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一瞬間就變的垂頭喪氣起來。
他低着下頭,努力掩住眼中的失落,慢慢的回身就要往外走。
成煙羅也不知道爲什麽,這時候就心軟了。
她一把拉住秦翊,惡狠狠道:“來都來了,還想走?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秦翊猛的回神,臉上是滿滿的喜悅。
從來笑容都十分溫和,可這會兒,他嘴角翹的都快到眼角了,嘴巴也咧的大大的,傻笑的樣子讓成煙羅不忍直視。
“傻子。”
成煙羅笑罵一句。
秦翊緊緊抓着她的手:“隻要與你在一起,傻子便傻子吧,什麽我都認了。”
成煙羅拍開他:“你即是冷待了我三年,如今便該好好的想辦法賠罪,好好的賠償我,往後要加倍對我好,若不然,我的拳頭都不依。”
秦翊心中美的就跟炸開了花一般,從頭到腳,甚至于連頭發絲都透着喜悅:“好好,你說如何賠你便如何,都聽你的,往後,我自然加倍對你好,加三倍,四倍。”
成煙羅嘴角上翹,笑的也跟個大傻子似的。
兩個傻子對着笑,笑了好一會兒,秦翊才拉着成煙羅在床沿上坐下。
這一夜,兩個人倒也是蓋着棉被純聊天的。
第二天一大早成煙羅就收拾了東西帶着人離開。
這次她帶的人中除了幾個自己的親兵之外,便是來自于甯壽伯府的那些人。
秦翊知道她帶了什麽人走,心中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不過,秦翊怕說了叫成煙羅爲難,便什麽都沒說。
不如粵府這邊如何,單說長安的天極宮中,元康帝坐在禦案後,對着江相以及幾位輔臣道:“你們說說,粵府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江相想了一會兒:“還請陛下派人過去查看,看看粵府是否像所言那般有巨大的變化?”
一位姓靳的輔臣也道:“是極,江大人所言極是,該好好的查驗一下。”
而另一位姓越的輔臣卻道:“臣以爲陛下該叫秦季明換個地方,粵府該由别人接手,秦季明即是能整個,僅用四年時間便将一個荒蠻之地治理好,可見其能力,如此幹臣能臣,便該多多爲國爲民,即是粵府治理好了,他便該去别的地方。”
又有一些人點頭表示贊同越輔臣的話。
元康帝也認爲這位姓越的輔臣說的很對。
如今各地不是這個災就是那個難的,可以說好些地方都民不聊生了,那麽,秦翊這樣有能力的人便該多多做活,多救萬民于水火之中。
“即然如此,那便頒旨吧,朕親自尋人去接替秦季明的職務。”
一聽元康帝這麽說,好些大臣就動了心思。
如今的粵府可不得了,那可是肥的流油的地方,誰不想插上一手。
隻是秦季明和成煙羅這對夫妻把守的嚴密,叫他們想插手都難,可秦季明一調任,這粵府還不是随他們擺布麽。
這麽想着,好些人都眼紅了,下定決心一定要給自家搶了這塊寶地。
元康帝當然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他隻知道粵府那邊即是如此富裕,便該多多上貢,而秦季明這麽能幹,就該多爲君分憂。
這邊正商量好了,便聽到有人在外邊喊:“陛下,成七娘求見。”
什麽?
一聽成煙羅來了,一行人吓的頭上都冒了汗。
尤其是元康帝,這頭就開始疼了。
他揉了揉額角:“這個成七娘,如何跑回來了?”
可成煙羅求見,他又不能不見。
“宣。”
不過一會兒功夫,成煙羅穿着一身男裝就大步走了進來。
看到成煙羅,衆人恍惚想起來那位京城鬼見愁。
四年時間沒見,成煙羅倒是長大了,人也更加的絕豔,可身上的殺氣以及血腥之氣也更重。
她一進屋,便吓的好幾個人往後退。
成煙羅也不理會那些人,直接跪在地上給元康帝請安:“見過陛下。”
元康帝擡手:“起吧。”
成煙羅站了起來,臉上帶着笑:“四年未見皇叔了,皇叔還是風采依舊啊,瞧着還是那麽年輕英俊。”
一句話便逗的元康帝笑了起來:“你這個孩子啊,真是叫朕如何說你呢?你在長安闖下多少禍,愁的朕連覺都睡不好,那時候就盼着你趕緊離開長安禍害别人去,可等你真走了啊,朕耳根子倒是清靜了,可也無趣的緊。”
成煙羅便笑道:“七娘也想皇叔了,這次即是回來了便多陪皇叔些日子吧。”
元康帝吓的臉都白了:“這可不成,可不成,你都是成了家的人了,哪裏能老往回跑。”
成煙羅抿着嘴笑:“怕什麽,總歸秦季明也該回來了嘛,我們兩口子以後都在長安,自然可以多陪皇叔的。”
元康帝一驚:“季明要回長安?朕如何不知?”
成煙羅眨了眨眼睛:“皇叔和諸位大人不是想叫季明調任麽,調任嘛,自然是要回長安了。”
元康帝一聽這話,臉就繃了起來:“調任是真,可回長安卻是不可能的,七娘,你夫婿即是有能力,便該多多的爲君分憂啊,朕想着再叫他去旁的地方治理,你看如何?”
成煙羅拉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皇叔,您這是叫我守寡呢吧?”
什麽意思?
元康帝和各位大臣都愣住了。
成煙羅便紅了眼眶,她一臉傷心的看着元康帝:“皇叔,當初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非得叫我們家季明去粵府,那是個什麽地方,又荒涼民風又不好,還有各種瘴氣,我們季明一個文弱書生如何受得了?去了之後便病了一場,又正好趕上旱災,皇叔啊,您是沒看着啊,我們一路走過去,越是臨近韶州,這路上的災民就越多,各種屍骨就堆在路旁,時時刻刻都有倒斃的人,老人餓的動彈不得,父母舍不得吃自家的孩子,便易子而食,更有無數的亂相,等到了韶州,更是被當地的大戶刁難,簡直就是寸步人行,我們家季明是拼了命的安撫災民,四處籌集糧食以濟災民,爲此,不惜傷了身子,這幾年,他,他這身子骨越來越差,粵府那邊如今平平安安的倒還好,可是……可皇叔要是叫季明去别的地方,那非得要了他的命啊。”
說到這裏,成煙羅一個長安鬼見愁都哭了。
這可真把元康帝給吓到了。
“我這次回來便是想求皇叔将我家季明調回長安,您若是不應,我就……”
“你待如何?”元康帝是真給吓壞了。
“我便留在宮不走了,反正季明真有個好歹我也沒人要了,那我就賴給皇叔了,您總得管我吃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