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成煙羅和謝玉甯又遇到一窩山匪。
當然,又是成煙羅一人單挑,吓的那些山匪吱哇亂叫。
等過了山路,成煙羅便和謝玉甯告辭。
謝玉甯坐在馬上抱拳道:“七娘救命之恩我自當謹記在心,日後七娘但有所遣,定當從命。”
成煙羅回頭一笑,笑顔如花:“這可是你說的,那以後我有事尋到你頭上,你必須得幫忙,這可是一個承諾,不能反悔。”
謝玉甯點頭道:“自然的,玉甯雖不敢稱君子,但也會信守諾言。”
“如此,我記下了。”成煙羅打馬前行,不一會兒功夫已經不見人影了。
謝玉甯還在原地笑着搖頭:“這成七娘和傳聞的當真不一樣啊。”
救了謝玉甯,又如願要到了他的承諾,成煙羅便心無挂礙的趕路。
當她風塵撲撲的回到粵府的時候,已經到了夏末。
此時,粵府田間的稻米已收,農人都趕着打稻谷,交稅賦,正是一年中最忙的時候。
成煙羅也沒有驚動秦翊,自已回了家中。
她先去浴室洗了浴,換了衣服,又好好的吃了一頓飯才歇下。
這一路趕來,饒是成煙羅身強體壯也有些吃不消。
她躺到床上就睡死了過去。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下來,屋内點了蠟燭,而床邊卻坐着一個人。
那人正是秦翊,他坐在床邊,滿目含情望着成煙羅。
蠟燭映着他的臉頰,更襯的他容顔如玉。
成煙羅迷迷糊糊的起來,感覺還似在做夢一般,伸手就在秦翊臉上掐了一把。
秦翊痛呼一聲:“做什麽?”
成煙羅輕笑:“瞧瞧我是不是在做夢?”
“那你便掐我嗎?”秦翊氣的瞪向成煙羅。
成煙羅笑着又掐了一把:“自然要掐你的,如果掐我,我也會痛的。”
秦翊無奈長歎一聲:“真是拿你沒辦法。”
成煙羅笑着下床穿鞋:“并不是拿我沒辦法,而是你打不過我。”
隻是,她鞋還沒有穿上,腰已經叫秦翊給抱住了。
秦翊雙臂緊緊的環住成煙羅的細腰,下巴擱在成煙羅肩膀,呼出來的熱氣全噴在成煙羅臉頰上:“你可總算回來了,你不在這段時間我都快要……”
“快要如何?”
成煙羅回頭,臉頰噌過秦翊的唇。
秦翊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下頭的話竟然說不出來。
他使勁的吸了一口氣才松開成煙羅:“那個,飯做好了,你是在屋裏用還是去,去餐廳用?”
成煙羅瞪了秦翊一眼,穿了鞋便往外走:“去餐廳吧,我回來都還沒跟爹娘請安呢。”
兩個人一前一後去了餐廳。
秦柱兩口子正等着他們,看到成煙羅進來,秦柱媳婦樂的見眉不見眼的:“七娘回來了,趕緊過來叫娘看看,哎呀,出去這一遭可真受罪了,人都瘦了好多,可得好好補一補。”
秦柱點頭:“是瘦了。”
成煙羅笑着上前見了禮:“哪裏瘦了,我在外頭也不曾受委屈,吃的用的都是好的。”
“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日難啊。”秦柱媳婦感歎道:“在外頭吃的多好都不如家裏舒坦,哪裏就能不受委屈了。”
成煙羅挨着她坐下:“那是娘疼我,惦記着我,對了,這次回長安給爹娘捎了些東西。”
秦柱媳婦更加高興:“你看你,趕路都忙的緊還記得給我和你爹捎東西,肯定累壞了,下回可不許了。”
成煙羅笑着點頭。
下人端了飯菜過來,秦翊才在成煙羅身旁坐下。
他伸手給秦柱夫妻盛了飯,又給成煙羅盛了飯,還撿成煙羅愛吃的菜夾了好些放在她碗中:“多吃些,娘說的是,你瘦了好些,是該好好補一補。”
成煙羅埋頭吃飯。
秦翊也不動筷子,隻是看着她笑,過了片刻,還端了半盤蝦到跟前細細的給成煙羅剝蝦。
秦柱媳婦有些看不過眼。
可是她卻也不敢說什麽。
如今兒媳婦可不是什麽不出門的内宅婦人,那可是握着一府兵權的女将軍,這是萬萬得罪不得的。
再者,秦柱媳婦也瞧出來了,看秦翊那樣子可是歡喜極了成煙羅的,即如此,他樂意伺侯媳婦,旁的人說什麽那便礙眼了,便是親娘老子這時候說不中聽的話,那也會叫他心裏不痛快。
秦柱媳婦這一輩子淨指着這個兒子的,如今吃喝全靠兒子媳婦,自然也不會做叫兒子媳婦心裏不痛快的事情。
隻是,她看看旁邊坐着老實巴交吃飯,一點都不知道體貼爲何物的秦柱,到底心氣不平。
秦柱媳婦使勁的踢了秦柱一腳。
秦柱方擡頭悶聲道:“幹啥呢?好好的飯不吃踢我做甚?”
秦柱媳婦氣道:“我也吃蝦。”
秦柱把另外半盤蝦端到她跟前:“吃,你吃。”
然後,秦柱便再次埋頭吃飯。
秦柱媳婦更加生氣,可當着兒子媳婦的面又不能叫老頭給剝蝦,隻能把氣都撒在那半盤蝦上頭,将小半盤的蝦掐頭去尾的,弄的亂七八糟。
秦翊偷笑。
成煙羅朝秦翊眨了眨眼睛。
秦翊便把剝好的蝦放到成煙羅跟前:“快吃吧。”
然後,他方淨手給自己添飯夾菜。
成煙羅這心裏甜的都快溢出蜜來了。
等到兩人吃過晚飯便在院中散步消食。
成煙羅便把這次去長安城的所見所聞一點點講給秦翊聽。
當聽她講到在宮中與元康帝折騰演戲的時候,秦翊笑不可抑:“偏你能的緊,在陛下跟前慣會裝相,哄的陛下也信了你。”
成煙羅一仰脖:“我在他跟前演戲可不是一回兩回了,這都慣了,他也習慣了,但凡我一鬧騰,他總會依從的。”
這倒也是。
秦翊暗笑,總覺得成煙羅這個姑娘應該是懂一點心理學的,用了許多年的時間慢慢消磨,竟然讓一國之君依從她成了習慣。
當說到謝玉甯之時,秦翊這心裏就有點不是滋味了。
自家媳婦保護别人走了那麽多路,還救了人家兩回,怎麽想怎麽不好受。
而且,那個人還不是旁的人,是年輕俊美多才的探花郎。
他心裏酸酸的,可又不能表現出來,隻好緊緊握着成煙羅的手:“這謝探花想來非常俊美吧,定也是有才學的,他沒與你吟詩作賦吧?”
成煙羅一怔:“哪裏顧得上,那路挺不好走的,趕路都來不及,哪有心情吟那些個酸詩。”
竟是顧不上的,如果顧得上的話,隻怕是要吟詩的吧?
秦翊這樣想着,心中就更不對味了。
成煙羅絲毫不覺,還笑嘻嘻道:“總歸這次救他也沒白救,還得了他一個承諾,以後總要要讨回來的。”
秦翊這心裏真是窩了火的。
他一伸手把成煙羅抱入懷中:“你打算怎麽讨回來?”
成煙羅擡頭看了秦翊一眼,發現這家夥臉黑黑的,似乎是有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