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遮遮掩掩，隐隐晦晦說的到底是什麽，張甯自然是秒懂。
“哦，還沒有洗腦嗎？”
他倒是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直接談起了關于忠誠度的問題。
“唔……這樣也好。”張甯摸了摸下巴，輕笑道：“要是真的面對一個言聽計從的人偶，我反倒會感到無趣。”
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嬌小的少女，張甯領着她進了房間。
把大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視線，眼底掠過一絲玩味的笑意，道：“來，我有點事要和你說。”
說着牽起她的手就要往室内的桌椅處走。
“别碰。”随着短短的兩個字，張甯的手不出意外的被甩掉了。
“抵觸心還真是重呢。”張甯也不意外，伸出手就要去摸她的頭。
“殺了你。”後退一步躲過手掌，不知從身上的哪裏掏出一把匕首橫在胸前，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讓人寒毛直立的殺意。
但這股深入骨髓，足以讓人身體一僵的寒意卻沒讓張甯的臉色出現任何變化。
說到底，身爲活了三百年的大修士，縱然現在力量不再，但他的閱曆和見識還是沒有失去的。
這麽一點“殺意”和“氣勢”，在他眼中也隻是吓哭小孩子的程度而已。
其甚至還有閑情糾正少女的動作，進行指導。
“右臂再向上擡一分，左臂再向後退一分，這會讓你看起來更有沖擊性和危險性，以猝不及防吓人一跳來說，這個動作更好。”
“你……”名爲吳莉莉的少女皺眉調整了一下姿态，臉色明顯變了。
張甯的臉上依然挂着溫和的微笑，鍍步道：
“所謂傭兵，說白了就是一群拿錢殺人，拿錢辦事的角色，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出現什麽奇葩性格都不奇怪，是以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以爲你是真的沒什麽感情，但現在看來卻是我錯了啊。”
張甯聳了聳肩。
“怎麽？發現自己加入的傭兵團隻是家養的獵犬，看見自己敬愛的團長就這麽卑躬屈膝的跪在我面前，對我這個隻憑身份的“纨绔”五體投地，所以感到不岔了。”
“想要放出殺意吓吓我，讓我露出驚懼失态的樣子？呵，還真是小孩子的作法。”
“……”雖然吳莉莉還是沒有說話，但她眼中的動搖已經說明了一切。
很明顯，說中了。
張甯目視着少女，接着道：“你雖是少年雇傭兵，從小就開始習慣于殺戮，但性格卻意外的可愛啊。”
“……唔，至少我不讨厭。”
……
名爲吳莉莉的少女人生中第一次愣住了，從小經過嚴酷的訓練，于戰場上肆意的馳騁，那冷漠無情、肆意殺戮與破壞的姿态，從來隻被認爲是天生的戰士。
這種被肆意的調侃，還被說成性格可愛的經曆，還真是第一次。
她少見的露出了幾分迷茫的表情。
“我……并不可愛。”
“并不可愛……麽。”張甯微微一笑，道：“這個問題我保留意見，但我們可以放到以後讨論。”
張甯再次牽起了吳莉莉的手，這一次，她沒有在甩開，任由着張甯把她放到靠椅上。
“我問你，在你眼裏所謂的靈術是什麽？”看着桌上的酒和果汁，張甯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了裝果汁的瓶子。
給兩人都倒了一杯後，他笑着問。
“靈術就是一切，強化身體、操縱風暴閃電……是幾乎能做到一切的力量。”
吳莉莉雙手放在身前，就像回答上級的問話一樣，平淡的說道。
“這的确是标準答案。”
張甯點了點頭，當今之世所謂的靈術的确是這種大雜燴。
隻要能夠利用空氣中所蘊含靈氣，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就能被稱爲靈能力者了。
這種寬泛的标準和靈氣隻出現了三十年的情況，也就導緻了百分之九十九的靈能力者都是自己摸索、自己開創修煉法的現狀。
以張甯這些天的觀察來看，靈能力者自創的修煉方法，有的偏向仙道、有的偏向武道、還有的偏向什麽魔法、巫師……等等等等，甚至還有好多張甯也看不出偏向哪邊的，奇奇怪怪的修煉方法。
而這些功法唯一的共同點，那就是不完善、殘缺。
這也難怪，現今的修煉方法大多都是一些有靈力資質的普通人胡搞八搞，搞出來的，往後的修煉道路該怎麽走，修煉出了差錯，具體該采取什麽樣的對策等等……
估計這些功法的創始人都是一臉茫然。
也許在百年後、千年後，這些修煉方法會漸漸完善推演，形成一條條新的“超凡之路”，新的修煉體系，但現在，這些大雜燴還是被統稱爲“靈術”的。
嚴格意義來說，其實修真也可以被囊括爲靈術的一種。
隻不過“修真”這種修煉方法，早已經過了一代代前輩的推演完善而已。
而就是因爲推測出了這個信息，張甯才不可抑制的生出了雄心壯志。
試想一下，在其他人還是前路迷茫，需要靠自己來開拓一條道路的時候，張甯的手中卻已經擁有了一條完整的、完善的修煉體系。
這是多麽大的優勢？又有哪個靈能力者能抵擋一個完整的修煉體系的“誘惑？”
靠着這攥在手裏的萬千功決，就算躺在功勞簿上，随便用點力氣，一個仙道之祖的地位也已經是跑不了的了。
隻是，無論未來再怎麽美好，都必須要張甯踏出腳步才行。
“那麽，你想不想學靈術？”張甯的神色轉爲鄭重，認真的朝她說道。
“您是說……”少女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眼睛卻還是微微睜大，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張甯點點頭，道：“你擁有靈能力者的資質，我可以教你靈術。”
他露出了溫和的表情，雖同樣是少年，卻明顯能讓人感到他的寬厚與與睿智。
…………
數個小時後，晚飯時間，他和吳莉莉一起走了出來，那手牽着手，撫摸少女一頭短發的親密姿态，讓所有傭兵都面面相觑。
在飯桌上，張甯給少女夾菜的親密動作，更是驚爆一衆傭兵的眼球。
……今天的川文傭兵團，氣氛古怪。