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和魏王一起從當陽殿出來。
威遠侯看着魏王冷笑一聲:“王爺真正好心思。”
魏王也笑:“彼此,彼此。”
威遠侯又如何不知道魏王安了什麽心,不過就是想着讨好元康帝罷了。
“拿着這事做人情,王爺心胸寬廣,在下佩服。”
魏王一甩袖子:“本王現在要去甯壽伯府,等着找成沣算帳,你去不去?”
“去,一起去。”
威遠侯趕緊跟上:“不過話也說回來,王爺的确狡滑,即是拿成七娘沒辦法,倒不如找成沣算帳,如何我這些年都沒想到此處呢?”
“那是你傻。”
魏王翻身上馬。
威遠侯也上馬跟上。
長安府大牢
成煙羅站在大牢門口,朝着鐵柱擺手:“錢給你了,你先找地方住下,我得進大牢了。”
鐵柱緊跟着:“姐,俺也進大牢吧。”
“你進什麽大牢?”
成煙羅一陣氣悶。
“我陪着你啊。”鐵柱傻乎乎道。
成煙羅更氣:“我進的是女牢,你不可能進去,趕緊走。”
鐵柱沒挪腳:“那俺進男牢行了吧。”
“你沒犯罪,進什麽大牢?”成煙羅都覺得不知道要怎麽跟鐵柱說話了。
鐵柱低頭,拿腳踢了踢路邊的石頭,這一踢,一塊大石頭飛起,就這麽砸到了才出來的牢頭身上。
鐵柱高興的一蹦三尺高:“姐,我犯罪了,俺能進大牢了。”
牢頭摸着頭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鐵柱:“老子活了這麽大歲數,在牢裏也這麽多年,還沒見過你這樣的,哪有人急着進大牢的。”
鐵柱傻笑:“俺就想進大牢,俺想陪俺姐,怎麽滴。”
牢頭不住點頭:“成,成,那趕緊進,趕緊進去。”
他的話音才落,就看到一個小太監騎着馬急急忙忙跑來。
那小太監一下馬就大聲道:“成煙羅接旨。”
成煙羅一拽鐵柱跪在地上:“臣女成煙羅接旨。”
“陛下旨意,着成煙羅歸家,由成沣好生教導。”
小太監笑嘻嘻的說完,看了成煙羅一眼:“成七娘,起吧。”
成煙羅嗑了個頭:“臣女領旨謝恩。”
然後,她就站了起來,笑着望向鐵柱:“我現在要回家了,你要進大牢趕緊進。”
鐵柱起身,頭搖的跟潑浪鼓似的:“俺不進大牢,俺也跟姐姐回家。”
成煙羅也不理會鐵柱,轉身就走。
鐵柱亦步亦趨的跟着。
等走到甯壽伯門前,成煙羅又開始趕鐵柱。
“你真的别再跟着我了。”
鐵柱使勁搖頭:“不行,俺得跟着姐,不然俺心裏沒底。”
成煙羅無奈極了,隻能拉着鐵柱就近找了一家客棧,又幫他要了一間房,拉他進去安頓好才哄着他:“你看,這裏是離甯壽伯府最近的客棧了,往後你就住着,我也給你留了銀子,你想吃什麽喝什麽隻管要,肯定讓你吃飽。”
鐵柱直愣愣的坐着,憋的一張臉通紅,眼圈也是紅的:“姐,俺,俺不求吃飽了,俺就求能跟着姐,俺才有了親人,你别不要俺啊。”
成煙羅看這麽一個大個子坐在這兒哭,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踮着腳摸了摸鐵柱的頭:“乖啊,姐不會不要你的,你看,我得回去,可甯壽伯府是個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萬一我在府裏受欺負了,出不來了,你在外頭好接應我啊,要是咱倆都進去,碰着事可就麻煩了。”
鐵柱一聽成煙羅這麽說,頓時精神起來。
他咧着嘴笑,揮了揮拳頭:“姐放心,俺就守在這兒,姐有事就讓人叫俺,俺保管保護好你。”
“好。”成煙羅也笑了:“有你在這,我就放心了,我什麽都不怕。”
“不怕,咱不怕,俺有的是力氣,能打架能幹活,俺以後肯定對姐好的。”
鐵柱拍着胸脯保證:“隻是姐啥時候才能從甯壽伯府出來?”
“很快的。”成煙羅跟鐵柱做了保證,又叮囑了他好些話才離開客棧回府。
甯壽伯府
甯壽伯站在客廳中左轉右轉,轉了好一會兒才對一個丫頭道:“你去正房跟太太說一聲,就說,就說陛下放了七娘,讓她回府,叫太太給七娘把房間準備好。”
那個小丫頭吓的膽戰心驚的,一溜小跑去了正房。
正房中,蘭氏正和成雲錦說笑,娘倆人才說到什麽樣的料子好,再給成雲錦打一套什麽樣的頭面,好參加侯相家舉辦的宴會。
便聽到外頭有小丫頭說話的聲音。
蘭氏高聲問:“碧桃,誰在外頭?”
簾子被挑開,一個身材高挑長相平常的丫頭進來。
她臉上帶着淡淡的怒氣:“太太,是老爺房中的小丫頭翠兒,她過來說老爺的意思,說是什麽陛下放了七娘讓她回府,過一會兒七娘就要回來,叫太太給七娘把房間收拾好。”
“什麽?”
蘭氏和成雲錦同時一驚,娘倆個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蘭氏皺着眉頭問:“好端端的怎麽就,怎麽就放了她?”
成雲錦卻很擔心:“母親,七娘如果回來,咱們府上又不能安生了。”
蘭氏拍拍成雲錦的手:“你莫怕,有娘在呢,保管不讓她欺負你。”
話是這麽說,可蘭氏心裏真沒底氣。
成雲錦吓的直哆嗦:“我聽說七娘如今在外頭厲害着呢,不管是誰惹了她她都敢打,威遠侯世子不知道叫她打了幾回。”
蘭氏也有些害怕,她深吸一口氣:“那是旁的人,咱們自家人她總不能打的吧,我怎麽說都是她的嫡母,你是她的長姐,她就是再混,也不敢打咱們的。”
成雲錦想想也是,便也提起了勇氣:“如此,我便,我便放心了。”
蘭氏笑着安慰了成雲錦幾句,就讓碧桃傳話下去,着人給成煙羅打掃房間。
成煙羅的房間一直閑置着,隻是這三年也沒人收拾,屋子裏早髒亂的不行了。
蘭氏交待下去之後,就有很多粗使婆子以及負責灑掃的丫頭加緊打掃。
用了約摸有一個來時辰,房間才算收拾好。
而成煙羅坐在正房裏早等的不耐煩了。
“太太。”
成煙羅起身看着蘭氏:“如何不叫我回房呢?莫不是我在牢中這三年,太太沒叫人幫我看守房間?或者說,連灑掃都沒灑掃過?”
蘭氏大聲的咳了起來。
她咳的眼睛和鼻子都紅了:“不,沒有的事,一直灑掃着呢。”
成煙羅笑了一聲:“如此,還要謝謝太太了,不過,我想着三年前我還小,如今我大了,房間裏的擺設恐怕不合适了,還有,這三年我在牢裏也沒見家裏人來看過我,許是早忘了我吧,您瞧,我個子是不是高了?早先的衣服都小的不能穿了,想來,太太應該也已經叫人給我做了衣服,太太趕緊叫人拿來我試試,我啊,甚是想念咱們府上的衣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