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羅大龍的妻子,在秦予希這樣光鮮亮麗的女人面前,顯得格外局促,她攏了攏自己耳際邊的發絲,招呼着秦予希在一張方桌前坐下,也不知道該跟秦予希聊些什麽。
秦予希顯得很随和,她在重生之前的生活,不也是一地雞毛,雞零狗碎嗎?于是看着面前顯得非常局促的女人,客氣道:
“嫂子,你别站在我面前,坐啊。”
旁邊的祁子涵和羅大龍,就已經坐在了炕上,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
交談間,羅大龍回頭喊着他老婆,
“媳婦兒,來壺酒,把肉給我兄弟烤上。”
那氣勢,呵,不得了,仿佛平時在家裏,是個怎樣的大老爺們兒,可牛了!
羅大龍老婆瞪了一眼羅大龍,也不好在此時發作,又朝着随和的秦予希笑笑,恨恨的下去給羅大龍和祁子涵烤肉了。
坐在方桌邊上的秦予希,正在暗笑羅大龍,一會兒等她和祁子涵走了,怕是日子不好過了,沒想到羅大龍,卻是大嗓門兒的沖秦予希招手,
“來,弟妹,上炕上坐,都是一家人,别客氣。”
這還沒結婚呢,祁子涵的老班長,竟然就喊上秦予希做弟妹了。
秦予希的臉有些紅,但還是依言坐到了炕上去,這北方的炕她沒怎麽坐過,一上來,就感覺暖烘烘的,整個身體都暖了。
祁子涵幫着扶了扶秦予希,依舊和羅大龍交談着,
“班長,您退休後,就一直在這個地方,開這麽個小店兒?”
“那能有什麽辦法?”
羅大龍歎了口氣,搖頭,恰逢他老婆溫了壺酒上來,羅大龍給自己和祁子涵各倒了一杯小酒,拿着自己的酒杯,沖祁子涵示意,然後先幹爲敬。
放下酒杯,羅大龍又歎道:
“我以爲咱做個生意,能賺點錢,過個好日子,不說大富大貴吧,至少生活無憂,但是理想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外一回事兒,tm老子折騰了兩年,就不是個做生意的料。”
祁子涵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面前的小酒杯,也是一飲而盡,點頭,表示認同,
“班長,就您這性格,做生意,不合适。”
坐在祁子涵身邊的秦予希,默默的聽着,感覺這個羅大龍真是個有故事的人。
那羅大龍一臉的苦笑,搖頭,又和祁子涵碰了一杯,兩人聊着天的時候,烤肉上來了。
從羅大龍和祁子涵的聊天中,秦予希知道,這家烤肉店的廚師,就是羅大龍的老婆,其實羅大龍退伍的時候,是有機會分配工作的。
可是他在分配工作後,上任不到一個月,就因爲見義勇爲,打了個人,結果被單位開除了。
後來就跟着老婆,拿着退伍時分到的點兒錢,在自家開了這麽家烤肉店,生意就從沒好過的,一兩個月不開張,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秦予希默默的聽着,低頭吃着烤肉,一直到祁子涵和羅大龍的酒都喝得差不多了,才聽得祁子涵對羅大龍說道:
“你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還是得想辦法出去找份兒工作,你們倆口子窮點兒苦點兒沒事兒,别耽誤了孩子。”
頓了頓,祁子涵在桌子下,握住秦予希的手,用力捏了捏,對羅大龍說道:
“我這個女朋友,剛好開了個化妝室,近期要在帝都參與一部電影的拍攝工作,缺個人周全,你也知道,我假期就要結束了,實在是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帝都……”
話未說完,秦予希和羅大龍,都了解了祁子涵來的目的,這是在給秦予希找個保镖呢?還是顧念着戰友情誼,替羅大龍找個長期飯票?
秦予希和羅大龍,都相信理由是後者,畢竟秦予希一個女人家,哪兒來的那麽多危險,需要出動羅大龍這樣一個精銳。
雖然是個退伍了的境外作戰部隊精銳,但相關領域裏,那也算是個精銳!
那羅大龍還沒反應過來,旁邊他老婆趕緊上前,一臉感激的看着秦予希,眼眶紅紅道:
“大妹子,謝謝你,你真是我們家的貴人呐。”
秦予希:“……”。
她此時此刻,都還是一臉懵的,怎麽祁子涵現在給她找個貼身保镖,都不過問她的意見了?雖然她也不反對啦,可是這樣強行給她安排一個保镖,不是祁子涵的作風啊。
她是有什麽危險,或者身邊會發生什麽危險嗎?
秦予希保持微笑,點點頭,對羅大龍老婆說道:“不客氣,嫂子,都是自家人!”
她給了祁子涵最大的體面,一直到祁子涵和羅大龍聊完,秦予希挽着祁子涵的手,吃飽了喝足了出門兒,看着祁子涵給羅大龍硬塞了一筆錢。
秦予希一直保持微笑,沒開口說話。
本來羅大龍說要借個車,送祁子涵和秦予希回帝都,但是這黑燈瞎火兒的,上哪兒借車去?祁子涵又說已經打了電話給帝都的朋友,很快就有朋友來接了,先跟秦予希走走。
然後左右說了一通,羅大龍這才放了祁子涵和秦予希走。
出了院子,秦予希被祁子涵牽着手,一路無話的到了大路上,站在風中等車。
初春的帝都,夜晚冷得瘆人,祁子涵轉身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了秦予希的身上,低頭,看着被攏在大衣裏頭,就宛若個孩子,穿着成年人衣服的秦予希,笑了一下,問道:
“生氣了?”
“你說呢?”
秦予希沒好氣的,擡起清澈的眼睛,看着祁子涵,其實她也沒有生氣,隻是詳裝有些不高興的樣子,道
“我不是反對你幫你的戰友,可是你做這決定之前,是不是該跟我商量一下?”
祁子涵将大衣的帽子,給蓋在秦予希的頭上,伸手,抱緊了裹着大衣的秦予希,嘴唇貼在秦予希的耳際,低聲說道:
“我這個老班長,你别看他現在過得這麽潦倒,可是個本事人,不光身手了得,對電腦通信方面,也很拿手,以前隊裏監聽敵方通信,都靠我們這位老班長,要不是因爲脾氣太耿直,看不慣官場作爲,他今天不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