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
那人一臉的震驚狀:“不是說……我聽說高氏在劉家挺好的啊,當初高氏的爹還救過劉有爲的性命,怎麽就,他們怎麽狠得下心啊。”
文書吃了口菜:“誰知道怎麽回事啊,反正高氏已經死了,甭管怎麽死的吧,人沒了,還能怎麽着,她家裏也沒什麽人,誰還肯爲了她跟劉家折騰,劉家大約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敢這麽着的吧。”
那人氣憤不已:“這也太不把人當人了吧,不行,這事不能這麽算了,我得……”
文書趕緊按住那人:“兄弟,你這是害我呢,這事可不能吵的到處都是,要不然,我們飯碗不保啊,你要是真敢嚷了,牢裏那麽些看守,還有牢頭什麽的,哪個家裏沒點能力,這些人找上門去,保管叫你後悔,再說,高氏又不是你什麽至親的人,你真犯不上。”
那人思量片刻方恨聲道:“便宜劉家了,真真可恨。”
他起身朝文書拱了拱手:“謝謝兄弟告之我真相,這裏的帳已經結了,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文書也拱手:“好說,好說。”
那人帶着這個消息離開。
從酒館出來,他就徑自找了林忠,把打探來的消息告訴林忠。
林忠一聽,立刻一拳捶在牆上:“李婆子當真可恨,竟然敢哄我,且看我如何治她。”
林忠記恨上了李婆子,回去就跟侯丞相學舌,隻說李婆子應該是把真正的玉簪子給了别人,也不知道從哪仿了一隻來哄他,又說起高氏的事情來:“若不是怕高氏把這事嚷破了,劉家怎麽都不能把好好的能偷盜的兒媳婦送入牢中,還買通看護要治死她,如今雖說高氏已故,沒有證據證明李婆子在這裏頭耍了滑頭,可單憑她要高氏死這一點,這其中必有什麽。”
彼時夜玄正坐在一旁,聽了林忠的話忍不住冷笑:“也不知道哪個道法還不錯的看中了那隻玉簪子,想用虛鳳的氣運來助修行,因此買通李婆子給他把簪子換了,可恨李婆子拿了侯兄的錢卻哄騙于你。”
侯丞相也認爲劉家在其中壞了事,想到侯惠珠這段時間疼的死去活來,頓時氣到咬牙:“可恨,本相必教訓于他。”
女牢中,成煙羅叫過牢頭:“事情都辦妥了嗎?”
牢頭趕緊笑道:“妥了,您還真是料事如神呢,早就想到必然有人打聽高氏的事了,果然,還真就有人打聽了,就按照您交待的辦的,那人是真信了。”
成煙羅一聽心中高興,又給了牢頭一些碎銀子:“去吧,請人喝壺酒,另外,你幫我打聽着些劉家的事情,要是他家有什麽動靜就過來和我說說。”
牢頭對于高氏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他也有些不恥劉家的爲人,知道劉家要倒黴了,也愛看個熱鬧,自然樂的答應。
再者,他還等着劉家倒了黴成煙羅一時高興再賞他些銀子呢。
慈仁宮
夏日天氣炎熱,慈仁宮雖廣闊,可到底也不涼爽。
每天夏日曹太後心裏就不好。
今年也是同樣如此,她年歲大了些,就更加苦夏,正午的時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
宮女忙着打扇子,可曹太後還是有些煩燥。
她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彥嬷嬷趕緊近前:“娘娘,不如叫人再送些冰來?”
曹太後擺手:“罷了,用冰多了我的身子骨也受不住。”
彥嬷嬷輕聲道:“可老這麽熱着也不是事啊。”
“不熱着又能怎麽着啊。”
曹太後下床,在屋裏轉了一圈:“你去給我端杯茶來。”
彥嬷嬷給曹太後端了杯茶水過來,曹太後接過來喝了一口,彥嬷嬷就提議:“不如把七娘叫來給您說說笑話,或者講點故事也成啊。”
“先不叫她了。”曹太後把衣領的扣子解開兩個散散熱氣:“我老叫她與她無益。”
她走了幾步想起一件事來:“我記得七娘說過高氏的事情,那高氏現在如何了?”
彥嬷嬷倒是打聽了,現在曹太後問起,她是有的回的:“高氏在徐家莊過的好着呢,她手裏有些錢,在那裏買了宅子置了地,小日子滋潤的很,比在劉家可享福多了。”
“就是那個劉家。”曹太後坐下,一邊叫人給她梳頭發一邊說:“劉家後頭怎麽樣了?”
這個彥嬷嬷倒是不知道:“奴婢不知。”
曹太後想了想:“你叫人打聽一下,左右我無聊的緊,聽聽這些市井消息也算解個悶,這劉家不安好心,想來以後也得不了好,我看着壞人有了惡報,心裏也解氣。”
彥嬷嬷一聽樂了:“正是這話呢,奴婢也覺得劉家的事情就跟話本子似的,也愛瞧瞧,得,奴婢叫小德子出去多打聽着些。”
彥嬷嬷出去安排,曹太後琢磨了一會兒,等彥嬷嬷回來就道:“我份例裏還有些冰,總歸我用不着那麽些,你叫人給皇後送點。”
說起皇後,彥嬷嬷情緒也低落起來。
前兩天曹皇後和元康帝又起争執,曹皇後性子太暴,竟然把元康帝給打了。
元康帝氣極了,命人把曹皇後給關了起來,叫她閉門思過,吃穿用度也一律削減了很多。
如今天氣正熱着呢,曹皇後那邊想必沒有冰的。
曹太後心疼曹皇後,想着接濟她一二也是在所難免的。
“娘娘啊,您記挂着他們兩口子,可誰領你的情啊?”
彥嬷嬷大着膽子進了一言:“照奴婢說,您隻管吃喝樂呵,外頭怎麽着,您管不了那麽些的。”
曹太後歎了一聲:“罷,就這一回了,給她送去吧,以後,哀家是管不了她了。”
又過了四五日,成煙羅去了高秀秀那裏一遭,又碰着了宋啓,還從宋啓那裏讨了新的話本子,這話本子寫的故事也很新奇,寫的是修仙界的事情,那些高深的法術,以及新奇的法寶看的成煙羅愛不釋手。
這日,她正給話本子潤色,就見牢頭匆匆忙忙趕來。
成煙羅放下筆:“怎麽着,劉家出事了?”
牢頭陪笑:“要不說您料事如神呢,正是。”
成煙羅把寫好的稿子收起:“說說吧。”
牢頭拉了個凳子坐下,擺開了架勢道:“這幾天,我一直叫人打聽劉家的事情,前兩天劉家一直安安生生的,我還當您說錯了呢,沒想到昨天劉家就出事了。”
成煙羅一臉的好奇狀:“是不是劉有爲出事了?”
牢頭眼睛瞪的老圓,驚奇之極:“您又說準了?您說您怎麽就看的那麽透呢。”
成煙羅笑了笑。
這些本事可不就是被逼出來的,她前世幫着錢家料理家事,應酬往來,天長日久的,就逼出這麽一身的本事來。
“昨天衙門裏去了人把劉有爲給拿了,說他和前兩年的一宗人命案有關,昨天晚上大理寺連夜開審,今天一大早就給劉有爲定了罪。”
牢頭慢慢給成煙羅講着。
成煙羅擰眉:“你且等一下,爲何是大理寺?這劉有爲可沒有官身,就算審他,也用不着大理寺吧?”
牢頭也不太明白:“小的也不知道啊。”
成煙羅細細一想就知道了,她笑着敲了敲桌子:“後來呢?”
牢頭低聲道:“今天上午劉勇出門被人訛上了,說是他打死了人命,這不,也被送到了長安府衙。”
成煙羅笑着起身,揉了揉手腕:“以後,他家的壞事還多着呢,做了昧良心的事情,難道還想平平順順的?想的倒美,這越往後啊,越得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