很不必着急的。”
他這麽一說,衆人才沉下心來。
秦翊敲了敲桌子:“玉甯,你寫一道诏書,隻說咱們隻認玉玺,并不認什麽十皇子不十皇子的,另外,再說明一點,隻說皇室早在亂賊進城的時候全部殉國,沒有一個人生還,不知道這十皇子是哪裏冒出來的?另,如果姓薛的還要找事,便叫他拿出玉玺來。”
謝玉甯起身拱手爲禮:“是。”
秦翊看向鐵柱:“鐵柱,這段時間你帶兵出去轉轉,咱們南齊外邊可還有好幾股反賊的勢力呢,另外,還有一些小諸侯想謀求什麽,不管是反賊還是什麽,都要給我盡快剿滅,還有,手底下那些兵得見見血,不能别人打仗,咱們安安穩穩的,到時候真和姓薛的碰上了,人家百練精兵,戰場上打出來的,咱們就一群沒見過血的菜鳥,想想也知道結果如何。”
“是。”鐵柱趕緊站起來答應一聲。
秦翊又望向宋啓:“宋先生,修路的事情還要快一些,我們想穩中求勝,可别人偏偏不許,那咱們便該勝中求穩了。”
“好。”宋啓笑了笑。
秦翊再想一下:“另外,通知各府要多存糧,這仗,也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後勤保障要做好。”
幾個人一一答應了,秦翊便擺手道:“行了,便這樣吧,叫人多多打探,外頭有什麽事情盡快報上來。”
等幾個人出去了,秦翊才對成煙羅抱歉一笑:“瞧瞧如今這般,我們連飯都吃不安穩。”
成煙羅走到秦翊身旁,伸手抱了抱他:“無妨,總歸以後安生了,咱們再好好的。”
秦翊笑道:“我原想做個富家翁,手裏有些閑錢,再買些地,蓋個住着舒服的房子,不缺吃不缺喝的,舒舒服服過一世,沒想操心許多事情,可偏偏老天爺不叫我如願,非得鬧到如今這樣子,這條路,咱們走上去了,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隻怕往後也輕閑不下來的。”
他說到這裏長歎一聲:“短兵相接的日子快來了吧。”
“是啊。”成煙羅答應着。
片刻之後,成煙羅松開秦翊,她揉了揉額角,臉上一片凝重之色。
“怎麽了?”秦翊還以爲成煙羅哪不舒服了,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成煙羅坐下來,往桌上一捶:“咱們都忽視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秦翊趕緊問。
“探子。”
“什麽?”
成煙羅看向秦翊:“姓薛的這個人并不是正大光明之人,他心思陰猜狡滑,最愛耍些小手段,還有,還有侯惠珠和侯平這父女倆也是如此,恐怕,他們在流民裏安插了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