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秦予希站不住了,就回頭趴在了祁子涵的書桌上睡覺,待得睜開眼睛醒來,天還未亮,陳玉蓮還在床上睡着。
秦予希趕緊開門走了出去,想着祁子涵他們,一夜都未回來,秦予希要去找找領導,她得搞清楚她男人現在的處境,究竟危險不危險吧。
隻是一打開房門,秦予希就愣住了,外面的空地上,一片軍綠色的帳篷。
帳篷從宿舍外,一直往遠處延伸,一個又一個整齊排列着,搭到了體能拓展建築器材的邊上。
周子弱從領導辦公室走出來,正好瞧見秦予希站在屋檐下面,怔怔的看着一地的帳篷,便解釋道:
“昨晚上涵哥他們回來的太晚,就沒叫醒你們,自個兒搭了帳篷睡下了。”
“哦。”
秦予希應了一聲,喉頭哽了一下,低頭,眼眶熱熱的,沒說話。
然後見周子弱要走,秦予希趕緊偏頭,轉身問道:
“你們涵哥身上的傷,沒事兒吧?”
“沒事兒,都是皮外傷,咱們皮糙肉厚的,經常受傷,小事情。”
周子弱沖秦予希微微笑,一臉的揶揄,
“昨天晚上涵哥回來,也是第一句話就問你,我說你睡了,嘿嘿嘿。”
說完,周子弱就去做事了,他昨天沒跟着一起去追昂沙和卡帕,所以一直在忙着審活俘,這會兒都還沒審完呢。
“你們什麽意思?我們要回家,我們要下山,你們把我們扣在這裏,還不給床讓我們休息,你們是想虐待老百姓嗎?”
倏爾,一道尖利的聲音,從住宿樓的後面遙遙響起,像是何春花在叫。
秦予希溫柔的臉上,表情便是一垮,轉身就朝着宿舍後面的食堂走去,果然,是何春花、尚寶林、庹桂花、尚春妮那幾個人。
他們的身上都帶了傷,神情也是狼狽不堪的,不過他們身上的傷不嚴重,一點點小小的擦傷罷了。
此時被找了回來的尚寶林、庹桂花等這一群人,正在沖炊事班的小戰士發脾氣,其中,數何春花的脾氣最大。
他們覺得,跟着昂沙走,明明是一條财路,非被祁子涵帶人給追了回來,實在是教人惱火,而且昂沙和卡帕跑掉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
所以何春花就直接将火氣撒到了東山駐軍們的身上,這裏也挑剔,那裏也挑剔的,恨不得東山駐軍,現在就給她安排張席夢思睡下。
炊事班的小戰士,很明顯是新來的,手裏拿着大鍋勺,手足無措的看着何春花,弱弱的解釋道:
“這位嫲嫲,這些事兒,您得問我們領導,現在我們的宿舍都滿了,寨子裏也很不安全,在不确定那些人,還會不會回來的的情況下,你們貿然回寨,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我呸!”
何春花在地上唾了口唾沫,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指着小戰士的鼻子,怒道:
“你少跟老娘在這兒放屁,讨嫌死了,你們這些人,就跟秦予希是一夥兒的,見不得别人發财,也見不得别人好,老娘就是要回寨,你們敢攔着,老娘就扇你們個大嘴巴子!信不信?!”
食堂外,秦予希頂着夜色,直接走進了燈火通明的食堂,不等尚春妮等人反應過來,她一把抓住了何春花的手腕,将這何春花拖出了食堂,用盡了力氣,狠狠的推進了夜色之中。
尚春妮等人一驚,紛紛沒敢再鬧,隻是看着秦予希,面色不善。
“秦予希!你個目無尊長的東西,你想撒潑是吧?!”
何春花從地上站起身來,指着秦予希就沖過來,她早就想打秦予希了,隻是一直礙于長輩的身份,彈不得這界山寨金花一根頭發。
如今是秦予希先動的手,何春花可就不講客氣了。
她跟個潑婦一樣,絕對有信心把一直斯文靜雅的秦予希,踩進泥巴裏。
何春花沖向秦予希的身子,卻是被那手拿大鍋勺的小戰士一擋。
在小戰士的眼皮子底下,是絕對不能讓何春花對秦予希動粗的,原因很簡單,因爲秦予希是準軍屬,自然不能讓人給欺負了去。
這是這秦予希怒火攻心,可沒想着如此善了,她轉身提起屋檐下放置的一桶水,繞過了小戰士,朝着何春花就潑了過去,。
水聲嘩啦啦的響,何春花被潑得愣在了原地,也驚得食堂裏的尚春妮等人,紛紛走了出來。
還不等尚春妮等人指責秦予希,她上前,又推了何春花一把,怒道:
“你充老娘?你有什麽資格充老娘?不要以爲我們都不知道,山下那些人,都是你和尚春妮帶到寨子外面的,你拿了對方帶路費的事情,到處跟人炫耀,寨子裏沒幾個人不知道的,所以你就爲了這100塊錢,你知道你和尚春妮,害死了我們寨子多少人嗎?”
何春花心中一跳,死人了?寨子裏死人了?她和尚春妮等人,剛被祁子涵他們追回來沒多久,并不知道寨子裏死人了的事情。
還不等何春花震驚完畢,秦予希上前,将何春花拖着往宿舍方向去,隻等把何春花拖到了那些帳篷前面,她才狠狠的将何春花推倒在地上。
秦予希回頭,看着跟了上來的尚春妮、尚寶林和庹桂花等人,紅着眼眶,指着尚春妮,哽咽道:
“當你們在抱怨,兵哥不讓你們下山回寨,不給你們床睡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的,都在地上打着帳篷,當你們把一群兇神惡煞的魔鬼,帶回我們寨子的時候,是這些兵哥,流血流汗的救了我們,你們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大呼小叫,有什麽資格,在兵哥面前充老娘?!”
尚春妮瑟縮了一下,看向這一地的帳篷,天色即将明亮,已經有一些兵哥,聽見了動靜,從帳篷裏探頭出來了。
也有一些寨子裏的人,打開了宿舍的門,走了出來。
大家紛紛看過來,讓尚春妮有些膽顫,如果,如果真的像是秦予希說的那樣,寨子裏死了人,且是昂沙他們幹的,何春花的确是沒臉,在駐軍營地裏撒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