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惠珠吓了一跳。
她慌忙去摘頭上的玉簪子,可因爲緊張,竟然沒有摘下來。
侯丞相這時候已經叫伺侯的丫頭們下去了。
他隻能親自起身幫侯惠珠把簪子摘下來送到夜玄手上。
夜玄接過玉簪子打量了片刻,神色嚴肅的問侯丞相:“這便是我說的吳家小丫頭生前用過的簪子?”
侯丞相點頭:“正是呢,夜兄不是說過要拿了來給惠珠戴,才能幫她穩固氣運嗎?”
夜玄眉頭皺的更緊:“侯兄,惠珠氣運太薄,身體又差,隻能用大氣運才能幫到她,隻是她的身體……如果将兩個虛凰的氣運都給她,她也受不住的,我也是沒辦法,便将一隻虛凰的命格轉換給惠珠,而吳家小丫頭多數氣運就封存在這個簪子裏,别看這簪子不起眼,可卻是難得的法器,我想着你拿到簪子給惠珠帶在身上,天長日久的滋養惠珠的身體,總歸是對她好的。”
侯丞相聽到這裏趕緊朝夜玄行禮:“多謝夜兄費心了。”
侯惠珠也朝夜玄福身:“謝夜伯父。”
夜玄擺手:“可這簪子卻不是那隻。”
“什麽?”
侯丞相和侯惠珠同時驚問:“怎麽會不是呢,分明是從吳家拿出來的?”
夜玄一邊把玩那隻簪子一邊問:“這事你們叫誰辦的?中間經了誰的手?那簪子玉質并不是特别好,按理說也不會叫人貪默,除非……”
“除非什麽?”
侯丞相急問。
夜玄思量道:“除非那人也是有些道行的,看出了簪子裏封存的氣運,搶了自己來修行。”
滋……
侯丞相頓覺事情大條了。
夜玄似乎還嫌不夠,看了侯惠珠一眼又道:“而這隻簪子雖和那隻看着很像,但那隻簪子封存的是氣運,這隻裏邊卻沾染了許多陰氣晦氣。”
侯惠珠吓的退了幾步,離那隻簪子遠了許多,才驚呼:“究竟是誰要害我?”
侯丞相更是擔心侯惠珠,不住的問夜玄:“夜兄,這簪子,這簪子在惠珠身上也帶了解段時間,有沒有什麽大礙?惠珠最近常常心悸是不是因爲它?”
夜玄點頭:“這簪子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的,總歸裏邊怨氣很重,惠珠帶在身上隻有壞處。”
他叫侯惠珠站過來,從懷裏摸出一張符折好遞給侯惠珠:“帶着吧。”
侯惠珠接過來珍重的放在身上,又給夜玄見了禮。
侯丞相吩咐侯惠珠:“你身子不好就先回去吧,我和你夜伯父說話。”
侯惠珠臉上還帶着一些擔心,可還是行禮告退了。
等侯惠珠一走,侯丞相忙不疊的高呼:“叫管家來,叫林忠過來。”
過了一會兒,丞相府的管家林忠一溜小跑的過來,他走到近前給侯丞相嗑頭:“老爺喚小的作甚?”
侯丞相一見林忠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擡腳一腳踹在林忠身上,直接把林忠踹了個跟頭:“作死的東西,叫你辦事都辦不好。”
林忠吓壞了,爬起來小心的跪好:“小的有錯老爺隻管大罵,隻求老爺别氣,氣壞了身子才是小的的過錯。”
侯丞相深吸了一口氣:“我問你,我叫你尋人去吳家拿簪子,你拿回來的是什麽?”
林忠愣了。
“老爺,小的的确尋了人去吳家拿簪子的,拿到之後小的就趕緊回來複命了。”
侯丞相看林忠的神色不像在說謊,再者,林忠是侯家的家生子,他一家老小的命都在侯家手裏捏着呢,他不敢在這件事情上故弄玄虛。
“我問你,你拿着簪子回來的時候可曾碰到什麽人?”
林忠想了好一會兒使勁搖頭:“沒有,小的拿到簪子趕緊坐着馬車回來,路上根本沒在哪兒停,更沒碰到什麽人。”
侯丞相更加費解。
夜玄喝了一口茶問林忠:“你是尋誰做的這件事情,那人可靠嗎?”
林忠老老實實的回答:“回夜大師的話,小的尋的是劉家做的這事,劉家娶的兒媳婦是神偷後人,這簪子是她去吳家偷出來的。”
“劉家?”夜玄琢磨着:“你仔細說說這劉家一家都是做什麽的?還有他家的兒媳婦又是怎麽回事?”
林忠便将他打聽來的劉家幾輩子的家底說了出來,又将高秀秀的生平講了。
“那高氏的爹就是高淮,不過高氏并沒有得到高淮全部傳承,而且那高氏性格溫柔賢惠,也沒多大主意,一心隻想伺奉公婆相公,隻是一個尋常婦人。”
侯丞相聽到這裏又怒了:“尋常婦人?要是尋常婦人的話,怎麽敢去翰林家偷東西?林忠,你太不小心了。”
夜玄卻道:“這也說不得。”
他思量片刻又問林忠:“那劉家現在如何?”
林忠開始回想,越想臉色越是難看。
侯丞相氣的又是一腳踹了過去:“夜兄問你話,你耽擱什麽?”
林忠趕緊跪好,小心回道:“回夜大師,實在是小的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怠慢了您老人家,現在小的想起來了,前兒聽說,聽說劉家的小媳婦高氏偷東西被人抓住,後頭劉家大義滅親,将她送進牢中。”
林忠才說到這裏,侯丞相就是一驚。
他猛的站了起來:“不好,劉家誤我啊。”
夜玄也是這麽想的:“這事說不得就是劉家弄出來的,不然,好好的媳婦怎麽舍得送入牢中?”
侯丞相一把提起林忠:“你趕緊再叫人出去打聽劉家的事情,要是有什麽風吹草動,就直接把那一家子給抓起來審問,好好的問問他們真正的從吳家拿的玉簪子放到哪兒了?”
林忠這時候已經知道是玉簪子出了事情。
他吓壞了,生怕一個不好叫侯丞相要了他一家的性命,就趕緊答應着:“老爺放心,這次小的親自去辦,一定不會再出差錯。”
長安府大牢
成煙羅一邊吃着雞腿,一邊指使牢中的看守給她收拾牢房中的東西。
吃完雞腿,她左右無聊,就想出去轉轉,另外,她還想去尋宋啓,瞧瞧他那裏有沒有新的話本子。
想了便去做,成煙羅拍拍手站起來,就徑自往外走。
牢中不管是牢頭還是看守都不敢攔她。
看守們是早先得過成煙羅的好處,也知道她有武功在身,情知打不過她,便不敢攔。
新的牢頭是來了之後就叫成煙羅收拾過,更不敢往成煙羅跟前湊。
成煙羅就這麽大模大樣的從牢中出來,看着外頭碧藍的天空,隻覺得神清氣爽。
她先去了小酒館,在那邊等了一會兒也沒等着宋啓,便想着随意逛一逛。
走了一會兒,成煙羅看着四周的景象,就想到一件事情。
前些日子她和高秀秀搬空了劉家,後頭高秀秀去了徐家莊,而劉家怎麽樣了,她還不知道呢?
也不知道劉家失了錢财如今過的是什麽日子?
一家子是不是在互相埋怨,李婆子那個侄女會不會還在劉家住着?
這麽一想,成煙羅就決定去劉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